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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师弟了。”
封岁:“……”
宜儿道:“真的?!”如今竟也轮到她做长辈了。
顾浮游乐道:“钟靡初,你如今收了她,她也是最小一个。”
钟靡初没有搭话,问廿三道:“可愿拜我为师?”
廿三抬起头来,已在心中想好,目光坚定,朝钟靡初一拜:“师尊在上,受徒儿一拜。”
宜儿欢喜道:“我做师姐了,阿福,我做师姐了。”终于不再是最小的一个。
顾浮游应和她:“是。是。正好,双喜临门,今夜大摆筵席,做老七和柳娘的婚宴,做你们的拜师酒。”
肃杀的城池,夜晚里迎来了一团喜气。顾浮游说办酒席,真办酒席。位置便选在她寝殿外的广场,那里还算得干净,空中飞着莲花灯,明亮辉煌。
众奴隶为老七与柳娘二人张灯结彩,将城里的红绒毯全收刮了来,铺在地上。老七这种修为强大的人并非一蹴而就,而是慢慢成长,待在城中一久,算得许多奴隶的长辈。众奴隶敬重亲近他,为老七与柳娘喜结良缘而欢喜,难得有如此活力,如此热情。
而这时顾浮游才知道柳娘的‘柳’取的‘六’字的谐音,柳娘比老七的数字还低,比他更强,真是不可貌相,这样娇弱的人,如此深藏不露。
这种对比下,左圆融要杀也该杀老七才对。顾浮游知道柳娘随侍在左圆融身侧后明白过来,柳娘很有姿色,左圆融将这人当作自己的女人,自然不允许别人来碰。而柳娘有了孩子,生育过后,修为也会跌损,左圆融恼羞成怒,自要拿柳娘开刀。
白鹿城这些年,未有过哪个奴隶成婚似他们这般隆重。这些在与老七同等修为的修士结道侣的仪式上比起来简直称得上简陋,但对于他们来说,却已是艳羡至极。
白鹿城的奴隶太多,广场上容纳不下所有奴隶。顾浮游便吩咐他们自找地方去庆贺。除了那些数字低的奴隶外,其余奴隶仍旧怕她,不敢在她跟前喜形于色,让他们去别的地方饮酒作乐,也省的他们拘束。
宜儿骑着阿福去了人群中闹腾,她是东海公主,又唤顾浮游娘亲,所有的人都让她三分。她带着廿三和封岁,就差要在人群里呼风唤雨。
顾浮游和钟靡初坐在主位上。老七与柳娘来敬两人酒,柳娘一脸艳红,老七笑的嘴角不落下。顾浮游见他二人情意浓浓,喝过了酒,笑道:“好了,去洞房罢,快去,快去。”
两人难为情,退了下去。白鹿城的欢声笑语持续了一晚。宜儿累了时,钟靡初抱她下去歇息,顾浮游便跟着一起走了,留他们自己闹。她不在,他们更放得开。
宜儿与钟靡初睡惯了的,抱着她脖子不撒手,要与她一道睡。顾浮游见状,撇撇嘴:“你太惯着她了,这么大了,得自己一人睡了。”顾浮游脸颊酡红,微醺。
宜儿已在钟靡初怀里迷迷糊糊,反复嘟囔:“跟你一起睡。”
顾浮游瞄了钟靡初一眼,最后还是自己摸到屋内去,小声嘀咕:“算了。”
钟靡初见她已有醉意,问道:“你自己可走的稳。”
顾浮游转了一圈,脚步轻盈,跳舞一般,罗裙如花绽开,笑道:“你当我与你一样,一杯便倒?”
钟靡初:“……”
钟靡初抱着宜儿在外间床榻上半躺着。顾浮游自己到内间歇息,已有醉意,入睡的便快。
经过筵席的欢闹声,梦里变得十分安静。
她走在白鹿城萧瑟的街道上,足下是鲜血汇聚的河流,尸体躺在断壁上,日光正浓,安静的可怕。
往前走,听到打斗声,转过一看。左青锋将悍刀刺进顾万鹏的胸膛。她凄厉的叫一声:“不!”扑过去,晚了。顾万鹏灰飞魄散,肉身不存。
她痛苦的悲鸣,似嚎哭似怒吼,双目赤红:“我杀了你!”
一剑刺过去,左青锋的身影扭曲化成一滩血水,又在她身侧凝聚成人形,如何都杀不死。
她隐隐约约看到左边有人影,一注意起来,人影变得清晰。他看到左天朗狞笑着将刀锋递进思渺嘴中。她要去救思渺,又见右边有人影,顾怀忧正将剑横在颈间。
她不知该往左,还是该往右,窒息感让她头疼欲裂。不知不觉间,血水渐渐将她淹没。
她挣扎着叫:“不要!!!”
骤然从梦中惊醒。一头大汗,不住喘息,往四周看看,陌生的地方,气未定,声已开,焦急无助的叫:“钟靡初!钟靡初!”
一道身影进来,顾浮游一看,钟靡初还抱着迷迷蒙蒙的宜儿就走了进来,宜儿像只无尾熊一样抱在钟靡初身上。
顾浮游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们,看着看着,撩开长发扶着额头,自己笑了。
“怎么了?”
“我做恶梦了。”
钟靡初走来,坐到床边。宜儿将钟靡初怀抱整个霸占了去。顾浮游道:“给我留个位置,一点就好。”
钟靡初换了个姿势抱着宜儿。顾浮游重新躺下,躺在钟靡初腿上,脸侧着,贴近她的腰,颤抖着长长吁了一口气。
钟靡初伸出一手,轻轻撩开顾浮游额边汗湿的头发。顾浮游握住她的手,将它贴在脸边,看向钟靡初,看久了不由得伸出手指,去触碰钟靡初的脸。
秀眉,琼鼻,明眸,皓齿,冰肌玉骨,绝代芳华,足够让人痴迷的容颜,但这不是让顾浮游最为依赖的。她伸着手掌,蹭钟靡初的眼睫,睫毛长,又细密,掌心来回动,便蹭的痒痒的。
她伤感道:“羊儿,羊儿,你知不知你被大老虎盯上了,只待将你剥皮拆骨,吞吃入腹?”
她在最空虚,最需要慰藉时遇见了钟靡初。她已分不清,自己是喜欢她,还是想要利用她,填满自己的空洞,这才留她在身边。钟靡初来的如此凑巧,正好遇上这个时机,或许是钟靡初一直在那里,她恍惚一想,好像真是如此。
她更加愧疚,却舍不开她。
钟靡初轻声道:“嗯?我是龙。”
顾浮游一怔,一手揽着她后腰,在她腰侧咯咯笑起来。是了,这人才不是温驯的羔羊,这人是一条神龙,张牙舞爪,称王称霸。
要吃也该是自己被剥皮拆骨,吞吃入腹。
也好,这样更好,能减轻她的愧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