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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似……从前有人对他说过?
可为何……一贯记性好的他竟记不起来了
“天色不早了,阿酒快去歇息罢。”洛歌突而收回手指,抬头望着浩瀚的星空,声音淡淡。
“苏苏也早些歇息。”祁酒回神,应了应收起长琴,纵身跃下藤蔓,寻了一棵树就地打坐假寐起来。
“出来,陪我喝酒。”洛歌祭出两壶酒,自己喝起一壶,将另一壶往半空扔去。
岑禾显出身形,稳稳地接住酒壶,仰头遥遥一灌,砸吧着嘴微微睨起眼睛来:“许久都不曾见到你穿红衣了,这是那次之后的第一次罢。”
洛歌仰头,和岑禾一般高举着酒壶遥遥相饮一大口,适才坐下来,有些烦躁地叹了一口气:“折尧,你说,我可是认错了?他的心……太过干净了。”干净到连白纸都要自愧不如。
干净得太不对头。
“帝神的眼素来最是毒辣,认准一个人,千万年都不会变。也许,他如你一般,也有难言之隐。”岑禾亦是坐下来,侧头深深看了一眼洛歌面上的那只面具,银灰色的眼里淌出一抹晦暗不明的流光。
“我能算他的命,却如雾里寻花一般,总瞧不清楚,便如我自己一般。”洛歌的脑海里一浮现起祁酒那双清澈的眼,心里的烦躁苦闷又浓了一些。她仰头喝尽壶中酒,重重叹了一口气。
岑禾动了动唇,眼角滑过一抹怪异:“若你算得他的命,你肯定是宁愿你从不曾算到过。”那日她回了蛮荒,通过尘缘树瞧到祁酒的姻缘命数,足足愣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洛歌靠在岑禾的肩上,抬手摘下面具。
冰冷的刺痛感穿过衣裳,激得岑禾身子一抖。她侧头看了看,哪怕是心如明镜般洞悉一切,此刻还是忍不住怔愣起来。
她,应该很痛苦吧。
“痛苦的是她而非我。那日我在乱葬岗醒来,附身到这具身子上,才发觉她的尸骨已被虫子蚕食了一半。若非木灵珠将之修复,并让我见到这具身子的灵魂,我是断断不会知道,原来这世上,还有如此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家伙。”洛歌道破岑禾的心思,轻轻闭起眼睛,遮住眉间苍凉与心疼,“她在痛苦绝望中失去了气息,在悲怨不甘里,于冥冥中等待我许久。这个小家伙,她所承受的痛苦与屈辱,将有我,姬云苏来替她洛歌百倍奉还。”
岑禾静静听着,忽而闻得一阵均匀的呼吸,不由侧头看去。但见洛歌已经幻化回了原先的模样,一身黑色斗篷遮住了她全副面容。此时此刻,她已因酒而入梦去会周公了。
“这大概是你这辈子第一次,睡得如此安稳罢。”岑禾伸手,抚了抚洛歌的头发。
她回头看看下边的祁酒,再看看洛歌,心头微微一叹。
这一对啊,怕是免不了要彼此折磨的。
也罢也罢,既是她牵的缘,那么能帮一点便是一点罢。
岑禾抬起指尖,祭出一缕光芒,缓缓拖住洛歌,将之带着往祁酒飞去。看着祁酒睁眼朝上看来,面带错愕之色,便微微颔首道:“劳烦照顾好苏苏,她喝多了。”
虽然深知往后余生,不过她还是虔诚地祝愿,愿这一世,他们不再是苦命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