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傀鬼这物种从产生到死亡都是可悲的存在。傀原本是指木偶戏里的木头人,傀鬼是指被操纵的鬼物,而这个鬼物正是被操纵者制造出来的。它为操纵者生,为操纵者忙,为操纵者死。
那一晚,顾宇把李枫桦抱上车后,寿衣老头风一样的跑到长清身边。他上上下下的在长清身边用力的嗅着,希望从长清的身上闻到他熟知的气息。可惜失望了。他跪坐在地上仰头长嚎。若是置之不理,他会堕落成一个邪魔屠杀见到的每一个生灵。
吕乔楚想收为已用,顾宇却先他一步灭了寿衣老头的魂,尸体烧掉了。
顾宇语重心肠道,“小四,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现在你或许觉得非常痛苦,痛不欲生。可是,哪一天,我死了,老三死了,你爸爸妈妈也死了,你该怎么办?或许你不能接受的是你亲手灭了他,可你知道他又亲手杀了多少人!小四,如果你在这条路上走下去,杀鬼灭魂是常态。哪怕灭的是我或是老三的魂。”
“不,不,我不会那么做的,永远不会。”李枫桦低下头两手紧紧的攥着薄被子。将来的事谁也说不清楚,万一真的有那么一天他该怎么办!
顾宇看着李枫桦因害怕而颤抖的肩膀,却笑了起来。他双手环抱着起身,把头凑到李枫桦的脸上道,“你哭啦?哈哈,这么舍不得哥哥我去死啊。我们家的小四真善良,死有什么好怕的,人从出生为的不就是死吗。别介,我是吓唬你的,哥哥我这么纯真善良怎么会与你为敌呢。万一真有那么一天,哥哥我也不会让你伤心痛苦的,哥会自行抹脖子了事。” .
……
县医院的病房比较简单,住院的病人也不多.这个病房四张床只住李枫桦一人.顾宇直起身,伸伸懒腰后往隔壁的床上一躺吁口气道,“还是住医院好,花上几十块钱挂两瓶水就有免费空调,免费床,还有免费的护
士妹子看。”
“老二,我们回去吧。回S市。”李枫桦道。悔也罢,恨也罢,生活终还是要继续。现在,李枫桦更担心滕飞。
“不急,你还没有去拜祭你的外公外婆呢。”顾宇道。
第二天,太阳早早的挂在天空,不遗余力的把热能传给每个出门的人。心思放开了,李枫桦的精神明显好转。
两人乘车到和平村,村子里还是老样子。他俩直接到李枫桦的小舅爹家找长清,进门时李枫桦侧头看向侧屋方向,他感觉到那屋里有淡淡的阴气散出来。他抬脚欲往侧屋走去却被顾宇一把拉住了。
时间不长,长清过来再次带他俩上山。这一次很顺利。李枫桦外公外婆是合葬坟,大大的土堆里李枫桦什么也感受不到。时间久远,亡魂早已归冥,留下的只是腐烂的肉身。
下山后,按顾宇的意思是直接回县城。李枫桦执意去了记忆中的水渠边。然而记忆中的水渠已被填平,上面种上绿油油的庄稼。
“老二,你说吕展途为什么会被葬在这里?他是山那边麟轨村的人,死了应该就是埋了才是,为什么翻过山葬到这里。这里又没什么风水之说。”李枫桦看着平坦的地势道。
顾宇叨着一根烟,半眯着眼睛环顾四周,这里地势开阔,远处有山却是单向的。还真没什么好风好水,他沉吟片刻道,“看吕顺之的鬼容可知他死时受到了残忍虐待。有人希望他做孤魂野鬼,把他葬在山之外,远离家乡故土,魂无所依。”
“当年吕展途也算是个风云人物,他真的没有想到身后事吗?如果他考虑过会怎么样?”李枫桦道。
“这个嘛。当年吕顺之是以卦师闻名,替他自己测测身后事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如果这里是他自己选的,为什么?”顾宇也不解。这里既不可以养魂也不可以养尸,谁会希望死后埋在贫瘠的地下。
“柱子哥说他被吕展途绑在柱子上用鞭子抽打,你说,这个柱子会在哪里?能缚魂的柱子应该不简单吧。”想到柱子哥受的苦李枫桦的心还是抽抽的疼。
顾宇猛的看向李枫桦,他的脑海里隐隐有个可怕的念头只是一时想不出来。
“你想到了什么?”李枫桦紧张的看向顾宇。
顾宇把一根香抽完也没能想出来刚才他想到的是什么,摇摇头道,“没什么。吕家门都是疯子,正常人怎么会理解疯子的想法。或许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他被葬在这里完全是他人之手。”
李枫桦不再问什么,两人和小舅爹,长清告别直接回县城,打算第二天回S市。
回去的车上顾宇高兴的拍着李枫桦的肩膀赞道,“小四终是长大了,不再莽撞了。”
李枫桦知道顾宇指的是他小舅爹家侧屋里的事,若是放在以前,他会不顾一切的进去看个究竟。他问道,“你知道那里是什么东西?”
“你小舅奶的阴魂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顾宇一语带过。
顾宇永远没有想到,不久的将来,在他看来是个小问题的阴魂却把整个和平村给毁了。从此,这里再无和平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