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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凤的唇角不自觉的咧开大大的弧度,低头看去,笑容瞬间凝滞在嘴边,杏目瞪的老大,整个人呈现出一个僵硬的状态。
直过了半响,一双杏眼眨巴眨巴,一滴眼泪“啪嗒”落了下来。
冷夏呆了呆,这表情,不像是惊喜过度啊……
她坐到床边儿上,摇了摇萧凤的手臂,问道:“怎么了?”
萧凤呆呆的抬起头,“哇”的一声嚎啕大哭,咧着嘴哭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就在冷夏满头雾水的时候,她充满了嫌弃的幽怨声抽泣着响起:“冷夏你骗我,他好丑!”
冷夏:“¥$&^¥,!”
直过了好一阵子,她才“噗”的笑了出来,望向怀里这小小的人儿……
头发细细软软,偏黄褐色,肌肤皱皱巴巴,尤其是两颊泛红,和猴子屁股一般,五官还没长开,眼睛倒是又大又漂亮,和萧凤的一模一样,漆黑如墨的瞳仁正一眨不眨的望着她,像是一颗天际挂着的璀璨明珠。
宝宝似是知道他被亲妈嫌弃了,小小的嘴巴瘪着,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她将宝宝又朝着萧凤推了推,见她那满脸不情愿不想看的模样,一把塞进她怀里,鄙夷道:“好好看看,哪里丑了,刚出生的孩子不都是这样!”
“一点都不像老娘。”萧凤半信半疑,吸了吸鼻子,再瞄了宝宝几眼,竟是越看越移不开眼。
她咬着嘴唇摸了摸孩子柔软的头发,一股甜甜的奶香自他身上传来,不自觉的就笑了起来。
铺天盖地的喜悦在周身蔓延着,她轻轻伸出手戳了戳那张肥嫩嫩的小脸儿,宝宝张着嘴“啵”一下,吐出一个泡泡……
萧凤顿时惊喜的不能自已!
她兴奋的不知怎么是好,只想把心间填的满满的喜悦都传给冷夏,让她知道。她拍了拍冷夏,激动道:“你也赶紧和北烈生一个吧!自己的孩子,这感觉,这感觉……”
冷夏望着那个安静乖巧的小不点儿,挑了挑柳眉。
唔,好像这个主意……
还不错!
“他怎么不哭呢?”萧凤玩了一会儿,惊道:“不是个哑巴吧!”
她使劲儿戳了戳宝宝的脸……
宝宝望着她,眨眨墨色的杏眼,皱了皱稀疏的小眉毛,不哭!
再使劲戳了戳宝宝的屁股……
宝宝扭了下屁股,嫌弃的撇开眼,打了个哈欠,还是不哭!
就在萧凤想要去掰他那藕段一般的胳膊的时候,冷夏一惊赶紧阻止了她这毁灭性的动作,在心中对这娃子给予了无限的同情,以后跟着这么一个虎不拉几的妈……
这孩子,长的大吗?
“不是哑巴,出生的时候哭过的。”冷夏正色道。
她没告诉萧凤,这孩子出生的时候的确是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啼哭,可是真的就只有一声,那一声之后,就再也没了动静,不哭也不笑,整个一个小酷男。
不过看那双眼睛,炯炯有神,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饿了吧,让他们给你弄点东西吃,唔,红枣桂圆粥怎么样?”冷夏看着她笑了笑,转身准备出门,胳膊突然被拽住。
萧凤再瞧了宝宝几眼,一把将孩子推回给她。
她望着怀里重新回来的小不点,眨眨眼问:“又怎么了?”
萧凤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脸上的表情别提多认真:“那么软绵绵的小东西,老娘别把他掰折了!你先照顾着,等他抗打击能力再强一点,我再……”
冷夏望天,狠狠的拍了下额头,不可理喻的瞥了她一眼,抱着孩子向外走去。
怀里的小不点正啃着肉嘟嘟的小手,乌溜溜的眼珠望着她。
想是玩累了,杏子一般的眼中渐渐没有了精神,没一会儿就闭上了,长长的睫毛一根一根卷翘着,似一把小刷子,在她的怀里扭了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皱了皱小鼻子,睡觉。
冷夏越看越觉得心间柔软。
她出了房间,外面钟迟正候着,好奇的瞄了瞄她怀中的宝宝。
下巴一扬,冷夏问道:“什么事?”
