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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秦又说：“沐小溪，我一直很看好你。但你一定要专心, 专注在自己身上, 不要被别人的事情影响。只要做到这一点, 你想考什么学校都行。”
他顿了顿, 又看了眼册子上夏岑的名字，说：“至于其他人……真用不着你来操心。他将来的路很光明。”
沐小溪从老秦办公室出来, 脸色呆滞，默默走回教室。
老秦的话，他听得明白。
作为老师，老秦说得没错, 像沐小溪这样的学生, 这种时候必须要抓住时机, 集中全部注意力，将来才能拼出前途。
而夏岑, 大概家世比他想象得还要优越, 父母离婚也不会影响什么。他就算高考失败，依然能过着优渥的生活, 让周围人羡慕不已。
他一回到教室坐下, 温禾立刻用笔戳戳他, 问：“老秦叫你干嘛去了？”
沐小溪摇摇头, 才说：“我考砸了。”
夏岑好像也想说什么：“沐小溪……”
不等他把话说出来，沐小溪趴在桌上把头埋胳膊里，完全拒绝外界信息。
当然他还是可以听到周围人说话的声音。
温禾说：“小溪怎么会考砸呢？数学最后一道大题好多人不会做，小溪都解出来了。”
夏岑说：“他对自己要求比较高。”
沐小溪在心里呐喊，别装得像我代言人一样！你不是什么都不在乎吗！
温禾又问夏岑：“你考得怎么样？”
夏岑回答：“不好, 很多题空着。”
温禾恍然大悟：“所以你才那么快……嗯……交卷。”
沐小溪服了，原来夏岑说的“随便考考”，还真是随，便，考，考。
上课时候，老秦带着月考卷子训话来了。
“这次月考，我们班第一是杜薇。部分人退步明显，具体我不点名，你们看到名次自己心里有数。另外，在讲考卷之前，我最后，最后再强调一次，不许提前交卷。哪怕你觉得这卷子太简单了，猪都能考满分，也不许提前交卷！老老实实给我坐满考试时间，多出来的时间，检查卷面，一遍两遍三遍的给我检查！”
他没有指出名字。但是大家的目光都飘向沐小溪这一桌。
这一桌，两口人，大帅哥，月考的时候一个比一个提前交卷。给他们在考试当中造成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现在大家可算找回点心理平衡了。
月考成绩公布，沐小溪考了年级第十三名。以往是他强项的数学拖了后腿。
相较其他同学，这个成绩其实不算坏。
但和沐小溪自己一比，跌得有点惨。
至于夏岑，他只有英语和语文考得还行，其他几门一塌糊涂。年级快进入倒数五十，在一班也是倒数几名。
奇怪的是，没有一个老师点名批评夏岑。谁都没怪这个插班生拉低了平均。
卷子全发下来之后，大家都在忙着把自己的卷子整理好。
沐小溪突然对夏岑说：“把你的卷子给我看！”
他一副夏岑敢不给他就动手抢的架势。
夏岑只是很平常地把卷子递给他。
沐小溪一把抓过卷子，两手撑头，认真看着夏岑的试卷，不时发出自言自语：“怎么会，怎么这样……这里怎么会错……空着……真的空着没做……为什么？”
最终他有气无力地把卷子还给了夏岑，脸色难看。
一个上午，他受到了好几轮打击。
现在他终于确信了，这个故事的走向，他掌握不了。
放学时候，夏岑又要和沐小溪一起走。在车棚里，夏岑用自行车挡住沐小溪的车：“一起去吃点东西。”
沐小溪看看他，说：“不了，我想早点回去。”
他现在脑子里很多事情想不明白，没心情陪着哄着夏岑。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校门，默默一起骑了一段路。夏岑追上去，问：“我考得不好，对你打击这么大吗？为什么？”
沐小溪想，是啊，按正常思维，这不应当。
他只是太过震惊了而已。
他对夏岑说：“你谜团太多了，你这个人，我搞不懂。”
夏岑没有回答。
沐小溪回到家，告诉沐斯云他月考的结果。沐斯云没怪他，只说：“只是一次月考嘛，不要太放在心上，现在犯的错，是为了以后不再犯。起起伏伏很正常。”
沐小溪把试卷又看了一遍，错题都订正好。
然后躺在床上，正准备看看炮灰论坛，他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赵信给他发的消息：“快看我们校论坛，太精彩了！”
沐小溪立刻联想到校论坛上正在搞的选校草，他连忙打开论坛，一眼找到了校草帖子，顺着他之前看到地方看下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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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岑成绩原来这么差，还有资格选校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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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小溪这次也没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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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小溪没考好也考了年级前十五。学霸失手依然是学霸。
年级前十五和年级倒数五十，差别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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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校草又不用看成绩，夏岑有脸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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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我校曾经的校草，进入殿堂级的，起码都得考上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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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岑成绩又差人品又差，我看算了，我到时候还是会投沐小溪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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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校花的时候也没看你们要看成绩嘛！
孟楚楚成绩也一般，还不是校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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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楚楚是艺术生，她的成绩在艺术生里不错了，年级也有前一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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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岑和沐小溪月考时候比着早交卷，真是笑死我了。
不管你们校草选谁，这cp我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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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长得帅就是天赐。足够了吧？没必要加什么成绩之类的附加条件吧？一定要说的话，那夏岑家很有钱是不是能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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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秀都不会光看脸。
