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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忍不住好奇的开口问。她不明白,为什么陈姨会对这个男人大动肝火。
她的问题绕过陈姨和陆竣成同时震住。
陆竣成紧蹙着眉头,有些颤声的开口说,“暮秋,就算你恨我,也没有必要装作不认识我。这件事是我的错,我会补偿你和宁成。”
“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是你的错?”暮秋紧蹙着眉头,努力的从脑海中搜索者有关这个男人的记忆,但却一无所获。似乎有一块的记忆,是空白的。
“暮秋,你……你真的不记得了吗?”陈姨忍不住惊讶的开口问,“你不记得陆竣成了吗?”
“陆竣成?”暮秋皱着眉头,沉吟了一遍,之后说,“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啊,陆竣成……陆竣成……”她反复的念叨着这个让她有些熟悉感的名字,想让这个名字代表的那张脸颊浮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但可惜的是,脑海里一片的空白。
“暮秋!”陆竣成似乎失去了耐心,他上前,抓住了暮秋的肩膀,直视着她的眸子说,“你不可能忘记我的,我是陆竣成,是你的曾经的丈夫,难道,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么?”
暮秋茫然的望着眼前这个男人,有些怔然的开口说,“曾经的丈夫?你在开什么玩笑,我的丈夫,只有陆宁成一个。”
“你记得陆宁成?为什么不记得我!”陆竣成紧皱着眉头,有些不自觉的拔高了语调,用的是质问的口吻。
陆竣成在情不自禁之下,抓着暮秋肩膀的手有些用力过猛,让暮秋感觉到一丝的痛楚,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略微的挣扎着。
“陆竣成,你干嘛,你松开暮秋!”陈姨说着,伸手扯下了陆竣成的手,高声说,“暮秋现在是病人,你怎么能够这样对待一个病人。”
陆竣成的眸子里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他肩膀和胳膊上的伤口重新裂开,鲜血染红了绷带,但却浑然不觉,心里一片的茫然。
“陈姨,你快点带我去见宁成,我们不要理这个怪人了。”暮秋有些厌恶的扫了陆竣成一眼,低声对陈姨说,拉着陈姨的手臂,朝着过廊的尽头走。
陈姨经过陆竣成身边的时候,望见陆竣成失落的模样,有些于心不忍的开口说,“放心,我会问清楚的。但是如果她朕的不记得你了,请你不要再来骚扰她了。”
陈姨只留下这样的话,随即带着暮秋离开。留下茫然,略显孤独的陆竣成。
陆宁成的病房。
他安静的躺在病床上,脸颊上没有丝毫的血色。暮秋焦急的坐到他的病床旁,紧皱着眉头,轻声的开口叫着陆宁成的名字。
陈姨抿了抿唇,站在暮秋的身旁,试探的开口问,“暮秋,你真的不记得陆竣成这个人?”
“奇怪,陈姨,难道我应该记得这个人么?”暮秋的脸颊上露出狐疑的神色,说,“我对他没有任何的印象啊。”
“难道你忘记了,你结过婚吗?”陈姨尽量的把语调放缓,不想刺激到暮秋。
“我是结过婚,宁成是我的丈夫啊,有什么问题?”暮秋瞪大了眼睛,望着陈姨,带着疑惑的神色。
“那你记不记得,我们锦园在最危机的时候,是谁救了我们。你为了答谢救我们的人,才嫁给了他。你全都不记得了吗?”陈姨紧紧的锁着眉头,轻声问。
暮秋的脸颊上露出惊讶的神色,张大了嘴巴,说,“什么?我们锦园遇到危机?什么危机?我怎么不知打。你说又热救了我们?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陈姨怔住,抿了抿唇,吞咽了一口,说,“没有,没有,大概是我记错了吧。”
暮秋望着陈姨,迟疑了片刻,又把目光投在了陆宁成苍白的脸颊上。她抿着唇,望着陆宁成的脸颊,心里痛成一片。
虽然十分钟之后,陈姨就要求暮秋回自己的病房。但暮秋不停的要求再延迟一分钟,再延迟一分钟。呆着的时候,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三个小时。
陈姨望着暮秋凝视着陆宁成的模样,短时间内是不肯离开的,不由得摇着头叹息了一口,说,“暮秋,医生让你按时吃药。药现在在你的病房里,我回去给你拿药,你自己在这里陪着宁成可以吗?”
