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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二姐规规矩矩的答应着,段浩方一脸傻笑模样。两人拉扯着出了院子回桃花园,进了屋要了热水给段浩方洗漱换衣裳,收拾好了一通后让丫头们都出去,段浩方抱着二姐靠在炕上说:“咱俩歇歇?”一边说一边手就往二姐衣裳里钻。
二姐笑着按住他的手盯着他的眼睛看,说:“我瞧着你是真醉了,喝了多少?”
段浩方笑眯眯的往二姐脸上靠:“你闻闻?”
二姐推开他嗔道:“什么毛病!一边去!”
段浩方喝了酒又一路走回来又洗过热水,早就昏沉欲睡,让她一推就势往炕上一歪,倒把二姐吓了一跳,赶紧要扶他起来看,他往炕里一滚扯过被子裹到身上耍赖道:“让我眯一会儿。”
二姐才知道他这是喝了酒犯困了,也不敢再吵他,勉强给他摆正掖了被子就要走,又被他一把拉住。
段浩方搂着二姐把头往她腿上一躺,含糊道:“陪着我,别出去。”
二姐摸着他的脸和耳朵都滚烫滚烫的,怕他热就去脱他的衣裳。
段浩方让她摸得心里痒痒又浑身没劲,拉着她的手塞到怀里说:“你给我揉揉。”
二姐让他磨得没了脾气,就这么笑着给他揉胸口,以为他睡着了想把手再抽出来,他立刻就能半睁着眼睛说:“别动,就这么着就好。”
二姐半真半假的抱怨着:“你这样我可难受了。”
段浩方闭着眼睛笑起来,一把将二姐拉到身上裹到怀里说:“那就跟我一起睡一会儿。”
他身上热烫烫的,洗干净了又换了衣裳,只剩下一股米酒的醇香,二姐让他抱在怀里一会儿倒真有些想睡了,半眯着眼睛打起了盹。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听见红花在外面叫,睁眼一瞧见窗户上太阳都快落了。二姐赶紧爬起来披了衣裳下炕,掀了帘子隔着缝问红花是什么时辰了。
红花小声道:“快要摆晚饭了,老太太那边叫二爷过去呢。”
二姐让她去准备热水,转身回来摇晃着段浩方哄他起来。
段浩方睡得正香,心里却一直存着事,二姐一叫就醒了。睁眼也是先看窗户,见太阳都落了立刻就急了,爬起来问二姐:“什么时候了?”一边说一边披衣下炕,二姐蹲下给他挽鞋道,“要摆晚饭了,老太太那边叫你过去呢。”
段浩方嗯了声,拉起二姐打量了下说:“让红花给你换身衣裳。”二姐答应着,红花提着热水进来,二姐侍候他洗漱,又叫红花给他挽发,自己跑去开箱子给他再拿一套衣裳,中午的沾了酒又穿皱了。可一开箱子就傻了眼,段浩方见她站在衣裳箱子前发呆就笑道:“随便拿一件就行。”
二姐看着段浩方没剩下几件的衣裳恼道:“那人可…!”她想说段浩平不是个东西,后半截话又咽回去了,说到底他是段浩方的大哥,这话她来说就有些过分了。
段浩方见她气嘟嘟的抱着衣裳过来,拧着她的小脸笑道:“瞧瞧这嘴翘的,能挂两斤猪肉了!”
