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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明年春闱,恩正两科并举!”
一时众人脸上贺喜不迭,众人皆知唐家这位女婿误了秋闱原是要等下一科,如今加开恩科,显然是撞了大运,可见此人运气极好,只怕将来是要飞黄腾达的,一时满堂欢笑不绝,学子们都上来给许宁敬酒,好不热闹。
宝如在后院也听到了这消息,抱着孩子十分诧异,前一世官家的确也是这个时候得了皇长子,但是却没有开恩科,而是大赦天下,这一世怎么改了?她有些迷糊,却仍是抱着孩子逗弄着,心里微微有了些放松。
这些天她有点不知道如何面对许宁,自那一日的痛哭后,许宁也已恢复了从前那冷淡自持的样子,仿佛那天的失态崩溃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却很难用以前的态度去对着许宁,过去漫长互相怨怼的岁月横亘在中间,在刚刚经过这样的巨变,他们又拥有了一个共同的女儿,他们之间相处的时候,她全身都觉得十分不自在,却想不出应当怎么面对仿佛若无其事的许宁。
她是知道他对复仇对他的雄心壮志有多么执着的,然而在放弃了那样重要的秋闱后,他却并没有对她解释过一句,也并没有说什么情深共死的话,他若是真说了她反而不信了……便是前一世偶尔情好时,他也从来不会和那些话本一样说什么海誓山盟。
她抱着孩子想着今后等许宁进了京她应该做些什么,香铺子只怕生意肯定没以前好,之前香笺的生意大概能拣一拣,之前卖小食的那个生意因为唐远不在已是搁置了,好可惜,如今却是去哪里再找个合适的人呢。正盘算着,外头的宴席想是散了,许宁脸上带着酒气进了屋,宴席是在饭馆开的,所以他们回了莲花巷,只是这段时间娘一直盯着他们,所以两人一直是住一间房的。
许宁进了屋便又去看淼淼,淼淼早已睡着,睡颜酣然,小嘴巴时不时动一下,许宁坐在一旁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宝如道:“还不去洗洗,一身酒气的仔细熏了女儿。”许宁依依不舍看了一会儿仍是舍不得离开,宝如笑道:“这是要进京赶考舍不得了?我看恩科你未必能过呢,考题又不知,奇怪上一世怎么没这一遭儿。”
许宁抬眼看她,眼角带着酒后的粉红:“是舍不得,甚至想着就这么在乡间做富家翁,守着老婆孩子过一辈子也蛮好的。”
宝如被他一双带了水光的眼睛一看心有些跳:“听你胡扯呢,这是天都要你考,上一世都没有的恩科,你错过了就开了,我真的在想这是不是天命了。”
许宁嘴角噙了一丝笑:“那我们两世都是夫妻,看来也是天定的缘分?”
宝如脸一红,转过脸去梳头不再说话,她才生产没多久,虽然生产时惊险简陋,产后刘氏细心替她调养,身子恢复得很好,身材虽然还恢复到原来那纤细腰肢,却因胸口日愈丰隆,肌肤莹润,更多了一段风流情态,如今长发披下,对镜梳头,手腕洁白如雪,十分诱人,她却仿佛不知自己有着多么惊心动魄的美,垂眸梳了一会儿头才道:“京里那些肯为你死的红粉知己还都等着你呢,你只要按原来的路走,一定能遇到她们。”
许宁眼里掠过了一丝失望,却仍镇定的替女儿掖了掖被角,自去提热水洗漱不提。
转眼十月到了,许宁再次去府城参加恩科,这次宝如没有再跟过去,而是在家一心喂养女儿。三场试毕,一切顺利,唐许两家父母齐齐松了口气,淼淼三个月的时候,府城放了榜,许宁果然高中榜首,顺利中举,十八岁的举子难得,几乎可说前途无量。唐许两家几乎乐疯了,又开了宴席大请宾客。之后便是唐许两家的族亲旧交都要治筵设饯,几乎天天都有应酬,又有许多亲友,或荐家丁,或荐书童,或送程仪,十分情不可却的,也只能收下。宝如作为新上任举人的夫人,少不得也接了些地方乡绅夫人的帖子邀去赏花赏雪烧香之类的宴请,她只挑着几个不好推的去了,因着前世的经验,十分大方,叫人啧啧称奇,一时夫妻两人在武进县乃至府城内都颇有些名气。
就这样忙忙碌碌过了一个应酬不迭的年,今年的年礼比哪一年都置办得要更辛苦繁琐,但是唐父唐母却仿佛焕发了青春一般,虽然忙得团团转,却精神百倍,又打点着行李,打发着要给许宁买书童准备上京赶考,被许宁给阻止了,只带了原来在香铺里头的香童纫秋,只待元宵一过,便要进京赶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