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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贺兰小姐知道嫔妾住在这里,恐怕会不开心。”
夜离觞顺水推舟,“婉妍顾虑极是,这寝殿就让给你了,我去归娴那里借宿。”
冷婉妍唇角僵了一下,再也笑不出,还是应下,“是。”
两人就尴尬地静下来。
夜离觞见她喝了半盅血,却迟迟不语,便道,“婉妍此来可是有急事?”
冷婉妍忙起身,绕过桌案,在他面前双膝跪下,“臣妾不知当讲不当讲,又怕说了,会遭杀身之祸。”
“起来吧,还没有人敢在我的眼皮底下伤你。”
“嫔妾是跟着清筱姐姐来的,清筱姐姐与破天师父商议了毒计,要害死贺兰小姐。”
夜离觞一掌拍在桌面上,“清筱不是这样恶毒的人……”
“殿下,请相信我,我是亲耳听到清筱姐姐与破天师父密谋的。”
冷婉妍说着,眼里就蕴了泪花,抬起头来,亦是声情并茂我见犹怜。
“殿下,嫔妾当时也震惊,也不敢相信清筱姐姐那样可爱的女子竟会如此恶毒!嫔妾怕殿下失望伤心,此来一路都在犹豫,更怕破天师父会杀了嫔妾,所以……”
话说道最后,她就啜泣起来,顺理成章地扑进了夫君怀里。
夜离觞俯视着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脊背。
“既如此,就在这里暂住着,不必回去了。等选秀结束,随我与归娴一起去京城吧。”
“嫔妾谢殿下怜爱!嫔妾知道不该这样的,可是,嫔妾实在担心贺兰小姐受伤,所以……”
夜离觞点头,顺应着安慰她几句,却无法忍受怀中死尸一样的冰冷,与冲击鼻息的香腻之气。
这女人比清筱有胆色,也有心计,懂得何时落泪,何时恐慌,也懂得……在香粉里动手脚。
“你长途跋涉,一定累了,我去给你找个男子开胃。”
冷婉妍忙环紧他的腰际,“殿下,嫔妾……只想与殿下多呆一会儿。”
“这殿外有不少护卫,都是皇祖母的人,你在这里,没人敢伤害你。”
夜离觞不着痕迹地推开她,就迅速起身飞出去。
*
窗外冷月如霜,树影绰绰,满院的花香飘进窗内,香气浮动,正好免了另燃熏香。
归娴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神不宁。
上次,髅西借了一把匕首诅咒夜离觞,那情景,记忆犹新。
因此,想起前一刻清筱手帕上那古怪的图样,心里越想越不安,便干脆起身,罩了披风,带着守夜的乐琴和乐棋,又起身去了藏书阁。
乐琴和乐棋看出她心事重重,丝毫不敢有怨言,乖乖留在藏书阁门口把风。
藏书阁内,书香浓重,直通房顶的大排大排的书架,寂冷如巨石雕成的墙。
归娴穿过书架间幽长的通道,呼吸着古雅的书香,浮躁不安的心,忽然安静下来,不禁感激酷爱收集书籍的父亲。
然而,在占卜类的一排里,找了十几本,才找到两个相似的图样,却都是夺魂咒死符。
她又溜达到了史书一排……
夜离觞的史书,被娘亲命人放在了最高的位置。
她仰着脖子才能看到,只可惜晚上找不到梯子上去,只能巴巴地望着那书籍。
她忽然很想再看一看,夜离觞与清筱的过去……
那女子若是心狠手毒的,倒也不值得他爱了。
不过,被夺了丈夫,难免会动杀气,凡人如此,更何况是煞气深重的吸血鬼?!
“大半夜地不睡觉,在这里发什么呆?”
她被吓了一跳,转身举着手上豆粒大的夜明珠,手电筒似地光芒,照见了那身穿紫红锦袍的男子。
被她抱过多次的伟岸身躯,站在书架尽头的通道上,无声无息,静谧莫测。
月光从窗外打进来,那锦绣的领口与腰带上镶嵌的细碎宝石,幽幽明灭,辉映了莹亮顺滑的栗色发丝,让她一时看得痴怔入魔。
深刻绝美的五官被暗影雕琢,明明看不真切,他的眉眼却在心里异常明亮。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只是三两天,倒也不至于三秋五秋的!却……怎会这样心痛?!
呼吸调适良久,她才寻到自己的声音。
“离觞,你何时来的?”
他怒火暗隐,飞身上去,把几部史书给她拿下来,丢在地上,“你既不想嫁我看再多又有何用?”
她忙把书捡起来,心疼地抚了抚上面的灰尘……
看着她书痴似地举动,他心口一阵堵闷难过,不忍再苛责。
她抱着几本书穿过两排书架,到了供查书阅书用的紫檀木书桌旁,把怀里的史书放下,又将夜明珠放在烛台上,转身正要请跟在身后的男子坐下,身子却突然被抵在了桌案上……
桌案一晃,烛台上豆粒大的夜明珠就滚落在桌子上,又从桌子滚落到地上,幽幽地光芒滚远了,留下暗昧不明的暧昧。
火热的吻,把她卷入暖热的漩涡里,比从前每一次都激烈。
惊觉他身体不寻常的滚烫,她喘息也变得慌乱,攀附着他的肩,顺应他环在腰间的力道,垫着脚尖迎合,想要帮他疏解,却不敢问,他到底怎么了。
他迅速扯开锦袍,悍猛将她压在桌案上,因她轻易在清筱的帕子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因冷婉妍的脂粉烈毒,他气血早已羁押不住,瞬间拆解了她简单束着的睡袍,勾起她两条腿,直冲入她身体最深处……
宏大的楼阁,回音钝重,她隐忍咬着唇,不敢喘息出声。
他偏不叫她如愿,将她反转过去,两手抓红了她的腰间,掀起连番的狂潮……
*
欢愉过后,他随手把袍服铺在地上,拥着她躺下,长臂一身,摸过桌案上的几部史书枕在头下,却让她舒服地枕在自己手臂上。
“今晚可有人来找过你?”
“没有。”她半趴在他身上,眼睛已经疲累地睁不开,体内余韵还在激荡……
他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查看她食指上包扎的伤口,“告诉我,这伤怎么回事?”
“今儿我陪嬷嬷修剪花枝,不小心划伤的。”
“如果有人伤害你,一定要告诉我!”
“没人伤害我,就算有,也是我自讨苦吃,怪不得别人。”
她自嘲笑了笑,抬腿缠在他腰腹上,拉着丝袍盖住两人,又呓语似地咕哝,“这里晚上有老鼠……”
他握了她的手在掌心里,摩挲着她指尖的伤,心里却在考虑,到底要不要把背叛他的那两个人杀掉。
隐约听到窗外有风声呼啸而入,等归娴睡熟,他才起身披了袍服,穿过一排书架,就见破天单膝跪在地上,把一把镶嵌着宝石的千年橡木匕首放在了地上。
“老臣来请罪,愿代清筱死,请殿下宽恕!”
夜离觞蹲下去,捡起匕首瞧了瞧,视线落在破天脸上,却没再把匕首还给他。
“饶你不死!帮我算一算,今晚娴儿今晚能否有孕。”
破天声音哽了一下,却来不及收拾悲伤,这就从怀里取出龟壳,跪在地上念念有词地晃了半天,把铜钱倒在地上。
卦象简单明了,下下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