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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见爷爷,”玲很气馁,“为什么流火姐姐当初不跟杀生丸大人一起回来?”看着手里的樱花头饰,她的眼神都有些黯淡了。“她是不是忘记了跟我的约定?”
邪见很头疼。这话都被问了三年了,这孩子看着身量渐长,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固执!
杀生丸大人没有带那女人回来,邪见是松了口气的。
那个奈落像只苍蝇一样讨厌,当时杀生丸大人把那女人带在身边才几个小时,沿途走就沿途跟着那些丑八怪蜜蜂,嗡嗡嗡的,吵死人了!
要是那个女人真的跟了回来,他一定连觉都睡不好。
幸亏杀生丸大人体恤他,将那个女人抛下了,否则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只是这样一来,玲总是揪着这件事问。
拜托,那个女人是不是忘记了他怎么会知道?
就算他现在想问,也找不到啊!他又不是杀生丸大人,想找人只要嗅一嗅就知道了!
“她也许有重要的事。”邪见随口敷衍。
“我也是这么想的。”玲笑开了,她将头饰小心地戴好。其实她也只是问问,因为不是任何人都能跟她一样,只能跟在杀生丸的身后。
不过很奇怪的,为什么她一想到流火就会把头饰拿下来?明明这个东西不是她给的啊!
“你想好了没有?”邪见见她不再纠结此事,又开始老调重弹。
玲皱起了鼻子,“没有。”邪见爷爷老问她是不是要变成妖怪?说她现在只是一个人类,衰老得太快了。她明明才11岁!难道邪见爷爷不知道这样对一个高贵女性说话很没有礼貌吗?她不耐烦地往远处跑,“我去把鱼笼拉起来!”里面一定网了很多鱼。
“喂!”邪见急了,“你别跑啊!”他这一把老骨头哟!
看着玲逃避的模样,邪见跑着跑着,心里的不满也暂时放下了。也是,现在她做选择确实有些困难,毕竟她当了这么多年的人类。她的亲人也都是人类,所以她也感觉不到当人类的渺小。
虽然她曾经因为全家被强盗杀掉,失语过一段日子。
只是邪见仍是有些担心。杀生丸大人对她放入了太多的感情,如果玲最终还是选择当一个像虫子一样的人类,他该怎么办?
人类的寿命只有不到百年,难道杀生丸大人未来的日子又恢复成以前的平淡无波?
可以前的他是未曾了解情之一字,而现在却是拥有又失去。
他承受得了吗?
摇摇头,邪见不再去想这些!
时间还早,现在还不用急的!没看到犬夜叉那个笨蛋也还没追到老婆吗?整天往井里钻,就怕别人不知道那是他找老婆的通道似的。
说来也怪,除了他以外,别人都使用不了那口古里古怪的井!
想到这里,邪见轻嗤一声。那只半妖现在安分守己多了,看着也顺眼了不少。
果然,还是要杀生丸大人展现自己的实力才能把得这些魑魅魍魉镇住。幸好这个讨厌的半妖还有一半犬大将的血统,否则就真的不可救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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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爹!”
一旁传来个清脆的声音。一个清清秀秀的小姑娘喘着气,拎着个大木桶过来。“看,我可以提水了!”
“放着放着!”阿助赶紧走过去,把女儿手里的水接了下来。“你拎这么重的桶干什么?”难免有些心疼,“不是有小桶吗?”
“麻烦呀!”落花抹抹汗,笑道。
瞅了瞅女儿,阿助眉心一皱,“怎么?又受欺负了?”每次她委屈了,就会埋头干活。
落花垂了垂眼睫,随即笑了起来:“阿爹,再跟我讲讲阿娘的事吧!”
阿助心思一阵恍惚。流火吗?“她是个很能干的人。”目光不由瞧到了门前的那棵树,低声道:“很好看,也很温柔。”
被头发遮住眉眼的她真的长得很好看。身上总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不像他身边的任何人,也不像他能想象出的任何贵族。轻轻淡淡,自自然然,落落大方,不矜贵傲慢、不妄自菲薄。想到这里,阿助笑了起来。
流火的性子虽然安静,却也不只会一味受气。一次跟人争执起来,她牙尖嘴利的居然把别人说得哑口无言。待得到对方恼羞成怒,差点要冲上来动手时,她也不急,只是将一棵树从原地拔起来,种到自家门前。
此后,再也没人会轻易找碴了。
摸着那棵树,阿助呵呵直笑,也只有他才知道流火私底下有多懊恼。因为一时没控制住脾气,结果别人都对她敬而远之,她其实很难过,因为一连几天他们吃的饭菜都没滋没味。
“阿娘真好!”落花黯然。可是,阿娘已经不在了。今天,村里那个讨厌的男孩又说她是没娘的孩子,她哭着扑上去跟他撕打!
