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方才彷如暴风骤雨一般发生的事情,妙懿只觉得仿佛做了一场大梦。
    只是还有一桩梦境留下的残余仍坐在她的视线之内,并带着可恶的微笑同她说话。
    在绝对的权威之下,她所有的心机手段算计全都似轻飘飘的尘土,一吹就散了。
    对方一个不计后果的行为,便能将她原本的设想全部推翻。
    她信命,却又隐隐觉得人定可胜天。
    但现在却不是她要如何,而是对方打算如何的问题。
    妙懿木木的走到桌前坐下,自己倒了两杯茶,一杯搁在了三皇子面前,一杯自己饮了。
    三皇子见她如此,笑道:“多谢小姐美意。”
    妙懿坦然道:“要多谢殿下救命之恩才是。
    害得殿下受了伤,臣女过意不去。”
    罢了,罢了,破罐子破摔吧,她也豁出去了,大不了一死而已。
    反正方才他不救她,她此刻恐怕也已经毙命了。
    三皇子手腕上的伤处已被太医抹了药,包扎完毕,只在袖口处露出一丝裹着白色的丝帛。
    他见妙懿盯着自己的手腕瞧,几不可闻的笑了笑,道:“本还想着同唐女史合奏一曲呢,谁知竟受了伤,恐怕有一阵子不能操琴了。”
    “殿下养伤要紧。”
    妙懿现在只觉得做不出任何表情来,便只好低头品茶。
    方才的消息想必都已经被传出去了,还指不定被传成什么样子呢,对此她可是深有体会。
    但是也并非就像这样盖棺定论,再没有一丝希望了,因为——
    “殿下,贵妃娘娘遣人来请殿下到前面去。”
    隔着门,有人回禀。
    三皇子看了妙懿一眼,随即朗声道:“你去告诉母妃,本宫过后就到。”
    三皇子放柔了声音对妙懿道:“唐女史不必害怕,有本宫在,定会保你平安无事。”
    他也知道妙懿是怕的,但不知道她的怕同他想象中的怕根本就是大相径庭的两件事。
    妙懿勉力攒了一个表情,似乎是含羞一笑,感激他的体贴,只是那笑却又达不到眼底。
    三皇子见她的容颜在灯烛照耀下格外娇美,不觉心摇神驰,伸手握住她温软的柔胰,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等我回来。”
    他深情款款的说道。
    门再次闭合之后,妙懿呆坐了半日,心下迷茫。
    她所作的一切,从头到尾,究竟都算什么?
    她四下瞧了瞧,这才发现此处竟是乐工的休息之所,数面墙上都挂满了各色乐器,书架上摆着乐谱,桌案小小的熏炉内燃着杜若香,合着内室松木的芳香,别有一种宁静雅致的感觉。
    床边榻上的小炕桌上摆着一个小小的白瓷梅瓶,内里供着一支半开的海棠,小小的花瓣红嫩若胭脂,艳丽欲滴。
    她望着那支海棠出神,忽听得有人敲窗户,声音极轻微而有节律。
    她警惕的朝门前望了一眼,那里三皇子的侍从似乎并未离开,依旧守在那里。
    “叩叩,叩叩……”
    那敲窗的声音渐渐的异常清晰起来。
    妙懿伸手将雕花窗推了一个小小的缝隙出来,夜色中空无一人。
    她又低头向窗跟下望去,依旧无人。
    她心里纳闷,莫非是她的幻觉?欲待转身之时,又听见一声叩窗之声,这下要分外的重些,再看炕桌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小的纸团。
    妙懿小心的将窗关上,拿起纸团,走到桌前灯下,凑近展开一瞧,不由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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