“我没事陈姨,拜托你了。”暮秋对着陈姨淡淡的笑了笑,目光随即又回到陆宁成的脸颊上去。
陈姨摇了摇头,转身走出了病房。
病房里少了一个人,顿时显得冷清下来。暮秋坐在床边,目不转睛的望着陆宁成。
陆宁成的睫毛微微的颤抖了几下,片刻之后,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宁成!你醒了?太好了,有没有感到哪里不舒服?”暮秋见到睁开眼睛的陆宁成,不由得兴奋的开口问道,语调之中还透着关切的调子。
陆宁成皱了皱眉头,脸上没有丝毫的神色,迟疑了很久,才轻声的问,“暮秋,我们现在是在医院?”
暮秋有些惊讶陆宁成的冷漠,不由得迟疑的开口说,“是啊,怎么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陆宁成摇了摇头,扯着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但这笑容是带着苦涩的,轻声开口问,“暮秋,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你没有住院吗?为什么在我的病房里?”
暮秋忍不住的扯了扯嘴角说,“我穿着和你一样的病服,难道你没看到吗?其实我没有什么大碍的,你看我的脸色多好……”
她的话说到一半的时候顿住,她望着他的眸子,心里一阵的慌乱。
那眸子黯淡无光,没有了往日的色彩。
暮秋蹙眉,瞳孔略微的收缩,抿了抿唇,她抬起有些颤抖的手掌,轻缓的在陆宁成的面前晃了晃。他的眸子没有丝毫的变化。
暮秋怔住。
“暮秋,想不到我们的婚礼会变成这样,不过好在我们都没有事,或许我们应该重新举办一次婚礼。”陆宁成扯了扯嘴角,嘴角上的笑容,却是充满了苦涩的。“我们总是不能够一次性把我们的事情做好,还记得我们的旅行计划么?一直到第三次才顺利的完成。”
暮秋吞咽了一口,强忍着喉咙的阻塞感,努力让自己的声调听上去,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泪水却已经忍不住的从眼眶里流出来,说,“是啊,反正多举行几次婚礼,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关键是,你和我。”
陆宁成呼了一口气,淡淡的笑了笑,自言自语似的开口说,“还好我已经见过你穿婚纱的模样了,我不觉得还会有哪一件婚纱,比这次的婚纱还要漂亮。”
“你不要这么说。”暮秋抿着唇,迅速的抬手把脸颊上的泪水擦掉,呼了一口气说,“这个世界上的婚纱那么多,怎么会没有比那一件还漂亮的婚纱呢?我还要穿更漂亮的,会让你眼前一亮的那一种。”
“是么?我不确定……”陆宁成的语调黯然下去,抿着唇说,“我不确定,我还能不能够看的到。”
“看得到,看的到。”暮秋忙不迭的点头,刚刚擦拭干净的脸颊却又带上了泪水,说,“你一定看的到,或许,或许你需要休息,睡一觉,你可以像以前一样。”
陆宁成扯了扯嘴角,吞咽了一口,有些茫然的抬起手臂,手掌在空中探索着。暮秋忙不迭的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或许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她感到他的手掌是冰冷的。
“还好,我记得住你肌肤,即便只是用触摸的,我也认得出你。这就足够了。”陆宁成淡笑着,嘴角有掩饰不住的苦涩。
“你别多想了,不会有事的。”暮秋吞咽了一口唾沫,继续说,“一定是你还没有休息好。你先睡下,我去帮你叫医生,我去给你叫医生。”
她有些慌乱的说完,放下陆宁成的手。起身快速的冲出了病房。和取药回来的陈姨擦肩而过,陈姨回头有些惊讶的开口说,“暮秋,你该吃药了,要到那儿去?”
