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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的。”
第二日一早,老夫人命人将秦致吾请来。
他原还以为是母亲要劝他莫与林氏争闹,这事昨夜虽吵得凶,但毕竟只是睡了个府里的丫头而已,他并不甚担心,神色轻松地过来。
老夫人将那日紫月收集起来的雷藤珠摆在他面前,神色阴冷地看他。
秦致吾这才神色随即大变,转念已知定是贵兰怀恨,将自己供了出来,强自镇定下来,“母亲,一个丫头说得话您也相信?”
许氏总归已死,这事已是死无对证,秦致礼的毒也解了,他心中并不十分害怕。
老夫人早料到他是这样,沉沉开口,“那琛哥儿的药被人做手脚,也与你无关了?老大,致然是怎么死的,你心知肚明,你是真当我老糊涂了!”
秦致吾听到这些陈年旧事都被翻了出来,猝然惊惶失措。
老四已死了七八年,当时众人都以为他是素来身体孱弱,并无一人起疑,虽被谢氏撞见自己与华太医谈话,但后来自己已将手尾清得干净,再无据可查。
在锦琛药里做得手脚更是隐蔽,这些本都是无证无据的事,但再加上秦致礼中毒,这三个秦家嫡系出的事,矛头皆指向自己,老夫人定是已将自己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如同与自己的妻子撕破脸一般,秦致吾此刻惶惑狐疑之余,心底却有了一阵解脱的快意,过去在这个家里,自己时时带着面具假作仁义,早已憋屈至极了。
老四是个病秧子,老二又碌碌无为一事无成,父亲死后却由他袭了爵位。这十几年来,秦致吾一直不甘心,自己勤恳上进,只因庶出的缘故,到处不受人重视。自己苦心经营多年,在吏部连个侍郎都混不到。若他们都死了,秦家的爵位迟早会落到自己手上,到时谁还敢轻看了自己?
老夫人默默看着他神色变幻不定,心中悲痛莫名,“老大,他们都是你的至亲,你怎么下得去手?致然当年与你感情最是要好,琛哥儿才只有五岁,难道是母亲对你不好,没把你当亲生儿子一样看待?你做下这样的事,一点都不顾一顾我的心?”
秦致吾沉默良久,惨然冷笑,“您的心?致然死的时候您除了埋怨谢氏照顾不周,连她的一句话都听不进去。那时我就知道,只要我做得隐蔽些,您定是不会刻意追查的,上回琛哥儿中毒,您不也是避重就轻地不了了之了吗?
您若真当我是亲儿子,就该让我袭了爵位,我定能让秦家门楣光耀,更胜父亲在世的时候。……您为了秦家的声誉,都能任由亲孙女被送到尚秀堂,怎么就不能为我多考虑考虑?老二他会什么?成日只知躲在家里倒腾古玩字画。家里有谁像我这样勤奋?您知道我在外面处处与人奉承周旋,这么多年了也只是个五品的主事,我为何要甘心?为何不能为自己争取?……”
说到最后,他声嘶力竭地怒吼,素来清癯儒雅的面庞,显得狰狞可怖。
老夫人闭上双眼,两行泪顺着苍老的脸颊流淌而下。
的确,若不是自己一味姑息求全,他也不敢起这样的恶念。自从九年前自己决定牺牲锦依,将她送走那日开始,恐怕就已让秦致吾心中埋下了执念,为了爵位和前程,牺牲自己的亲兄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