然后那个男孩的娘说,阿娘其实是个粗鲁的女人,力气特别大,还是个泼妇。
落花心里清楚,只有这个妇人才会如此说,因为别人一说起阿娘都说她是个很好的人,虽然大家对阿娘讳莫如深,像是有什么忌讳似的,从不愿意多说。
落花只能在这个讨厌的男孩那里才能听到和爹、和村人嘴里不一样的阿娘。
只是这个女人不喜欢阿娘,所以她的儿子也跟着不喜欢阿娘!
所以,她每次都会生气。
可又因为思念,忍不住总想着去问。
“我……”阿助看着女儿失了颜色的小脸,心疼地道:“要不,我帮你找个阿娘!”自己终究是个男人,对落花的照顾总还是马虎了些。
“我……”落花眼睛瞪得极大,想反对,却又强忍了下去:“阿爹是不是寂寞了?”她一直知道阿爹很喜欢阿娘,但是,村里像阿爹这么大年纪的都已经结婚了,也不止有一个孩子。
也许,自己不该太自私。
“我只是怕落花受委屈。”阿助叹息。而且,他也过不去心里的坎。
“阿爹要喜欢,就去做吧。”落花勉强笑道:“到时候家里多了一个小弟弟,或是小妹妹,我就有人陪了。”
……只是那个时候,可能阿爹也不再是她一个人的阿爹!
落花毕竟年纪还小,哪里真能隐藏自己的想法。
看着女儿越发提不起精神,阿助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当初,将落花捡回来的时候,她才一岁多,什么都不懂。现在一晃七八年,她已经长大了,可阿助却越发弄不懂女儿究竟在想什么了。
看着阿爹紧皱眉头,落花再次笑了。“阿爹,我肚子饿了,我去烧火!”做饭吧,先不想这些。
虽然除了自己的阿娘,她并不想有一个新的阿娘。
可是阿爹要喜欢,那她也要喜欢才行!
怔了好一会儿,阿助狠狠地举起斧头继续砍柴。
一想到当初的事,他就心疼如绞。
流火那时没走,却在几个月后被突然跑出来的野兽咬成重伤。那时,他正在山上,什么都来不及阻止。
村里的人只受了轻伤,只有她一人伤重难愈,当晚就撒手人寰。
阿助像疯了一样,想背着她出门去求医,可一动她那些血就潺潺地流着,像是要流干般,一刻不停。
他只能抓着她冰冷的手,看着她断气。
那段时间,阿助以为自己会疯。直到将落花捡回来后,才逐渐过回原来的日子。
然后他就会控制不住地想。也许是因为流火的与众不同才会带来灾难,不然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受这么重的伤?
越想,就越自责。
那个时候,只要他再多在流火身上多花点心思,而不是只会整天想着她为什么不接受自己,也许她就不会死!
阿助怔了好久,最后将斧头抛在地上,失神地往西边走。
那里,是流火的坟。
此时,坟上那棵大树绿叶成荫,将底下那个小小的坟头笼罩得严严实实。
坟上干净,连杂草都没有。
落花果然来过了。
阿助一屁股坐了下去,靠在树上,“流火……”落花又受委屈了,可他又不能真的为这些琐事去找那个欺负她的妇人与男孩。是的,他是知道的,那个妇人跟流火有过节,多少还是有些耿耿于怀。
可这次,她应该也不是故意说那些话来刺激落花,大概是看到儿子受了欺负。
以前这个妇人知道落花为此哭泣难过时,还曾心里不安地送来赔礼。
其实,那个妇人也不是坏人。她的儿子也只是因为喜欢落花,想跟她玩,又不知道怎么表达才会屡次口不择言。而这个妇人极其护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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