暮秋垂着头,快步的走过过廊。她不能够和陈姨解释,她担心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只要找到医生,或许一切还有机会。医生会告诉她,这一些都只是暂时的,陆宁成很快就会恢复视力。
暮秋含着泪水,对医生说明了所有的情况。
医生为陆宁成做了检查,他把暮秋独自一个人叫了办公室。
医生办公室里,依旧不能够拜托让暮秋厌恶的消毒水味道。医生推了推鼻梁上厚重的镜框,一双眸子透过镜片望着暮秋,说,“是这样,你丈夫的情况,稍微有些复杂。”
“到底怎么回事?”暮秋紧锁着眉头,有些焦急的问,”他为什么会看不见?”
“原因暂时还没有弄清楚,或许是跟失血过多有关系,也或者是跟他头部的重创有关系。”医生的脸颊上是带着冷漠的神色的,他端起面前的水杯,呷了一口水才说,“但不管是哪种原因,短期复明的可能性都不是很大,所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暮秋怔住,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医生,迟疑的开口问,“那到底有没有复明的机会?难道你们已经放弃了对他眼睛的治疗了么!”说到后面,她不由得拔高了语调。
“你先不要激动。”医生看上去淡然的很,继续喝着水说,“治疗我们是一定会进行的,毕竟救死扶伤是我们的职责所在,我这么说,只是让你的心里有个准备。这种情况,短期复明的几率不是很大。我要说的就这么多。”
医生说完,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电脑的屏幕,显然不想和暮秋再说多于的话。
暮秋皱着眉头,肩膀颓然的垂下去。她呼了一口气,黯然的开口说,“谢谢医生。”
病房。
暮秋回到病房门前的时候,努力的让自己的嘴角带上笑意。就算他看不到,她也不想哭丧着脸见他。
她推门走进去的时候,看到倚着床头坐着的陆宁成。他的脸颊转向窗户外面,但眸子里,依旧没有任何的光芒。
“感觉好点了么?宁成?”暮秋故作轻快的开口说。坐在病床旁。
“没什么,只是能稍微的感觉到光的方向。”陆宁成扯了扯嘴角,说,“陈姨回去炖鸡汤,她说要放一种特殊的材料,还说让我喝了以后一定能够看到东西。”
暮秋不由得苦笑,陈姨还真是会安慰人,可是她的法子只对孩子是有效的。
“不管你怎么想,我对陈姨的鸡汤,可是充满了信心啊。”陆宁成打趣的开口,脸颊上露出的是暮秋熟悉的笑容。
暮秋不禁莞尔,说,“说不定真的有点道理哦,陈姨年轻的时候,可是研究过药膳的哦。可别小瞧了她。”
陆宁成点了点头,嘴角依旧带着淡笑。他拍了拍身边的床。暮秋明白他的意思,靠近了他坐。陆宁成抱住了她,很用力。
“其实看不见也没什么。”陆宁成乐观的开口说,“人有五种感知外界的方法,视觉只是其中一种。”
暮秋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只是扯了扯嘴角,但喉咙那种堵塞感,却更加的明显了。
“而且我听说,盲人的听觉,是最厉害的。说不定我练习练习,就能够听音取位,成为一代大侠也说不定。”陆宁成的语气带着轻快,似乎真的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你的眼睛会好起来的,我刚才问了医生,他说,”暮秋顿了顿,不由得有些心虚,但还是说,“他说你的眼睛是可以好起来的,你不要太悲观。”
“不会好的。”陆宁成有些执拗的说,“我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因为我拥有的太多了。我是个摄影师,对美景有着过分苛刻的要求,我已经看过了太多的美景。同时我又拥有了你,暮秋。上天给了我这么多,只是从我身上夺走一双眼睛,其实这事很公平的交易。”
暮秋的眸子有忍不住带上了雾气,努力的不让自己的语调哽咽,说,“你怎么会这么想?你得到这一切都是你的努力,谁也没有权利从你的身上夺走眼睛,谁也不行。所以你一定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