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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这个学期的考试周。升上大三的课程不再像之前基础课那么好应付,专业课不但精,而且多。因为从下学期开始就有很多学生预备考研了,学校为这些人考虑,便把最难的课程都安排到了上半年。而且这些课程往往都不是本院老师教,比如幸村他们的流体力学就是化工院开的课,而材料力学则是机械教授负责。这种交叉授课的方法纯粹是担心老师放水,因为每个学院学生的综合评分都是要放到学院成绩里的,自己老师教自己学生,分数肯定跟房价一样长疯了,而这么安排大家都比着劲地压分报仇,出来的成绩一个比一个惨不忍睹。不然你以为各个高校里面那些名捕是怎么混的?全抓自己专业学生的话,头一条学院就不给通过。不是自己的东西永远虐起来不心疼,很少有人像我这么大公无私,越是心头肉就欺负得越爽,对吧小虎?
每到考试周很多人都紧张起来。对于大学男生而言,平时的生活如同对着电脑用鼠标狂轰滥炸,而考试无疑于有人拿枪逼着他们上战场,根本不是一个等级。我这个比喻还算是比较含蓄的,曾经有人跟我说考试的感觉就像是女人躺在妇产科的床上,听天由命地等着挨刀。说这话的是个大老爷们,说完了就叹气说如今国家政策好你们女人一辈子也就挨一刀了,哪像我们每学期都得剖腹一次啊。他这样说不但是□□裸的性别歧视,而且完全忽视了女生每次考试也是要参加的,所以被我联合我们屋的姑娘痛快淋漓地收拾了一顿,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再在化工露面。
当然看上去和往常没什么区别的人也有,比如说手冢和不二。手冢在不考试的时候也是闷头学习,其刻苦程度一般人难以望其项背,而不二哪怕明天就考试他也不会着急,别看平时晃晃荡荡,但关键时刻总能逢考必过。这两种人都是用来被唾弃的,前者完全体会不到大学生活的种种乐趣,来这四年基本上就白混了,而后者大家都会尊称一声天才,然后背地里恨得牙齿痒痒,恨不得找个麻袋套他头上直接送非正常人类研究所里去解剖。放这种人出来到社会上纯粹就是打击别人自信的所谓祸害。另外还有第三种人,比如也是他们屋的河村,整天除了去食堂就是进自习室,头悬梁锥刺股的程度和手冢都有一拼,每逢考试还总是通不过,态度再认真也没用。我一向很同情这样的同学,典型的付出和回报不成比例。其实河村这样的与其死扣书本还不如去算算命自己是不是命盘和立海犯克,或者干脆给自己测个智商。
精仪的人都比较正常,所以他们全老老实实闷头温书去了。这学期他们比较惨,除了那些专业课之外大家还集体报考了英语六级(除了仁王,这位丢脸的同志仍然要与四级作斗争),提前进入了冲刺的阶段。考试面前人人平等,丸井也不缠着桑原要吃的了,仁王柳生两位也不琢磨着找对象了,幸村也不再闲着无聊没事整人了,每天他们不是在自习室,就是在走向自习室的路上。
幸村头脑灵活,但学英语最要不得的就是头脑灵活的人,这种死记硬背的东西比较傻的才占优势。他跟真田一起开始背单词,真田手里的书都翻好几页了,幸村还在对着a打头的单词愁眉苦脸。考过六级的人都知道,它根本不需要语法知识,完全看你的单词量,据说托福雅思也都是如此。我对这种应试制度一向很反感,事实上到了国外你就会知道学那么多单词压根没用。我来苏丹这么久了阿语就会两句:“多少钱?有□□吗?”不照样生活得挺好。
真田看幸村皱着眉毛的样子实在不忍心说我帮你背吧。真田比较有经验,知道自己背单词远远没有别人提问的效率高,拉了幸村到走廊上检查:“先来个简单的,gourd什么意思?”
幸村茫然了半天,扯扯衣角小声说:“我忘了。”
“葫芦。”真田翻开下一页,“那么chronometer呢?你刚刚背的。”
“……”
幸村失落地转过头,对着墙壁撞脑袋。
“喂,干什么!”真田连忙伸手隔开。
这真是让人苦恼的事。如果是切原这种表现真田肯定早就巴掌上去了,哪怕是其他人,“太松懈了!”的斥责也是少不了的,但幸村最近既要忙协会里的事情又要预备专业课整天跟头咕噜,真田全都看在眼里,无论如何指责不出来。
“要不你打我一下吧。”幸村伸出手心,“打我一下我就记住了。”
真田瞄瞄幸村软软的手,犹疑着不动:“管用吗?”
幸村点头:“真的很管用,高中时我背政治背不下来,从来都是一边背一边掐自己。”
既然他这么说真田便不再顾忌,抓过幸村的手,轻轻拍了一下:“chronometer,计时器。”
幸村甩甩手,小声嘀咕:“根本不管用啊,这么轻……”
真田加了两分力气,啪嗒一拍:“chronometer,计时器。”
“弦一郎。”幸村严肃地命令,“使劲点。”
幸村说:“你不一向认为你的铁拳最能激励人么?现在我没有背英语的动力,你认真激励我一下。”
话说到这真田不得不放开了,左手按住幸村手腕,右手挥掌,冲着手心狠狠一扇,白嫩的手立刻既红又肿,艳若桃花。
“chronometer,计时器。”真田看到那幅惨状,有点不放心地问了一句:“精市,我下手是不是太狠了?”