……
……
沐小溪往下拖了拖，全部都是这样的争论。有认为夏岑不配选校草，也有人觉得无所谓，反正大家谁都说服不了谁。
沐小溪没找到亮点在哪里。他给赵信回了个：“？”
正在这时候，赵信又给他发了个地址：“看这个。”
沐小溪点开链接，原来是校论坛的另一个帖子。
【高二二班郑凯乐，我知道你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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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楼附了几张图，都是手机里的对话截图。头像是郑凯乐，在和好友对话。
“一班新来的那个夏岑，我真他马看不顺眼。鼻孔长头顶上的样子。以为有钱了不起吗？真想打他一顿……”
“不过打了他肯定会有麻烦。我弄了几个小号，散了消息，说他把同学肚子搞大了……”
“真逗死了……”
“我们再说是沐小溪干的怎么样？”
“不错不错，沐小溪我也讨厌，一天到晚见谁都笑傻x一样。”
这几张图证明得明明白白，抹黑夏岑的正是二班的郑凯乐。
另外还把郑凯乐在校论坛上的小号也爆了出来。
这个楼的楼主什么废话都没有，干脆利落放证据，放完证据就走人，没有参与讨论。但是下面全都炸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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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z就是夏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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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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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真的是大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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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神怎么查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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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凯乐好恶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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膜拜，太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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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手段太苏了，我腿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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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你们还说大神成绩差什么的。大神根本不需要成绩。又帅又有钱又有手段，大神根本跟我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我吹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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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我还真的信过这谣言，在这里真诚给大神道歉。我不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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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和大神谈恋爱，大神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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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夏岑不会是那样的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好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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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神看我+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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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帅了！从里到外的帅！就是成绩再好点就完美了。大神你需要又人帮你补课吗？我可以，免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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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帮大神补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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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滚开，我现在就在给大神补课呢。
……
……
沐小溪没再看下去，他叹了口气，关了学校论坛，也没去看自己班上的群。不用问，这时候大家肯定都在议论这件事。
郑凯乐自讨没趣，丢人丢大了。但是大家的关注点都不在郑凯乐身上，而是夏岑。
这还用说嘛……不愧是主角……
峰回路转，依然岿然不动。
夏岑又说：“24号那天，我们一起出去玩吧，当为我庆生。”
沐小溪又受一层惊吓。
他没想到和夏岑做朋友计划这么顺利，这么快就发展到要一起过生日。
“这……就我们两个人？”沐小溪终于感到哪里怪怪的。平安夜加生日，满大街都是情侣，两个塑料兄弟还都是受一起度过有什么意思啊？
夏岑目光清澈坦坦荡荡：“不行吗？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吗？朋友不能在平安夜一起过生日？”
他这么一说，这件事顿时纯洁无比。沐小溪若刻意避嫌，显得有几分自作多情。
沐小溪立刻找回场子：“当然可以。但是庆生还是朋友越多越开心。你不觉得只有我一个朋友陪你过生日有点孤单？”
夏岑垂下眼帘，说：“那说好了，12月24日，你空出时间。”
他不再给沐小溪反驳的机会，骑着车离开了。
沐小溪追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多找几个朋友吧！”
也不知道夏岑听到没有。
沐小溪回家时候还有些苦恼，周六给夏岑庆生，他要不要带礼物？空手显然不像话，可他也买不了什么好礼物……