钟迟撇撇嘴,汇报道:“找到了皇后娘娘,属下给爷写了封信函,王妃要不要加点什么,还有那拓跋戎,正坐在大殿内用膳,已经一个多时辰了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这人分明别有用心!”
冷夏点了点头,将怀里的宝宝递给钟迟,只这片刻的功夫,娃子已经睡的极香甜,微微打着鼾。
钟迟心惊胆战的接过,望着怀里的小不点,神色郁卒简直要暴走挠墙,“王妃,王妃,不能这样啊,我我我……我没带过孩子啊!王妃……”
他还没说完,就见冷夏潇洒的转了个身,沿着走廊向外走去,边走边道:“那信函你晚一些再发,我给他去个信,吩咐厨房给萧凤送红枣桂圆粥去,还有那娃子可抱好了,唔,想想他的身份……”
冷夏这句凉丝丝阴森森冷飕飕的话说完,钟迟连头发都要炸了起来,再看向怀里那流着口水的小不点,目光已经完全变了。
我的妈啊!
这可是大秦的大皇子啊!
钟迟顿感责任重大,怀里这不足七斤的小娃娃,几乎在一瞬间重到了七吨一般,差点让他烫了手,抱都抱不住。
如今大秦皇室中除了这个小不点之外,尚没有其他的继承人,这个……
这个……
简直就是大秦的希望啊!
冷夏一直走到酒楼大殿中,果然见到拓跋戎正坐在靠窗的桌子前用膳,桌子的对面摆了一个空酒杯,似是在等什么人。
这个时间,整个酒楼内已经没有什么人了,零零星星的两三桌,面上含着不自觉的担忧。
格根城是塞纳以南北燕所剩无几的七座城市中的一座,毗邻大秦正在攻打的依坦城,临近战乱整个城市中都渲染着一股荒凉的气息,尤其到了晚上,还留在外面的百姓,寥寥可数。
拓跋戎一身金色的袍子极为惹眼,仿佛感受到她的目光,转头看来,露出个颇感兴趣的笑。
冷夏径自走到他对面坐下,开门见山:“这么快就查到了这里,你的消息网不错。”
拓跋戎给她倒了一杯酒,哈哈大笑道:“你这女人,合我胃口!”
他笑起来极爽朗,像是烈风中波浪滚滚的大片金色麦田,冷夏嗤笑了一声,对那杯酒连看都没看,也没回话。
拓拔戎自己笑了半天,神色突然变的阴鸷起来,身子前倾双目直逼她的凤眸,缓缓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冷夏眉梢一挑,这人的确如传闻中那般,脾性古怪喜怒无常。
她不回话,拓跋戎也不介意,径自说道:“这格根城中,我的手下遍布全城,还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可这家酒店竟是神秘之极,还有你们,我完全查不到你们的身份。你们不是北燕人,是别国的探子吧,这里……”
他在四周打量了一番,才回过头,笃定道:“也是别国的据点吧!”
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冷夏,观察着她的神色。
可是令他失望的是,冷夏竟是半分慌乱都没有,哪怕是眼眸都没有闪烁一下,唇角挂着讽刺的笑,淡定非常。
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她道:“你将萧凤关起来的初衷是好的,所以我没杀你,不过……”
她冲拓跋戎勾了勾唇,笑的他后背汗毛直立,这女人在说让扎西“永生永世不得超生”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表情!
“你的好奇心再这么重的话,我会不会杀你……”她站起身,在拓跋戎意味不明的目光里悠然离去,只剩下这带着无匹戾气的半句话,还飘荡在空气中。
“可就说不准了!”
