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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大惊!
身旁侍立的那位少女同样杏目圆瞪,不可置信!
阿弥陀佛!
翁太夫人现处于弥弥之际,这事在翁家是绝顶机密!
连二房三房都绝不知道!
丁忧三年对翁家意味着什么,翁壁流看得一清二楚!
政敌若想从此处动手脚,他翁家岌岌可危!
德宗皇帝大权旁落,底下的人谁不想上去分一杯羹?!三年啊!翁家所有子弟全部致仕,三年后再起复,又如何还有翁家一席之地?!
翁家对此十分忌惮!
檀生走了一步险棋。
若平阳县主心狠一点,完全可以将这个猜中内情的小姑娘重新丢回赣水里。
官妈妈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可机敏如她好像感觉到这屋子的气氛似乎从压抑变成了...惊悚?
官妈妈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再向檀生靠了靠。
平阳县主看向挺直站立在内堂中心的赵家姑娘,心里把这小姑娘的名字滚了一遍,好像是叫檀生吗?这到底是猜的?还是算的?
还是别有预谋之人派到翁家的细作?
平阳县主觉得这是她顺遂人生中遇到的第一艰难之事,眼神变了又变,却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好把手中的菩提子捏紧又捏紧,数了一遍再来一遍。
“照姑娘预测,那翁家家中身体欠安的长辈究竟有无大碍呢?”
一管好听的男声从屏风后传出,声音低沉,却不急不缓,有礼有节。
檀生转身看向那处,帛地式样的十二扇屏风隐隐约约显出了一个挺拔的剪影,几簇烛火跳动,青衣丫鬟的裙袂翩飞起小小的角,倒给这抹剪影添了几分朦胧。
大昭男女之别其实并不森严,有权有势的寡妇或老姑娘身边养几个清秀的面首实属常事。这男子避在屏风后,许是因她衣冠不整,形容狼狈?
檀生笑了一笑,回答,“自是无碍的。平阳县主眉长发茂,绝非孤寡之态,长辈必定十分康健。而今虽见发际后移,可县主目明神清,小女便可推测此病并无大碍,只是长辈缠绵病榻久矣,让小辈日日挂心罢了。”
平阳县主呼地松了口气。
屏风后那人笑了一笑,似雨落甘霖,又像雨打芭蕉,很愉悦的模样。
“听闻姑娘拜托翁家帮忙追击水匪?”
檀生点头称是。
“那姑娘是否算得出那水匪朝哪方窜逃呢?”
檀生言简意赅,语气笃定,“水匪必定逃往安义县,在县中驿站马厩里藏身。”
那人反问,“这样肯定?”
檀生再次点头。
那人转了语调,向平阳县主道,“还请县主派家兵前往安义县一探究竟,若为真的,赵姑娘的话咱们尚可取信之一二。”话头陡然一冷,“若搜寻无果,这位姑娘便是胡乱开口,妄自猜测,送往赵家让赵大人好生教导。”
平阳县主思忖半刻,当即下令让五十个仆从上岸搜寻,又赏了檀生几件干爽的衣裳鞋袜,由丁香将檀生领到一处很幽静的厢房休憩。
檀生擦干头发,经历这么一夜折腾,累得一沾枕头就落入梦乡。官妈妈却惴惴不安,在厢房中来回走动,时不时徒劳叹气,再时不时看看熟睡的檀生,欲言又止,总觉得自己养出了个啥怪东西。
一个时辰过得飞快。
丁香急促的脚步越来越近。
官妈妈将檀生一把摇醒,语声狂喜,“姑娘...姑娘!找到了!在马厩里!四个人!”
檀生迷迷糊糊强撑开眼,“哦”了一声,困得不行。
官妈妈再摇,摇得檀生快要飞起来了。
“阿俏啊!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怎么知道他们在马厩里,我的阿俏呀!妈妈的心肝儿呀!”
飞起来的檀生脑子晕晕乎乎的,木木然开了口。
“我听那水匪和船老大说的啊...他们跳下船的时候,约定在驿站里的马厩见...那儿离安义县最近...他们肯定去那儿啊…”
什么?
是躲在大石头后面偷听来的?
还摆出一副得道成仙的模样忽悠人!
官妈妈助飞的动作一下子就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