今天沐斯云休息一天，难得不用上夜班，和两个孩子一起吃晚饭。
吃饭时候，他对沐小溪说：“这个周六周日，我要加班，你和小风两个人在家行吗？”
沐小溪想，周六周日，不就是平安夜那两天？
他想起夏岑的生日，不过他还是对沐斯云说：“没关系。”
沐斯云却察觉到了沐小溪的迟疑，他问：“怎么了？周末有安排？”
沐小溪说：“周六有个同学过生日，请我去玩。”
沐斯云看看大儿子，笑了，说：“去呀。最好的年龄一直闷头学习太浪费了，该玩的时候还是得去玩，要不然将来会后悔。”
沐小溪说：“你这话可不能让我们班主任听见。他会说你们这些家长不配合，拖后腿。这时候不尽全力学习，考不上理想的大学将来才会后悔。”
沐斯云说：“阿爸相信你的实力！”
他又问小风：“小风怎么办？要不周六你去一楼陈奶奶那里，和小飞一起？”
他们邻居陈奶奶有和和小风差不多大的孙子，两个人有时候会一起玩。
小风说：“嗯！就算大哥在家我也会去找小飞玩。”
今晚沐斯云不用上夜班，吃过饭出去散步，沐小溪正好和他聊一聊。
“爸，你知道程英子吗？”他问。
沐斯云说：“当然知道了。”
他说着哼了两句歌，是程英子的成名曲。
“天城人谁不知道她……我们年轻那会儿，她是最红的歌星，比现在网络时代的歌手红多了，那是实打实的红。”他悠悠说，似乎像是有点怀念的样子。
沐小溪又小心问：“你和她认识？”
沐斯云这下真笑了：“我认识她，她不认识我呀。”
沐小溪看他的神色不像作伪，而且他觉得沐斯云这个人挺单纯的。
可这么个单纯的人，好像藏着大秘密。
“怎么了？怎么突然问我认不认识程英子？”沐斯云反问。
沐小溪说：“没什么，就是那个请我去过生日的同学，他叫夏岑，是程英子的儿子。”
沐斯云呆住了，路灯下，沐小溪足以捕捉到他脸上的一丝惊愕。
“不会吧？”
“他真是程英子的儿子？”
“骗人的吧？”
沐斯云连说几句不可能。
沐小溪说：“是真的。现在我们学校的人都知道了，我也问过他了。”
沐斯云还是很震惊：“程英子的儿子不就是……他……怎么会来天城高中上学呢？他们名人的小孩不应该是去私立学校国际学校之类吗？”
沐小溪心道，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呢。
他开玩笑一般试探说：“所以我想问问爸，你真的和程女士没什么瓜葛吗？因为夏岑可是一心想和我做朋友！我还以为你们是青梅竹马的关系，然后夏岑来看看他妈初恋的儿子是什么样。我都脑补了这一场大戏了。”
他这段话一说出口，沐斯云反而大笑起来，比刚才轻松多了。
“怎么可能！程英子红得可早了，我们那时候想看她一场演出都得人挤人。我顶多算是一个小粉丝。她……真不认识我。”
“再说了，”沐斯云补充说，“你爸没和女孩子谈过恋爱！”
沐小溪被空气呛了一口。
他之前虽然有所怀疑，但一直没求证，好了，现在终于确定了。
他咳嗽两声，勉强说：“爸……我和小风都是你……生的……对吗？”
沐斯云奇怪地看着小溪：“你今天是怎么了？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你和小风都是我生的。”
沐小溪：“嗯……”
难怪他和沐小风都长得像沐斯云。
沐斯云伸手探了探沐小溪的额头：“生病了？”
沐小溪扯开话题，说：“那你听到夏岑和我同校，是程英子的儿子那么震惊干什么！”
沐斯云说：“我一向容易对八卦震惊的啊！”
沐小溪又杀个回马枪：“我另一个爸在哪里？”
沐斯云又惊一下：“你这孩子中邪了？你另一个爸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走了很多年了。”
沐小溪：“真的吗……”
这下沐斯云真的不高兴了，不肯再多说。
父子两个默默回家，快到家时候，沐斯云终于说：“你问我这些没关系，你小时候爸爸和你说过很多次了，另一个爸爸不在了，只有我陪着你们。你懂事之后再也没过另一个爸爸在哪里。可能这给你一种错觉吧……”
沐小溪想，看来沐斯云是不打算说了。
他只能问：“那，我能去夏岑的生日会吗？”
沐斯云点点头：“没关系。去吧，记得带礼物。零花钱够吗？不够我再给你点。”
这天晚上，沐小溪又打开了炮灰论坛，把今天夏岑邀请他过生日，还有和沐斯云的对话都写了下来，算是整理加记录。
……
……
1187l 三木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
我周六决定去x的生日会。
但礼物还没考虑好。
1188l
哇，几天不见lz，一下子写好多！
1189l
我还是坚持这个观点：x和lz是同父异母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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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好厉害！
我觉得lz完全被他牵着鼻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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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会上不会有什么陷阱吧？
我现在很担心l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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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担心，炮灰进度没那么快。
正牌攻还没登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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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会上会有新人物吗？
1194l 三木
我现在也不确定了，x会和我是同父异母兄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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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可能啊。
lz爸咬定自己不认识大明星，可没说自己不认识x的爸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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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楼都要发展成推理楼了。我更想听lz说说和x的交手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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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z送什么礼物决定了吗？这么穷还要给x送礼，太凄惨了。x也是好不要脸啊。
1198l
我早觉得x表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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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建议lz送本习题册，又不贵又有意义。
x成绩不是很差嘛，正好内涵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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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习题册+1
lz大胆送，看他敢不敢收。
1201l
你们真是够了哈哈哈哈
送张卡片吧，反正lz穷大家都知道。
1202l 三木
谢谢建议习题册的，我有点想法了。
1203l
哈哈哈哈哈哈lz不会真送习题册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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