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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太乐官,议定雅乐,除去郑、卫之音;命中书监高闾与乐官讨论古乐,依据儒家六经,参照各国音乐志,制定声律。
太和十六年(492年)正月,颁布五品诏,诏令规定:宗室远属不是太祖拓跋子孙和异姓封任的都降为公,公降为侯,侯降为伯,子、男不变。名称虽易,但品秩如前,公为第一品,侯第二品,伯第三品,子第四品,男第五品。又命令群臣议五行之次,采纳秘书丞李彪等人的建议,以为晋承曹魏为金德,北魏应承晋为水德。四月,颁布新律令,废除了北魏初年残酷的车裂、腰斩,改为枭首、斩首和绞刑三等,把夷五族、夷三族等酷刑加以降等,夷五族降止同祖,夷三族降止一门,门诛降止本身。
而孝文帝改革的几个重要重点,有着以下几个方面:
一:太和年间,议定百官秩品,分九品,每品又分正、从。从品为北魏之首创。十九年,又按照家世、官爵等标准,将代北以来的鲜卑贵族定为姓、族,姓为高,族次之,其中穆、陆、贺、刘、楼、于、嵇、尉八姓,“皆太祖已降,勋著当世,位尽王公,灼然可知者,且下司州、吏部,勿充猥言,一同四姓。”
所谓四姓,一说为中原汉族高门崔、卢、李、郑,一说为汉族甲、乙、丙、丁四种郡姓,后者似为确。班定姓族,使鲜卑贵族与汉士族得以进一步结合。
这个方面的改革,很有可能就是让主要掌握汉文化的中原士族逐渐进入到朝堂,起到普及汉文化的基础。
而九品中正制度当与之相对的南朝宋国,虽然依旧是成为了朝堂的主流,但是在包括刘裕这个开过君主在内的人都出身草莽的关系,南朝的世家大族更多是有力者的附庸或者是交好对象而已。
这个时期的世家大族,与东晋时期的“王与马,共天下”的时期相对,已经逊色不少。
所以在某个意义上,北魏实施九品中正制度,就是让世家大族找到又一个崛起契机的地方。
二:为了便于学习和接受汉族先进文化,进一步加强对黄河流域的统治,拓跋宏决心把国都从平城(今山西大同市)迁到洛阳。为了这个,他怕大臣们反对迁都的主张,先提出要大规模进攻南齐。有一次上朝,他把这个打算提了出来,大臣纷纷反对,最激烈的是任城王拓跋澄。孝文帝很恼火说:“国家是我的国家,你想阻挠我用兵吗?”拓跋澄反驳说:“国家虽然是陛下的,但我是国家的大臣,明知用兵危险,哪能不讲。”孝文帝想了一下,就宣布退朝,回到宫里,再单独召见拓跋澄,跟他说:“老实告诉你,刚才我向你发火,是为了吓唬大家。我真正的意思是觉得平城不是个用武的地方,不适宜改革政治。现在我要移风易俗,非得迁都不行。这回我出兵伐齐,实际上是想借这个机会,带领文武官员迁都中原,你看怎么样?”拓跋澄恍然大悟,马上同意魏孝文帝的主张。
公元493年(太和十七年)五月,他召集百官,宣称要大举伐南朝齐,计划在南伐途中造成迁都的既成事实。在朝会上,任城王拓跋澄站出来反对,退朝后,他立即召见任城王澄,屏退左右,单独与澄计议说:“这次举动,的确不易。但国家兴自塞外,徙居平城,这里是用武之地,不能实行文治,今将移风易俗,实在难啊!崤函帝宅,河洛王里,朕想趁此南伐大举而迁居中原,不知任城意下如何?”拓跋澄被提醒,立即表示赞同。六月,即刻下令修造河桥,以备大军渡河;并亲自讲武,命尚书李冲负责武选,选择才勇之士。七月,立皇长子拓跋恂为太子,发布文告,移书齐境,声称南伐;下诏在扬、徐二州征集民丁、召募军队;又使广陵王拓跋羽持节安抚北方六镇,调发精骑。至此,准备基本就绪。
魏孝文帝亲自率领步兵骑兵三十多万南下,从平城出发,到了洛阳。正好碰到秋雨连绵,足足下了一个月,到处道路泥泞,行军发生困难。但是孝文帝仍旧戴盔披甲骑马出城,下令继续进军。大臣们本来不想出兵伐齐,趁着这场大雨,又出来阻拦。孝文帝严肃地说:“这次我们兴师动众,如果半途而废,岂不是给后代人笑话。如果不能南进,就把国都迁到这里。诸位认为怎么样?”大家听了,面面相觑,没有说话。孝文帝说:“不能犹豫不决了。同意迁都的往左边站,不同意的站在右边。”一个贵族说:“只要陛下同意停止南伐,那么迁都洛阳,我们也愿意。”许多文武官员虽然不赞成迁都,但是听说可以停止南伐,也都只好表示拥护迁都了。孝文帝把洛阳一头安排好了,又派任城王拓跋澄回到平城去,向那里的王公贵族,宣传迁都的好处。后来,他又亲自到平城,召集贵族老臣,讨论迁都的事。平城的贵族中反对的还不少。他们搬出一条条理由,都被孝文帝驳倒了。最后,那些人实在讲不出道理来,只好说:“迁都是大事,到底是凶是吉,还是卜个卦吧。”
孝文帝说:“卜卦是为了解决疑难不决的事。迁都的事,已经没有疑问,还卜什么。要治理天下的,应该以四海为家,今天走南,明天闯北,哪有固定不变的道理。再说我们上代也迁过几次都,为什么我就不能迁呢?”贵族大臣被驳得哑口无言,迁都洛阳的事,是仿效先祖的美事,就这样决定下来了。
迁都洛阳可以说是将北魏的政治中心迁移到汉文化最为深厚的区域。
而且在之后,孝文帝实施汉化中最重要的政策,即将语言改变,规定不再说鲜卑复合语,而须改说单音节的汉语。
《魏书?咸阳王禧传》记载孝文帝言:“今欲断诸北语,一从正音。其年三十已上,习性已久,容不可猝革。三十已下,见在朝廷之人,语音不听仍旧;若有故为,当加降黜。”
在某个意义上,语言保护对于一个民族而言,算是最为根本的手段,但是毫无疑问,这种强制性的改变语言的方式,确实是让很多史学家都感觉到不可思议。
当然,当其时据说还没有一个统一的语言标准,或者是说当时的“官话”,据说起码还有“平城”“洛阳”两地的口音标准,所以即使是选择强制说汉语,但是孝文帝对于地方方言的改变,似乎没有一个直接的认识。
而在某个意义上,这一点也算是比较致命的,因为地方的方言差距问题,实际上是一个凝聚力发展的重大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