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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头。
百丈长梯爬起来有种正离开世界的错觉。看看脚下收缩成越来越小的一点，看着黑雾迫不及待地涌过来充斥周围，普通人只怕会脚发软。就算像裴寂这么强壮，一路爬完也微微喘气。他确认了一下插在背后的半截断剑，暗自做好准备。
情况或许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曹启宗已经爬完了长梯，站在上面什么事也没有。裴寂第二个上去，冷静地扫视了一遍四周。“看来接应你的人还没到，”他对曹启宗说，“如果他们心怀恶意，多半要在这里设个埋伏，怕是相当危险。”
“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恶意，也不知道他们是谁。”曹启宗还是一样守口如瓶。
裴寂绕着看守者王座慢慢走动。“是吗，”他突然拔出背后半截断剑，“你可能认识这人。”
轰隆一声，剑砸在看守者王座背后的墙上，看上去坚实无比的石墙突然消失。一个人躲在墙后，惊愕地瞧着裴寂。没等他回过神来，已经被裴寂一拳打在脸上。
“啊！你——”
又是一拳，没说完的话被鲜血和碎裂的牙齿堵住。裴寂毫不客气，抡圆了拳头一顿乱揍，打得对手嗷嗷直叫。这人似乎懂得施法。好几次试图要掐诀念咒，都被无情的刚拳打断。
栾华爬上长梯时，战斗已经结束。她好奇地瞧着裴寂手里脸色青黑的猪头人，问：“这是谁？ 你为什么要打他？”
“你们可能认识，”裴寂抓住头发将猪头的脸扯起来，“在洛水渡口，你们见过一面。”
被打得青紫肿胀的脸很难辨认。栾华歪着头瞧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你是林宝？”她惊讶得差点跳起来，“是你在跟踪我们？你还想埋伏我们？”
“不止是他，”裴寂继续环顾四周，“至少还有一个……不、两个。都出来吧，藏着也没有意义。”
看守者大殿上又有两处虚幻的石墙消失了。其中一处就在王座不远的台阶附近，另一处则远些，在王座下方的第一根立柱侧面。两个人走出来，其中一人是顶盔贯甲的武士，另一个则是道士。
曹启宗认识那个武士。“秦鹏、秦都使？”他意外地说，“竟然是你？”
那一刻，裴寂相信曹启宗之前没有撒谎。那惊讶的模样绝对是装不出来的。看样子，禁军教头真的不知道跟踪而来的是谁。或许是不信任他吧，何太尉给了他沿途做暗记的任务，却隐瞒了其他细节。
“秦鹏是谁？”裴寂问。
曹启宗摇摇头，似乎不想说话。栾华代他回答：“秦鹏是铁骑军左厢第一军都指挥使，麾下五千马军，是曾经征讨过南方的勇将。”
裴寂望向秦鹏：“是何太尉派你们来？你们在这里埋伏，想做什么？”
秦鹏不回答，垂下目光后退半步，微微露出一点羞愧。他身后的道士就不一样了。“贫道王文静，”老道士越过秦鹏，缓缓踏上台阶，气势一点点提升，“乃是龙虎山天师座前大天师。我等奉皇命而来……还不跪下，交出雷火秘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