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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纠结 (中)
她从小就是被人赞颂的对象,十四岁,就进了国子监,此后更是步步傲人,不到十八岁就骑马带花,夸行于市。
就算在翰林院不是很得意,但做的文章写的诗词,也往往是被人称颂的,她本以为在自己流露出新党的倾向后,不说立刻受到重用,起码也是要被接纳的。
但哪知写了两篇有新党倾向的文章,新党那边竟毫无动静,她又在公众场合发表了一些依附王梓山的议论,也只惹来两个旧党和她争论。跟着李如蓝参加了两次新党的聚会,也不了了之。
一直到自家大弟和高家定亲,她才算正式被新党认可。但李如蓝都是宁王府上的座上客了,她却只能和一些六七品的官员厮混。
她真正进入新党的核心,也是在自家大弟和高平成亲后。
宁王接待、王梓山招她去谈话,上好的燕窝人参大把的送,她东西虽然拿了,却更为抑郁。
她再不懂人情世故,也知道王梓山和宁王看重的不过是林家和高家的这种裙带,她林开云,她这个国朝以来少有的少女状元在这些人眼中都不算什么!
不过就算如此,她还是忍了,她欠缺的不过是个机会,既然高家能为她提供这个机会,那她为什么不牢牢抓住?
她不拒绝机会,但也不愿去巴结高家,除了年节,她基本上不到高家走动,她要让王梓山和宁王知道,就算没有高家,她也是人才!
她用心的为宁王计划,用心的研究了王梓山所有的著作,写了策论,当年考状元她都没有这么用心过,结果呢,却被束之高阁!
是的,这半年,宁王赏她的东西金银是没少过,但她要的不是这些!
“开云,你是人才,这一点,我和宁王都是知道的。”前几天,王梓山拍着她的肩说,“但你还太年轻,而且以你和高家的关系,其实应该多往那边走走的。”
这话说的含糊,她也是明白的。
太年轻?李如蓝也不比她大两岁!说到底,她们在意的还不是她的才华,而是她和高家的关系!
林开云觉得愤怒,还有失望。
王梓山和她一样,也是二十岁就名满天下,但在翰林院做了两年之后,就挂印而去,回家教导乡民。
十年前,《王氏家话》一出,天下闻名,朝野震惊,天子当时就派人宣召,她青衫上京,和天子夜话一晚,第二天又飘然而去。
五年前,再出《乡谈集》,又是京城纸贵,天子再次宣召,谁都知道,这次是必有厚位相待的,若在京,必是京兆伊,若外出,必是知府。
正五品的官职,是多少人一辈子也熬不过去的坎,而且这还和翰林、礼部那些清贵的位置不同,这是实打实的实缺。
那时候,她刚入国子监,听了这些传闻,又是羡慕又是矜持,想着什么时候能和她一样,又想着自己早晚,也是能走到这一步的。
而王梓山走的比她还要远,两年前天子第三次宣召,她终于入京就职,而一上来,就入了吏部,不到一年,就成了吏部侍郎,正三品!
因为有王梓山她才会想到要加入新党,却没想,王梓山却是如此。
她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明鹊在旁边看着,又是担心又是害怕。担心的是林开云的身体,害怕的是斥责。
他对高平高家都没多少畏惧,但是在林家就不一样了,在林若鸿兄弟面前还好,在林之一林开云面前却都是战战兢兢的,特别是面对林开云,总是怕自己不小心犯了什么错。
“你把大少爷在高家的情况再说说。”
明鹊又说了一遍,林开云也没听出什么,但听到说高平做了首词,不仅笑道:“这倒是稀罕了,她做了什么诗词,说来听听。”
明鹊从小跟在林若鸿身边,虽然说不上精通诗词歌赋,但也是识字懂文的,那首小令本就不长,再加上林若鸿这两天没事就吟咏,他也背了下来,现在听林开云问,就又背了一遍。
林开云初听还没什么,在听到“过尽千帆皆不是”的时候脸色就变了,再听“斜晖脉脉水悠悠”手上的茶盅几乎没落在地上。
这首小令,曾被人评为“一字一句闲不得”,而温庭筠本人更是和李商隐齐名,他几乎是第一位致力填词的诗人,这首《望江南》就算不是他的代表作,也是他的主要作品之一。
中国历史上有多少位诗人,流传到后世被人赞誉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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