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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孟行歪在自家沙发上看电视,茶几上散落着几个空的易拉罐,凌乱。
陈墨走过去将手中的外套朝他身上一抛:“不请自拿谓之偷,不请自入谓之盗,小五,你越来越出息了!”嘴里是不客气的讥讽,面色却并不显露讨厌。其实,没有人的时候,寂静而死气沉沉的屋子,让人逼仄的喘不上气。
孟行才不管陈墨口是心非的话,他“嘿嘿”一笑,开口道:“老大,托你的福,教育的好,咱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说完看看陈墨接着道:“乐乐呢?怎么没和你一起上来?”
陈墨将易拉罐一个个丢进垃圾桶,不苟言笑的说:“她不是我的影子。”没有谁能像影子一样跟着走完人生,即使并肩前行,分叉的路也有很多。如果能有选择,他相信,安乐会在第一个路口就把他丢下。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他却有些难受。
孟行看惯了陈墨的臭脸,不以为然的爬起来,俯身从茶几下摸出两听啤酒,一罐朝陈墨扔了过去。“何以解忧,唯有百威。老大,我听你的口气,为何有种酸溜溜的闺怨之感呢?难道是我的错觉。”
“不想死就闭嘴。”
“切,老拿这招威胁人,你杀人未遂无数次,已经不管用了。老大,你最近越来越喜怒无常,果然,冬天来了,春天也不远啦!”
陈墨坐下来,没好气的看着他:“你来就是耍贫嘴的吗?今天是不是回家又受气了,眼巴巴跑来我这里找平衡。”
孟行很想说‘老大你真是睿智英明,一语中的’,张张嘴,却没说出来,狠狠灌了一口啤酒,丰富的泡沫从嘴角蔓延下来,有点滑稽,陈墨将纸盒整个砸了过去。
“你说我们活着,到底为什么啊?”孟行舔了下唇角,也不擦,哀怨的发着牢骚。
陈墨微微一笑,拉开易拉罐的环,“这么深奥的问题,我从来不想。”
孟行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沙发上,陈墨知道自己回来前他已经喝了不少,所以说话才这样肆无忌惮。这家伙酒量不行,酒品也差,尤其喝完话极多,往往上升到哲学高度,让他颇感无奈。
“好,不想好,省脑细胞。”孟行打了个酒嗝,眼睛有些迷蒙起来,“那我问你一个想过的问题吧。”
“你哪来的这么多问题,我又不是百度。”陈墨好笑的看着他,难得开起玩笑来。与孟行不同,他是越喝越清醒的人,这个世界上想逃避的东西有很多,能逃避的却少之又少,一时的麻痹和长久的清醒对比起来,总是那么短暂。
孟行不依不饶的趴在沙发扶手上看着他:“老大,你想过以后吗?和安乐的。”
陈墨握着易拉罐的手收紧,锡制的瓶体透着酒的冰凉,他反问道:“我为什么想和她的以后?”
孟行伸着手指晃了几下,指向自己的眼睛:“据我观察鉴定,你喜欢安乐那丫头。别不承认,我其他的本事没有,眼力还是有点的,这么些年来,没见你这样对待过女人。
陈墨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喝多了。”他自己都不明白的心事,这么直白,这么明显,这么众人皆知么?
“老大,我自己没什么指望,日子得过且过的,可是,我希望你能幸福。趁着能爱的时候,放纵去爱一场吧,没事,兄弟我给你垫背,我去搞定杜依依……”孟行半阖着眼睛喃喃道,声音慢慢模糊。
陈墨低垂着睫毛,遮掩了内心的悸动,能爱的时候勇敢地爱,他何尝不想,可是,有些人要走的路注定是崎岖复杂的。他把她拖下水,一起沉溺中才恍然发现自己的心意,他和她像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共犯,习惯性的说着抗拒的谎言,隐藏着自己那渴望而不甘的心。
时钟整点发出“嘀”地提示音,清脆的敲在心上,陈墨抬头,不觉过了半个小时,而安乐还未回来。他从房间抱出被子,仔细给孟行盖好,拿起外套朝门外走去。
趁着能爱的时候,放纵去爱一场吧。这句话在心头盘旋萦绕,一遍一遍,催眠般蛊惑着他。陈墨知道,这场游戏,即便是他开始,想要停止,却由不得他。
安乐走进超市直奔妇女用品区,随便捏了两包卫生棉就匆匆跑去结账。终究等不及回公寓,她不想回去上演血染的风采,将本来就没有的面子遗失殆尽。
超市不大,没有独立卫生间,只在仓库附近有个公厕,狭小幽暗,对比着卖场的热闹,显得冷清逼仄。处理好私人问题,安乐总算长舒了一口气。
冷,从脚底蔓延到全身,她走出公厕打了个哆嗦,总有不详的预感。仓库的投影覆盖了整个地面,让背向的街道更加阴森。安乐加快脚步,不足十米,就是转角的大道,柔和的橙色路灯,照出一片温暖。
然而,那么近的光芒和温暖,在一个瞬间变得遥远。
“不许动。”一个尖利的东西抵在身后,安乐身体僵硬起来。
“小丫头片子,害我们找了那么久,连商场的人都敢出卖,刘叔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身侧转出来两个人,脸庞模糊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