冷夏回去的时候,钟迟还保持着她走时的姿势,好像怀里的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一动也不敢动,几乎变成了雕像。
旁边站着一脸好奇的珠玛,刚想伸出手摸一摸宝宝,就被钟迟一个瞪眼给吓住,眼圈顿时红了起来,兔子一样。
见冷夏回来,钟迟简直像见了亲妈一样的神色,那激动,那振奋,那心潮澎湃,双眼“刷刷”放着光。
冷夏嫌弃的瞥他一眼,实在是不明白这些古人,一个皇子就把这烈王府暗卫给吓成这样。
接过依旧熟睡的小家伙,钟迟狠狠的吐出一口气,这带孩子果真是个技术活,带大秦唯一的一个皇子,那更是一个非人的折磨啊!
看着冷夏那鄙视的目光,钟迟咳嗽一声,问道:“夫人,那人解决了?”
冷夏点了点头,也不知道那样算不算解决,反正那人在她的眼里,根本就是个路人甲,若是不招惹她们也就罢了,若是招惹了……
她的唇角勾起抹凉意,大步走回房间。
房间内,萧凤已经睡着了,这次生产对她的伤害很大,尤其是生产前那一番惊险,大夫说需要在月子期间好好的调养。
冷夏将宝宝放到萧凤床边的小摇篮里,一大一小皆嘟着嘴巴,睡得香甜,那画面……
和谐而温暖。
冷夏看了一会儿,牵起一个笑容。
她走到桌案后坐下,大笔一挥开始写信,今日萧凤的生产,对她的触动很大,一向大大咧咧的傻姑娘萧凤,竟也能露出那样令她心颤的目光,独属于母亲的目光,还有小不点在产道里向外努力的画面,真是生命的奇迹。
不知什么时候,她竟忍不住想将身边的一切,心里的话都和战北烈分享。
那个男人,不知不觉间走进他的心,死皮赖脸的驻扎了下来,更是恬不知耻的将那住房越建越大,渐渐有填满整个心房之态势。
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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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纳,含香小筑。
冷夏不在的这几日里,塞纳呈现出了一种诡异的平静,那是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看似平和安宁无波无澜,实则山雨欲来风云暗涌。
战北烈这几日也没闲着,想着媳妇之余更是在塞纳干了不少的事。
此时,他一袭墨色锦衣,正要出门,窗格上突然传来一阵“啪啪”作响。
他转头看去,竟是一只信鸽不知什么时候停在了窗台,努力扑棱着翅膀想要进来。
走上前将窗户打开,信鸽顿时飞进了房间,在半空扑腾了几下停在了桌子上,取下信鸽脚上的信筒,打开一看,战北烈顿时兴奋了!
大秦战神鹰目璀璨,嘴角咧的老大老大,两排牙齿闪烁着锃亮的光。
他以最快的速度将钟迟写的信扫过一遍,知道了那边的大概情况,随即一把丢开,迅速打开另外一封信纸,一看上面那龙飞凤舞的熟悉字迹,顿时眉开眼笑。
笑的像个大茶壶!
一封满满的行书,清雅飘逸间冷冽之感扑面而来,见字如见人,透过这矫若惊龙的字迹,战北烈仿佛看到了远方的冷夏,伏在桌案前奋笔疾书的模样。
大秦战神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下去,在每一个字上流连良久,生怕错过了哪怕一个标点。
看到冷夏说到萧凤生产的惊险,他跟着皱了皱眉,看到孩子的可爱,他跟着翘了翘唇,看到看到……
嗯?
没了?
大秦战神左找右找,反复将信看了几十遍,终于确信,里面竟然一句“想你”都没说!
他狠狠的磨了磨牙,整个房间内都能听见巨大的“嘎吱嘎吱”声,这母狮子,几日不见竟然敢不想他!
看她回来以后,他怎么教训她!
床上!
他怨念归怨念,还是没出息的将信看了一遍又一遍,粗粝的指腹在每一个字上摩挲着……
突然,大秦战神愣了。
脑中“呼”的蹿上来一个念头,生产这么惊险,母狮子万一因为这件事不想生了怎么办?
不想生了还是其次,万一连亲热也不让做了怎么办?
战北烈心中警惕大作,迅速调动出小冷夏的影像,再调动出两人亲热的旖旎画面,两个画面快速的交替呈现在眼前……
啪!
大秦战神拍案而起,这个绝对不行!
为了老子的小冷夏,为了老子的性福……
这,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