幸村捂着手含着眼泪点头:“好疼。不过我记住了,chronometer,计时器,我再也不会忘掉了,真的好疼……”
真田不敢再说什么,半推半拽地把幸村拉回了自习室,心里却忍不住感叹顺便鄙视切原:英语有什么难学的?拿出你老大这种精神,就不信六级过不了!
当天晚上大家回到寝室互相抽查学习成果,柳抱着红宝书又考了幸村一遍:“精市,chronometer是什么意思?”
幸村当即愣在原地。
“想不起来了……”幸村喃喃,突然泪奔,把手举到柳面前哭喊。
“莲二,我就记得弦一郎打了我一下~~~~><~~~~”
幸村其实还好,无论如何主观上有学习的自觉,闷头苦练到最后终于涉险过关,丸井这次就被华丽地斩落马下。这怪不了别人,完全是他自己不争气,一到自习室里就打瞌睡。现在的大学生都比较注重人际沟通,无时无刻总有万千话语要倾诉,要交流,连图书馆都被嘈嘈切切的莺声燕语和平演变成了菜市场,唯一还能保证相对安静的地方就是自习室。平时很多人来这就是为了睡觉,有的担心睡眠质量不好还随身携带催眠工具,理工科的往往会用化工原理,物理化学之类的课本,文科的就拿资本论,要是没带书也不要紧,可以看报纸上的两会精神传达,实在不行还能去传达室要两页校报上许斐关于建设新时代的立海大特别讲话,翻两页保准你呼呼大睡。偶有老师路过站在门口往里一看尸横遍野,还以为自己走进了寝室。不过他们也说不出什么,在立海大食堂是用来泡妞的,寝室是用来上网的,大学是用来挨宰的,谁说自习室就必须是用来自习的?
丸井跟着桑原去上自习,没过半个钟头一阵困倦袭来,倒头便呼呼大睡。
这一睡就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一声惨叫把丸井惊醒,发现四周一片漆黑,身边有人正在凄惨地呼救:“糟糕,我被锁在自习室里啦!”
丸井立刻惊出了一身冷汗,跟着喊:“我也被锁在里面啦!”
旁边一只手摸索着伸过来,拉住他。手的主人就是刚才呼救的那位,声音嫩嫩地安慰他:“没关系,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话音刚落教室便恢复了灯火通明,于是丸井发现整间屋子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一边的桑原满脸通红,羞得差点钻桌子下面去。
“不过是停了一分钟的电……”桑原直到走回寝室还没从尴尬中回过神,自言自语地抱怨,“文太你真干得出来……”
丸井无所谓,反正有人陪他一起丢脸。他身边那位是社科学院的芥川慈郎,出了名的睡神。俩人都是好吃懒做的贪图享乐分子,一见如故惺惺相惜,剩下的时间全在走廊里沟通感情去了。这种态度考试能通过才怪。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气氛也越来越紧张,通宵自习室的座位统共就那么几个,远远供小于求,于是大家只得把战场转移回寝室。幸好走廊通宵给电,于是每天晚上学生们便搬个小板凳出来,坐在照明灯下两眼通红地啃书。为了提神咖啡是必不可少的,学到深夜肚子饿了,方便面也是必备的物品,于是整个宿舍楼飘满了咖啡和方便面的混合香气,很多人左手一杯雀巢,右手一碗□□地凑合到深夜。沏这两件东西都需要拿着杯子去热水间,有的人为了节省时间便改用暖水瓶,一次打满满一壶上来抱着不撒手,放在身边随喝随倒,供应整个晚上。最狠的当属化工的乾贞治,这位为了节约时间干脆把咖啡和方面面混到了一起,泡出来的东西匪夷所思,巧克力色的液体上面不但漂浮着油渣,还一个劲地冒泡。
乾自己先尝了尝,恶心得差点吐出来。却舍不得扔掉,举着饭盆鼓动其他人:“喝一口,喝一口保证你不想睡觉。”
化工的学生有个特点,就是什么都敢往嘴里送。任何物品只要了解了化学成分并且确定无毒他们就能吃下去。想当初我进实验室的时候别说葡萄糖,就连酵母粉都是易消耗品,一半用来培养大肠杆菌了,一半被我们分着吃了。所以他手里的东西虽然看上去诡异,勇于尝试的壮士还是很多,只不过喝完了他们便进化成了烈士,都捂着嘴去洗手间呕吐,就连泰山崩于前而面不变色的手冢喝了一口后脸部肌肉都抽动得像是中了风,让不二高兴了好久,以为他的面瘫终于有救了。
唯独一个没倒在那种液体之下的是不二。这家伙这两天感冒吃什么都没味道,喝了一口咖啡方便面后怀疑地巴巴嘴,建议说:“味道不错,就是不够提神。”说完从怀里摸出一瓶芥末粉倒了进去。
乾好奇地尝了一口,之后……柳幸灾乐祸地指着地上口吐白沫的他教训丸井:“文太,看到了吧。虽然民以食为天,也不是什么都能吃的。万一食物中毒了就会和他一样。”
后来那种液体流传了下去,每到考试时节便毒害一届又一届的学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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