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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大家伙儿散了,单留下各房妇人商议。
有许老夫人在,自不会失了公道的。
兄弟三人跨出明远堂,陈勋正欲说话,陈励蓦地抢上前一步,满面羞愧地拜了下去:“大哥,小弟方才太冒失了,竟没想到大哥用心良苦,实是冤枉了大哥。”
陈勋微吃了一惊,忙上前扶起他,温和地道:“四弟不怪为兄无用便好。”
“大哥的苦衷,小弟明白。”陈励到底还年轻,情绪激动下,眼眶有些泛红,面上满是自责:“都怪小弟思虑太浅,竟没想到二哥一家的难处,更没去想国公府上下老幼,小弟实是惭愧得紧。”
陈勋温温一笑,柔和地道:“四弟满腔热血,为兄很欢喜。当年为兄与四弟一样大的时候,也是这样来着。”他望向远处,语声感慨:“为兄老啦,再没了当年血勇之气。”
陈励忙道:“大哥正当盛年,岂可轻易言老?”
这话引得兄弟三人皆笑,陈勋笑着点头道:“对,四弟说得很是,为兄着相了。”
见他神色自若,陈励心头微松,俄顷却又蹙眉,叹道:“只苦了二哥,真真无妄之灾。”
陈勋也跟着叹了一声,没说话,三老爷陈勉拍了拍陈励肩膀,安慰道:“二哥吉人天相,四弟安心。”
陈励点点头,笑容有些勉强。
陈勉冷眼瞧着,不再相劝,心下却自有想法。
二房分宗出去,国公府重归平静,再不受陈劭牵连,这自然是好。
只是,陈勉却没办法欢喜起来。
断尾求生固然不错,而若身为被断去的那条“尾”,却是很糟糕的。
没了国公府在前,陈劭就算官复原职,也不过一介郎中,在勋贵多如狗的京城,算个屁。
更何况他如今人被软禁,长子陈浚又只是个秀才,这一分宗,二房只怕连屁都混不上。
所谓落毛的凤凰不如鸡,正是二房如今情形。
如此一想,同为庶出的陈勉,又如何轻松得起来?
“世子爷!”大管事刘宝善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见陈勉等人俱在,忙上前见礼,后便立在一旁,似有话要说。
陈勉这点眼力还是有的,摆摆手,笑着转向陈勋:“大哥,小弟还有事儿,先走一步。”又转头对陈励一笑:“你也回去吧,温书要紧,莫误了功课。”
陈励今年还要应考,若非陈劭出了事儿,他也不会连夜从别庄赶过来。
兄弟二人很快便走了,刘宝善上前两步,躬腰道:“世子爷,奴才这里有件事儿。”
“何事?”陈勋负起两手,遥遥望着廊角垂挂的青萝。
夏风漫卷,藤萝架上起了一点点涟漪,满地绿荫却犹浓,朱廊绣户、雕梁藻井,正是锦堂华屋。
“启禀世子爷,三姑娘方才要车,说是要出门儿。”刘宝善低声禀道。
陈勋眉头都没皱一下,挥挥衣袖:“由她去。”
刘宝善忙应是,快步下去了。
陈勋兀自立着未动。
藤蔓滴翠,在微风下摇曳着,若一面青色的纱幕。
他仰首望天,不太有表情的脸上,一派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