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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呢?”
路德维希笑了笑:
“一个被遗弃的流浪汉,一个不被认同的高智商怪物……一个没有人爱的可怜儿?”
可怜儿。
亚图姆的神情冷了下来。
“可怜儿?能称得上是人的,在这个世界上一只手能数得过来……其余的人,包括你,都不过是愚蠢的金鱼而已。”
他放开手里的十字架,走到路德维希面前,俯视着她的脸轻声说:
“你们是被统治,而不是被渴求的……认同?你会去找金鱼求认同吗?”
“远古的还处在部落阶段的人们,为了增加生存的几率迫切加入某种关系或从属于某个群体……这是人进化的根源。”
路德维希歪着头:
“人都是需要爱的,你脱不开这劣根性,亚图姆,因为再聪明你也是从猴子变过来的。”
“猴子?”
亚图姆的手顺着她的手臂而下,滑过丝绸的衬衫……最后,精准地钳制住她的手腕。
“honey,别忘了,你的男朋友和我是一样的。”
而路德维希只是微笑着。
“你在嫉妒。”
她盯着他,慢慢地说:
“你在嫉妒他,亚图姆,你一直在强调你们是一样的,但在你智商超群却被忽视,学识渊博却被冷落的时候,他已经拥有了世界上的一切。”
路德维希伸出一只手,轻轻抚上他的脸:
“对比之下,你多苍白啊……所以夏洛克成了你的执念,并列成神?不,你要的从来不是并列,如果不能把他变成你的附属,你就要费劲心思毁灭他。”
即便再深爱,也不能并列。
这种关系,就像皇帝拿破仑和他的皇后约瑟芬。
……咦,怎么感觉有哪里不对……
亚图姆猛得拉住她的衣领:
“只要要我动一动手指,就能毁灭一座城市,只要我皱一皱眉头,人们就吓得发抖……而夏洛克?他一切的荣耀不过是因为他有一个位高权重的哥哥麦克罗夫特。”
她的鼻尖离他的鼻尖只有一寸。
呼吸可闻。
“别天真了,没有谁手上的东西不是自己挣来的,哪怕它看上去是天赐的。”
路德维希被他从棺材盖上拉起来,半个身子都悬在空中:
“恕我直言,就算你有一个兄长你们也是两败具伤的结局,你太过膨胀的表现欲让你们无法共存……”
——激怒他。
“表现欲?”
亚图姆脸上的笑容终于彻底消失了。
“难道不是表现欲?”
路德维希艰难拉住亚图姆越掐越紧的手,笑得更开心了:
“你以为你很聪明?可你编造的故事漏洞百出,你连杀我都只能可怜兮兮地找一个替罪羔羊以避免和你的教会正面对抗……你做成了什么事?”
她几乎贴着他的脸,眼睛里带着若有若无的讥诮:
“你一事无成。”
——她要激怒他,要拆穿他,要使他痛苦。
不是想看她哭吗?
那么,你就疼吧。
……
《汉谟拉比法典》说,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以痛苦还痛苦,以生命还生命。
他使她如此痛苦,他欠她一条生命……而这些,她总要以血还血,拿回来。
……
亚图姆长久地盯着她。
只是他灰蓝色的眼睛里,再也找不到之前他玩世不恭的,仿佛猫在戏弄老鼠的神情。
“你的死前陈述结束了。”
他忽然揪住她的头发,把她从半人高的棺木上揪下来。
路德维希一下摔在地上,还来不及爬起,就被他扯着长发一路拖行,扔在镶满宝石的十字架下。
“只要我杀了你就等于杀了夏洛克,但不是我毁了他,而是你……在你选择独自一人赴死的时候,就已经杀死了他。”
路德维希从满是灰的地上爬起来,只觉得大脑皮层被人剖了一次。
可她却笑得眯起眼睛:
“你看,你恼羞成怒了。”
长长的头发凌乱地铺在地上,她□□的小腿上满是血迹,衣襟上缠枝花纹也已经被折腾得不成样子。
“杀死?”
她轻蔑地扬起下巴:
“难道你以为夏洛克会殉情?太可笑了,他可不是你,眼界狭窄到只能看进一个人。”
“不,他会的……夏洛克信守诺言,既然他已经对你承诺了‘永远的陪伴’,就会忠实地履行。”
亚图姆笑了,站在因为疼痛而蜷缩成一团的路德维希前,居高临下:
“我真是同情他啊……他深爱的女人居然不知道他有多爱她。”
永远的陪伴?
夏洛克什么时候和她说过这种话,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亚图姆笑盈盈地俯下身。
他手里拿着一截锁链,似乎打算把她锁在十字架上。
古老的仪式,酷刑的开始。
“gameover……我赢了。”
……赢了?
不到最后,谁知道谁赢了?
就在“win”最后一个尾音落下的同时,路德维希忽然伸手抱住他的脖子:
“我要告诉你的第四件事是……”
她轻声说:
“你身后,站着一只鬼。”
……鬼?
亚图姆拖长了音调:
“哦,你已经恐惧到神智不清了吗?”
细长的匕首在他指尖反射出冷冷的光线,那是冷兵器的光辉——路德维希认得这把匕首,正是他舀出黑人眼睛,划破夏洛克脖子的那把。
他微微笑着蹲下,用刀尖挑起路德维希的下巴:
“无需害怕,我的女孩,我不会对你施以太过残.酷的刑.罚,不过是切开你的脚踝,流光你的血液,就像罗马对待他们的圣人那样……”
他的话语停住了,他的笑容凝滞了。
在寂静的地下密室,他们都听见了,来自本不该出现色第三者的声音。
——那是长袍划过地面,悉悉索索带动沙土的声音。
亚图姆慢慢转过头去。
而就在他分神的这一秒,一把小型女式手.枪,对准了他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