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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别突然就这么婆婆妈妈起来了吧!」汉子却是一脸的尴尬和无奈。「你们那边的麝,虽然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模样,也不知道它们所毁掉的器脏和我们这边的逐墨香料的来源有什么异同,但是据我所知,要想从逐墨的身上得到最干净也最芬芳的香料也不是一件易事。不过和你们的麝一样,或许正是因为身负着那样名贵的香料,所以它们也似乎天生就拥有了那般令人敬畏三丈的自保能力了——只要用力地扑腾一下翅膀,就恨不得吹起一阵巨大的龙卷风,好像非要将眼前可怖的敌人都给吹飞了一般。所以啊,它们都是很难被人接近的。这也难怪刚才我们会被他们一下子给打飞了下来。不过——」汉子突然就显露出了些许艳羡的表情。「虽然野生的逐墨很可怕,难以亲近,但是像这种被人驯服的逐墨就会变得很温顺的。不过,能够驯服四匹逐墨,呣,他们的来历一定很不简单!」
「我猜也是。」看着身旁的壮汉突然就在脸上凝起了一种思考的表情,悼灵的神色之间也只似被什么噎住了一般变得分外难看起来。「不过。」他缓缓定了定神,低声,「就算羽毛里夹藏的香料很值钱,就算它们也很难被人给接近,但若是真的要去驯服它们,应该也不会是一件极难的事情吧?!」要知道,从小到大,还真是从未曾见过他不曾驯服得了的坐骑或者珍兽——如此,却竟像是凭空就激起了他的斗志一般,烈火熊熊。
「谁知道呢。」汉子依旧只停着脚步,苦思,羡慕,嫉妒,恨。「不过若是我也能够出生在像他们那样的富贵家庭,想来如今我也可以像他们那么拉风地乘着逐墨到处惹人艳羡了吧!也不知道昨日夜里那几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历——昨晚他们投宿的时候,明明我没有看见这般的逐墨啊!难道,竟是偷偷安置在了这镇外的竹林里?也不会啊!我昨晚上在这镇外跑来跑去,没看到它们啊!哦——」他突然又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一惊一乍。「对了!原来就是那些东西啊!我说昨天晚上我在这夜里跑来跑去的时候,为什么老觉得是有什么东西一直盯着我呢!原来,就是逐墨啊!唉,真是可惜,居然没有和它们近距离接触一次……」
「拜托!」这一次,终是轮到悼灵准备要扶住额头了。「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赶紧先回去才是呢?都已经到牌坊下了。」
「哦,是吗?」汉子明显还沉浸在夜里发现了逐墨这件令人亢奋的事情里面。「这样哦,那你就一个人先回去吧。我要回去那林子里再好好地找一下——哦,对了!拜托你,回去之后,不要跟人说我在夜里见到过逐墨的事情,好吗!只要你不说,我保证,我会尽快回来帮你作证的!」
「……」居然在这里等着我呢!「那好吧。我不说,我不说……」
如此,悼灵终是悻悻地摇了摇头,孤身一人朝着那镇里的中心大道上缓缓步去。同时,那位汉子也只顾自地折返身去,朝着他那夜里看见逐墨的地方仓惶过去——别说自己夜里见到了逐墨,只消自己找到一根还蕴藏着逐墨香料的羽毛,那自己的下半生,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无疑的,那可就真是都不用愁了啊!
——只是,谁又会听不见他那心底已然呼啸而起的欲望尖声?
◇
迎着太阳升起照耀而来的方向,悼灵也只步履轻缓徐徐地慢入这栖霞镇的主街道中央。
第一眼让人瞧见的,自然也就是那些徘徊在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们。鳞次栉比的房屋但只静谧地承载着这座小镇的悠久历史,面相平和的人们也只都安然地享受着这个世外桃源之地上安宁的生活和朝阳里温暖的光华——永远都不会有战争,也永远都不必担心会有妖魔入侵,这样的祥和,是会永久延续下去的吧!
「终于,还是让人亲眼见识到了这废墟之城里第一个城镇的繁荣啊!」
一声感叹,那白衣净影也只微然地笑着,虽然莫名,但却还就是这般忍不住地驻足不前,只遥看前方,仿佛自己也是那熙熙攘攘人群中的一个,分外享受——虽说这里并及不上自己往昔里所见过的很多城镇,但是如此安逸的模样,至少也算是一种让人稍有安心的地方吧: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每到达一处有很多人聚齐的地方,悼灵的心中总会莫名地涌现出一阵阵温暖的情怀,莫名感动,忍不禁就会停下来让自己好融入这般美好的安然世界,比如说曾经的傲来国。
但是,心只一稍稍念及那已然沉入东海被囚禁起来的国度,他就忍不禁再一度回忆起了那曾经相伴身边的人:明昭和缱绻——他们两个,如今只怕是已经彻底地淹没于世,再也不可能回到彼此的身边了吧!当
然,还有那一道最应该去关怀的人:霖儿。说到霖儿,她是真的就已经忘了在那里发生过的事情呢,还是说她只是刻意不愿意去回忆呢?他无法看清。唯一能够做的,就是避免自己在她的跟前提及那样的字眼:谁能知道那样的一个弱女子的心中究竟又能有多大的承受能力呢?
心绪幽幽一动,眼神也只不禁轻快地掠过身间所有密布的人们,只迅疾地朝着前方那话聊斋的方向飞奔过去。
「她会在那门口吗?」他不知道。但也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心中那股莫名想要去关怀她感受她的冲动终究还是纠缠着他,极力地向前游走,带着他的视线,一并脚步轻快地向前行动,直到看见她那一道静然且略带悲戚的脸。
是的,即便是隔着百步之遥的距离,即便是二人的中间还隔着无数纠缠的人,可他却还是清晰地看见了她。此刻的霖儿,她只静谧地站在那话聊斋的大门口,微微然向着西方高抬起了眼眸,仿佛竟是在远远遥望些什么似的:「原来,她一个人站在那里的时候竟会是那样的安宁和静美。」
但是,只再稍稍地靠近一些,只再奋力地看她一眼,他就只悲切地发现那清澈的眼底却是依稀闪烁着些许晶莹的泪花,整个人都似沉静在一种伤感却又遥不可及的清光之中,白净的脸庞上噙满了思念的味道,直叫那远远的看客心中只不禁一阵心绪紊乱,心乱如麻:「她到底是在看什么呢?是谁,到底是谁竟会如此荣幸地成为她眼底所遥望的人?是远方时代的青鸟,还是……」
顺沿着忖思的心绪,人心却是只不禁悲切地跌落了谷底:他几乎可以断定,霖儿此番所遥望的方向,一并那远处遥不可见的人影,其实,不该是青鸟,而应该就是方才的那个人吧,那个乘着墨绿的逐墨浑身都只散发着墨莲的幽香朝着远远的西方振翅而去的俊美公子——悼灵!你怎么可以这么糊涂。昨天夜里,你明明知道她和他们之间有了些许瓜葛,你明明都已经清晰地看在了眼底,可你怎么还可以那么肆无忌惮地任由着他们交缠在一起,甚至于……
——所以,霖儿,你是在为他送别吗?
很难过,却也无可奈何。徐徐缓缓,踉跄的身影反倒是落寞地朝着前方踏着虚步,眼底苦涩而难安的心绪终是激荡着心底的海潮肆意地翻涌上来,化成泪珠儿——谁知道下一刻会走到哪里,谁又知道下一刻会不会不小心撞到旁边的人呢?拜托,悼灵!都这个时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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