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唐灵璧一说,妙懿一下子想到的都是昨夜看到的那些书名,不觉脸红了红,忙岔开了话题。
    “不知唐大哥为什么要躲着唐伯母呢?”
    唐灵璧道:“这个说来话可就长了。
    我爹爹是武将,我的祖父是武将,我的曾祖,曾曾祖辈,几乎世代都是武将。
    所以我家的男丁不兴旺,多半都战死沙场了。
    按理说,我哥哥也应该从武的,但是母亲一直不让,一定要哥哥读书,哥哥却不喜欢,非要和爹爹学武。
    其实这件事也是母亲担心哥哥的缘故,都说沙场无情,我哥哥现在连妻子都未娶呢,母亲自然是不愿的。
    后来连爹爹都劝哥哥听母亲的话,别再学武了,老老实实留在京里找份闲差就好,家里又不需要他豁出命去养活。
    因为哥哥总是惹母亲伤心,就干脆搬到国子学的监舍住去了,偶尔节沐休假日才会回来一趟。”
    原来如此。
    妙懿心说别看唐家如此风光,可要担心的事情却比旁人家的勾心斗角更加严重。
    就像光哥儿,简直就是母亲甚至整个五房上下数十口人的命根子。
    只有他平安长大,能够顶门立户了,五房的财产、祭祀、以及后代子嗣方能保全。
    更别说偌大的一座将军府了,要是最后落到无人可继承的地步岂不可惜?她很有些感触的说道:“世上哪有不爱子女的父母,唐伯母是真心疼爱子女,这样做也是人之常情。”
    灵璧单手支着头,随手抽出来一本《全唐诗》来拿在手里来回翻弄,有些心不在焉的道:“话虽如此……可是人生短暂,仿若朝露一般,若不能痛痛快快的随心而活,到底还是少了些什么。”
    她情不自禁的感慨道。
    妙懿笑了笑,道:“谁家的嫡长子不是被家族寄予厚望的?若都像你说的那般随心所欲,用不着夷狄蛮人来凑热闹,咱们天朝的根基自会被动摇,高楼大厦毁于一旦也不过是百年的事。”
    灵璧道:“世上的人千千万,我就不信我哥哥学了武,咱们天朝就倒了。”
    二人说笑了一会,又争论了一回,至当日晚间吃饭的时候,许夫人单独叫来了妙懿和唐韵,嘱咐道:“你们明日就要去女学读书了,早起起床梳洗吃早饭的时间你们也都知道了。
    至于每日的功课任务其实并不难,尤其是懿姐儿,我曾见过你的手书,一手簪花小楷写得也算是我见过的女孩儿中顶拔尖的了。
    余下的就是要好好和同窗们相处,这是最重要的。
    里面贵女颇多,其中不乏难相处之辈,这些灵姐儿比我清楚,到时候自然会指点你们。”
    唐韵转回头笑道:“婶娘放心好了,侄女就和婶娘的孩子一样,能得婶娘的真心教导实在是侄女的福气。
    侄女想即便不能同旁人交好也绝不能结仇惹事,那些都是惹不起的主儿。
    只要侄女和气大度,自然能与人交好,与人为善了。”
    许夫人点了点头,又含笑看了一眼妙懿,柔声道:“你别担心,有灵姐儿在,定会护着你的。
    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这些都不用我嘱咐就能做好。
    缺少什么就问我要,丫头们不听话调皮就告诉我,若老嬷嬷倚老卖老也告诉我,咱们家从不容许这样不服管教的刁奴欺负主子。
    我定会为你做主的。”
    妙懿心知说的是夏荷那次的事,心中感激,起身朝许夫人施了一礼,道:“多谢唐伯母关爱,能得您收留已经很好了,还要劳烦您操心。”
    许夫人轻轻扶起她,叹道:“我心疼灵姐儿的时候,也同样心疼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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