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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无表情。
殿里跪了一地的官员,从首辅到魏王府的小官吏,或是重臣,或是与魏王关系密切,如今各个低垂着头,战战兢兢,不敢则声。
惠平帝仿佛没有看见这堆人,只管对着那血书发呆,好半天,大太监段保才轻声提醒道:“皇上,人都来齐全了。”
“哦。”声音仿佛是从喉咙里溢出来时受了阻滞,透着沙哑无力,惠平帝抬头看了看底下跪成一片的臣子,“魏王的事情……都知道了?”
底下齐声应是,依旧没有人敢抬头。
惠平帝将那封血书收入袖中,目光透着空茫,又是半晌无言。还是段保又小心提醒了一次,他才又抬起头来,一面安排礼部等处筹备治丧,一面又叫严审魏王府的人,看是否有纰漏等等。
他早年做事强干,这两年被丹药损了身子,如今又乍受丧子之痛,一番事情安排得七颠八倒。完了叫众人退去,只叫徐琰留下。
殿里空空荡荡的,除了段保之外,没留任何的宫人伺候。
惠平帝又从袖中拿出那封血书来,缓缓在眼前铺开,喃喃道:“他写了这血书给我……老五你说,我这些年偏爱太子,是不是真的将他逼到了绝境?”没有等到徐琰的回答,他又喃喃道:“可太子毕竟是太子……”
底下徐琰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固然对这位兄长感情深厚,但是碰上这样的事情,他却仿佛没有什么话可以拿来安慰惠平帝。
天资庸碌的太子早早就入主东宫,惠平帝偏执的稳固着东宫之位,一面却又不断的封赏魏王,舍不得他的才能。换了谁,这样的情境下都或多或少的会对东宫之位生出觊觎,可即便两人的才敢天差地别,惠平帝还是保住东宫之位岿然不动。
给了魏王希望,却又因一己执念而无原则的偏袒太子。
当初太子哪怕犯了天大的错误,惠平帝也只是一阵斥责,最多关上三五天了事。可如今魏王这里一旦犯事,却是毫不犹豫的给予重罚,不止掐断了他对皇位的希望,更是连皇家的尊荣都不保。
——虽然魏王心如蛇蝎,这是咎由自取,但惠平帝如此行事,对于身为人子的魏王而言,何尝不是极大的伤害?
殿内寂然无声,外头却传来了女人的哭声,不多时,就听殿门被人强行打开,魏王的生母何贵妃大哭着跑了进来。后头的太监们没能阻拦住,当即在殿外跪成一排请罪。
何贵妃的妆容早已哭花了,进殿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嘶声道:“皇上,您要为承安做主啊!他这是含冤太深,才会想不通的啊!不——”她的神智已经有些混乱了,蓦然抬头盯着惠平帝,“也许是有人故意杀了他!”
“贵妃!”惠平帝被这一通哭声搅乱了哀思,不由皱眉道:“成何体统!”
“臣妾不要什么体统!臣妾统共就承安这么一个孩子,好不容易养到这么大,他的孩子都已经能走路了啊!皇上,承安不是那样狭隘的人,他必定是蒙了冤情,被人给害死的。皇上,他可是你的儿子!”何贵妃哭得撕心裂肺,大抵真的是丧子之后太过哀伤,觉得生无可恋了。
惠平帝再怎么偏执的袒护太子,心里对亲身骨肉也不会全无亲情,被何贵妃这几声哭出来,眼眶不由也有些湿润。
他站起身来,目光扫过那封血书上触目惊心的红色,继而上前扶起了何贵妃,“这事我会细查,不叫承安枉死。你且去后殿。”
“皇上,”何贵妃却不肯走,“臣妾定要听你亲口下旨,查清承安的死。他——他是被人栽赃陷害,含冤屈死的。”
惠平帝眉头愈皱愈紧,安抚了何贵妃几句,见她伤心之下已没了往日的通情达理,便招手让段保上前,强行扶着何贵妃回宫。
何贵妃的哭声从承乾殿出去,一路断续,撒满宫道。
而在承乾殿中,惠平帝哀思过后,仿佛是转了心思,也不叫徐琰再候着了,只说太妃向来疼爱承安,如今恐怕也自伤身,叫徐琰带了沈妱前去安慰,别叫老人家在这节骨眼上伤了凤体。
徐琰自无不从,立马出宫带了沈妱,就又进宫往永福宫去。
还没到永福宫呢,对面却走来一位锦衣玉冠的少年,见着徐琰,便几乎带了哭声的飞奔过来,“端王叔!”
“承平?”徐琰觉得意外,“你怎么在这里?”
“刚才去给母妃请安,贵妃娘娘哭着进来,母妃就叫我先回去。”五皇子徐承平脸上分明有泪痕,“他们说……大哥他,是不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