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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军队已经烂泥扶不上墙了，还能指望他们全歼北虏于城下吗。交钱买平安是更现实的选择。
不过、听起来还是很丧气。
“我大梁太祖当年何等英武……”俊逸年轻人握紧拳头，似乎很不甘心。
“九王爷不必泄气。官家到了南方，派重臣重新整训士卒，囤积粮草军械，必定让北虏不敢轻易分兵。那些乌里温野人孤军南下，四面都无援兵，又不耐暑热。只要抢来的粮草用尽了，开春不退军也不行。那时候派人去谈，价码上就便宜得多了。”
俊逸年轻人点了点头，正想说什么，忽然墙外掉下好大一块雪来。惊动了站在门口的侍卫，都扭头过去看。这青城斋宫的后院是个四方形，东西两面矮墙不到一丈，稍微身手敏捷一些，按在墙上就能跳过。“什么人？”两名侍卫抽出腰刀，谨慎地过去查看。
侍卫刚刚离开门口，突然屋檐上跳下个人，正是裴寂。他一脚踹破窗棂，顺势跳进房里。屋里林问荆和九王爷都惊呆了，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出现。有刺客？林问荆赶紧伸手到墙上，想摘下挂着的一柄红穂长剑。至于九王爷，显然是个没怎么练过的人，本能地举起手挡住了眼睛。如果在战场上，这一挡够死好几次的。
转眼之间，裴寂和林问荆已经打了起来。这道士剑法不错，那柄剑寒光湛然，也是相当锋利的上好武器。
裴寂以半截断剑迎战。两剑交击，发出尖锐的铿锵之声。林问荆挡住一招势大力沉的斩击，但接着又来了第二道、第三道。他退了一步，撞到了摆在房间正中的方木桌，一个趔趄。
茱苓站在门口，耐心地伫立旁观，一声不吭。她面无表情，没有念咒使法术的意思，似乎早就确定裴寂能获胜。
从最初的惊吓中恢复过来之后，九王爷表现得出奇镇定。两名侍卫跑回来要加入战团，反而被他挥手阻止。或许是认出了栾华的缘故吧。总之，当上清宫最著名的女弟子出现之后，他似乎意识到裴寂并非冲着自己来的，安心地站在一旁开始看戏。
两人不断交手，剑与剑撞出刺耳的声音。林问荆的呼吸渐渐急促，呼出的气迅速凝成白雾。道士逐渐落入下风，他累了，而裴寂却一直精力充沛。大约意识到剑斗不是对手，林问荆多次想抽空念咒掐诀，可惜找不到机会。论起战斗中施法，咒剑士是大师中的大师，实战经验无比丰富。上清宫的法术往往需要一段专心致志的念诵才能生效，这绝对不适合战斗。
多次硬碰之后，林问荆的长剑已伤痕累累，裴寂的剑却依旧锋利。
这时林问荆的挡格略微慢了一拍，断剑顿时从他肋下一掠而过。道士的布衣根本无法挡住锋刃，他痛苦地闷叫一声，鲜血浸湿袍袖。血气被冷风一吹，白朦朦地凝成雾滴。林问荆左手撑在桌上，右手提剑。鲜血顺着剑刃往下流淌。那些斑斑点点滴到地上的血，红得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