二姐见他过来逗她,露出个笑来。又侍候他穿上衣裳,段浩方让二姐不要急,他先过去就行,又让红花去给二姐拿衣裳,等红花离开他小声对二姐交待道:“晚上多带点钱过去,让红花陪着你过去。一会儿那两个小丫头赶回屋,这边门上锁。今天晚上还不知道闹到多晚呢,让她们不必在这里等门。”
二姐点头一一答应着,段浩方沉吟道:“让红花叫她男人找两个婆子或丫头过来先侍候几天,把二太太的丫头退回去,这屋子里还是要用咱们的人好些。”
二姐说都知道了,又要拿钱给段浩方,这晚上吃过饭一定要玩牌的,看中午的样子只怕掂记他的钱的不止一个人。
段浩方拦着她笑道:“我自己带了钱,你不必给我。”说着又搂着她逗道:“小媳妇,管家婆。”
二姐让他蹭得脸颊发痒,笑着在他怀里扭起来。
段浩方搂着她亲,亲着亲着又想把手往她衣裳里伸,让二姐按住手推出门去,等他走了,二姐坐在屋子里望着镜子中自己通红的脸抿着嘴笑个不停。
二姐交待了两个小丫头收拾了炉子关了窗户不必等门后就领着红花走了,临走时又怕晚上回来风凉,交待红花又抱着两件斗篷一起过去。
她到的时候老太太的屋子里正热闹。
外面的桌子早就摆好了,一家人却都挤在里屋陪着老太太抹牌玩。
二姐进去见大老爷、二老爷、段老爷和那几个堂兄弟一起支起张方桌子玩,大太太、二太太和段章氏倒陪着老太太凑着一张小桌子抹牌。旁边除了魏玉贞端茶递水拿点心之外,倒还有一个穿一身半旧的杏色衣裳的妇人陪着。
二姐见自己到的晚,悄悄溜到段章氏身后递了杯茶。段章氏见她来,小声对她说:“你身上带着钱没有?先借我一些。”
二姐一边答应着一边拿出钱袋子,却没有在桌子底下递给段章氏,而是直接放在了桌子上。
二太太一见立刻笑道:“还是老三家的儿媳妇孝顺!这不都来送钱了!”她这么一说桌上前后的人都笑了,就连男人那一桌的人都伸头过来看。
段章氏也陪着干笑,肚子里直骂二姐傻,她这个当婆婆的找儿媳妇借钱本就不是什么光彩事,她怎么就不会悄悄给她?转头看二姐,却见她跟没听出来二太太话里的意思似的仰着脸傻笑。
浩凤听到了立刻从他爹身旁过来,转到二姐这边笑着求道:“好三嫂,我没带钱,他们都不带我玩。三嫂借我两个让我下去玩一把吧…”说着又去扯二姐的袖子,二太太瞪过来一眼,他才吐了吐舌头缩回了手,仍是弓着腰可怜巴巴的看着二姐。
二姐爽快的答应着,伸手从段章氏跟前的钱袋子里往外掏钱。段章氏见她实心眼的一抓一大把,心疼的直抽抽,连忙说:“我看浩方那边也没钱了,你把这钱给他送去吧。”
她这么一说,二姐答应了声也不拿钱了,提着钱袋子又转到男人这桌来。那浩凤本来眼巴巴的看着钱就要到手,谁料想段章氏一句话就让这钱飞了,见二姐提着钱袋子往段浩方那边去,他立刻跟在后面也跟过去了。
二姐走过去先给段老爷蹲了个福,唤了声爹。段老爷赞了声乖,从自己面前的钱堆里抓了一把碎银子给了二姐,又指着坐在对面的大老爷说:“这是你大伯。”二姐过去见礼,叫了声大伯。
大老爷打量了二姐一眼,温和问道:“你娘家姓什么?”二姐低头不答,段浩方赶紧过来躬身道:“岳丈尊讳吴。”
大老爷点头不住称好,对段老爷说:“浩方这个媳妇娶得好,一看就知道是大家出来的姑娘。”一时桌上都是称赞的人,段浩方立刻站到二姐身旁躬着身一脸忐忑,段老爷摆手笑道:“他们小孩子家,当不得大哥这样夸的。”
大老爷望着二姐笑得一脸疼爱,温言道:“今日来的匆忙,不及备礼,明日我再亲自登门道贺。”
段老爷也站起来拱手连称不敢当。
大老爷笑着说:“浩方也是个好孩子,这有什么当不得的?”
段老爷又是推辞一番,两人你推我让好一番折腾,等段老爷回座,又指着二老爷对二姐说:“这是你二伯。”
段浩方就领着二姐转到二老爷那里,再次见礼。
二老爷刚才一直坐在一旁挂着笑脸就是不吭声,等段浩方领着二姐过来才笑道:“早就听你二伯母说过,本来就是一家亲戚,也不必闹那些虚礼。”一边说一边虚扶了两人一把,又说:“也是太匆忙了,我也没带什么好东西能贺你们的好事。只好等改日了。”
他摊手笑,一脸遗憾。段老爷笑道:“都是自己家的孩子,哪里能麻烦二哥为他们两个小孩子劳神。快别提礼的事了,再说我都要臊死了。”
一桌子三个兄弟哈哈大笑,段浩方领着二姐站在一旁,段浩平斜眼看过来不住冷笑,浩凤倒是左看看右看看一脸好奇。
见这些人不再提他们的事了,二姐拿眼神问段浩方,段浩方轻轻摇了摇头,过了会儿才凑到段老爷跟前说了要送二姐回段章氏那边,段老爷点点头。段浩方又领着二姐给大老爷和二老爷告退,正要转身走,浩凤倒是一直掂记着那钱袋子,张嘴问道:“三嫂,你不是要给三哥送钱来吗?”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看向二姐了,二姐立刻偏身侧脸半举袖往段浩方身后一躲,二老爷笑着教训浩凤道:“瞧你把你三嫂都说羞了!该打!”一群人又是一通笑闹。
大老爷看着浩凤笑道:“怕是你掂记着那袋子钱吧?”一群人又笑起来,段浩方笑着转身从二姐手里把钱袋子接过来,招手叫浩凤过来笑着说:“知道你念着什么,都给你。”
浩凤欢喜的就要去接,二老爷见他这么一伸手,大老爷和段老爷都在笑,忙骂道:“浩凤回来!你三哥给你说着玩呢!”
段浩方连忙说:“没有的事,二伯。给浩凤拿着玩吧。”
浩凤让二老爷挡了财路激起了一肚子的火,可比起二太太他还是有些害怕二老爷的,可是也不舍得走,就这么站在段浩方跟前,手半伸半不伸的等着,眼睛不停的看桌子上的二老爷和大老爷几人,不死心的盼着这钱最后还是落到自己手里。
大老爷这下是真笑了,二弟一生要强,谁知道生出个这么个东西来,也不知道二弟媳妇这是怎么养的。就盯着眼前那么一点钱就能走不动路,日后只怕也是个废物。
二老爷让浩凤给他丢了脸,气得脸色越来越难看。浩凤见他爹盯着他眼神越来越凶,吓得钱也顾不上要了,嘿嘿笑两声转身溜到老太太那一桌去了。
段老爷给段浩方使了个眼色,段浩方会意的扯着二姐就要走,段浩平突然说:“二弟,我这边都快输光了,要不你过来替我打两把。”
段浩方笑着说:“我不会玩牌,大哥还是别叫我上去的好,我一去准能连裤子都输掉了。”走过去假意看看段浩平面前的钱说,“我瞧大哥手气正旺,一会儿就要翻本。不如大哥先拿我的玩着吧。”一边说一边把钱袋往段浩平身旁一放。
段浩平也不推,笑道:“行,那我就先替你玩着。”
段浩方笑说:“大哥只管玩,输了算我的。”
段浩平豪气的说:“赢了我们两个对半分!”
大老爷瞧见了只眯着眼笑,二老爷看着三房的这一对兄弟也在肚子里发笑。只有段老爷看到段浩平这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暗暗叹气。
段浩方领着二姐回到段章氏那边,先陪老太太说了两句话,又转回来陪在段章氏背后看她玩牌。
段章氏刚才光顾着注意男人那一桌的事了,又是段老爷又是段浩方又是段浩平的,一下没留神输了好几把,这会儿正黑着脸要翻本,见段浩方在后面就说:“过来替我转转运。”
段浩方就笑着过来替段章氏起了张牌,母子两个凑到一块商量着出哪一张。
二太太抬眼看到笑说:“怪不得弟妹从小只把浩方带在身旁呢,浩方就是孝顺。”这话说得段章氏脸上一僵,恶狠狠的瞪过去一眼。二太太不痛不痒的笑着,叹道:“可怜我就没这么个好儿子呢。”
浩凤正坐在二太太旁边偷偷拿她桌上的钱,听见了立刻收了手抱着二太太的胳膊笑道:“娘说什么呢!我怎么就不是娘的好儿子了?”
二太太拧着他的鼻子笑骂道:“你?你是生来讨我的债的讨债鬼!”
这牌一打就打到快三更,中间老太太嫌累到后面歇了会儿,二太太赶紧让人去热菜下面条,先让大老爷那一桌的男人去吃饭,她们这边赶紧收拾一下。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二太太见大家都吃完了老太太还没醒,就又下了一锅面进去叫她起来吃饭。其他人谁也不敢走,等老太太出来吃完面漱了口又说:“你们还接着玩,我不累。”
二姐早就站得腿发酸又没办法走,听了老太太的话直想叹气。
老太太睡了一觉起来有精神了,牌桌子就又支起来了,她自己不打了,却不肯撤牌桌子,只说:“你们玩吧。”少了一个人没办法打,二太太就把二姐按到座位上了,二姐初时还不肯坐,一直推让。有魏玉贞在哪里轮得到她坐下?还有那个一直站在大太太身后的那个杏色衣裳的妇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二姐猜应该就是还没见过的大太太的那个儿媳妇。有这两人在,二姐想着怎么也轮不到自己第一个坐下陪着打牌,后来还是段章氏发了话二姐才敢坐下。过了一会儿二太太也不肯再打牌了,坐过去陪着老太太说话,魏玉贞就坐下来替她。一会儿大太太也不玩了,也坐到老太太跟前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话。
这时那个杏色衣裳的妇人就坐在大太太的位子上替她玩,段章氏见二姐看着她打量,笑道:“你还不认识,这是你大哥的媳妇。就是你大伯家的大哥,你叫大嫂就行了。”一边又指着二姐对那妇人说,“她今年刚进门,是浩方的媳妇,闺名叫菱宝,你随意叫吧。”
二姐连忙放下手中的牌过去见礼,那妇人连忙扶她,一开口声音又轻又柔,怯生生的透出那么一股女人味来。
她问二姐:“你在家排行第几个?”二姐说在娘家行二,她又问:“你家里人都怎么叫你?”二姐说乡下人都是胡乱叫的,在家爹娘就叫她二姐。
那妇人就微笑着问二姐:“那我也叫你二姐可好?”二姐一下子就对她有了好感,微笑着蹲了个福道:“大嫂要怎么样叫菱宝都好。”
那妇人就扯着二姐的手两人回座。
后来打起牌来,二姐见这妇人从头到尾绝不多说一句话,抬眼看人先露出笑来,有人对她说话也连忙靠过去认真的听,打起牌来也是四平八稳,输多赢少,特别是段章氏,更是一点都不敢赢她。
她见二姐看她,笑眯眯的又做了张牌给二姐。二姐拿起来一看,赢了。见她笑着示意,二姐只好摊开牌叫赢。魏玉贞的脸色就一直黑沉沉的,可是二姐愿意让段章氏,愿意让这个大嫂,还就是不愿意让她。一场牌打下来,只有她几乎没赢几回。
等到天边都快泛白了,老太太才打着哈欠说:“该散了,天都晚了。”
得了她这句话,大家才算解脱了。二太太先服侍着老太太回屋去睡觉,大太太就去关照丫头婆子各屋点灯照亮安排人送男人们先回院子去,又叫灶下烧水备下洗漱。段章氏就领着几个小媳妇收拾桌子凳子满地零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