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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所以每一个来到西北掘金的集团,嘴里说着繁荣和发展地方经济,共同致富的漂亮话,眼里盯着的还是地下地上这两个资源。”黄和远神色变得严峻,话语也充满了痛惜,缓缓地望着众人,接着说:“我们明知道人家要什么,也知道人家图的什么,可为了发展经济,为了老百姓能够脱贫,为了吃饱饭,咬着牙也得干,修路架桥只是为了资源更快的流出,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贫血,是不是已经难以支撑。”
“久而久之,我们没有了自己的主见,在有水快流指导思想的蒙蔽下,加快经济繁荣和增收的唯一手段,就只剩下了资源和矿产开发,只要能带来经济效益,什么都可以干,什么都能干,到处挖矿,到处开山劈石。环境破坏了,脆弱的生态更加恶化,农业生产停滞不前,农田水利设施大多遭到了遗弃和破坏,自给能力严重不足,大量土地撂荒,农民离乡背井外出讨吃的。资源依赖型城市人口流失,转型无路,更可怕的是随着国退民进战略的实施,能够大量安置和吸收就业的国有企业,成批被贱卖,或低价转制,出现了多少假公济私中饱私囊的蛀虫,谁也不知道。这些招都使尽了,就剩下卖地和房地产这条路了。”黄和远情绪有些激动,语速很快地说着,浓重的西北口音,随着语速的加快,变得不那么容易听懂了,“这不是其他人的作法,这些年我就是这么一路干着,一路上来的,也许是感到了痛惜,现在从感到了难过和严峻。”
“现在哪个城市不是如此,分完了土地分家产,就像分家一样,把能分的都分了,似乎分的越干净才越像市场经济,才越能激发市场主体作用。”刘晓军慢悠悠地接过了话头,淡淡地笑着说:“弟兄们分家,应该是大家变小家,家业越来越兴旺才是,可没见过分家之后不是百轲竞流,百业兴旺,而是急着变卖家产,卖完了企业卖房子,然后是卖地,都卖完了还卖什么,子孙怎么过活,想过吗?”
“说得好,为这个值得干一杯。”黄和远看到刘晓军也参乎了进来,很是高兴,连声说着端起了酒杯,向刘晓军致意着,看到刘晓军和众人都端起了酒杯,就率性地仰头将酒倒进了喉咙,呵呵哈着酒气说:“谁说不是呢?企业卖完了,能卖的不多了,就只有卖地了。这来的最直接,进账也最快,一块地值十亿,一番运作怎么也能收入八个亿,直接划入了财政账户。而且还用不着跟居民费嘴皮子,划出一片近郊土地建个开发区,至于人家开发什么谁去管。结果是摊子越铺越大,交通、教育、医疗,城建和生活配套,各种问题都来了,别的不说,光城市这地下的给排水系统,就成了老大难问题,晴天满天土,雨天水漫城,到处都成了看海的去处,老百姓怨声载道。”
“问题的房子建了卖给谁去,到处都在大拆大建,每个城市的范围都比原先规划大出去二到三倍,成批的楼房拔地而起,成为城市一道亮丽的风景。”黄和远自嘲地接着说:“可看上去再美,也只是风景,再美也不过就是房地产商和银行进行的资本游戏。老房子破旧不堪,仍然在风雨中飘摇,没有房子的依然没有房子,买不起的依然买不起。作为西北相对比较贫困的地区,城市居民的收入水平,长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改善,住房梦始终还只是梦想,都在等着政府改善和扶持。我们那里不像东部发达地区,是农民工和外来人口流入地区,即使房子暂时卖不了,总是有希望的,而我们是人口净流出地区,除了省会等几个中心城市,能吸引人的城市还真是不多,房地产的利润也不尽如人意,这就使卖地的财源也快断了。”
黄和远说到这里,不由激动地站起身,面向众人感慨地说:“走投无路的时候,就免不了胡思乱想,就难免想到我们的宗旨意识和奋斗目标,就想到我们改革开放的真实目的,以及我们建设和发展的思路和方向,我们到底在做什么,我们留给后人的又是什么?后人又该怎么评价我们?这段历史该怎样书写在我们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的史实中?这些不能不让人思索,不能不让人感慨啊!”
黄和远的举动,以及略显沉重的话语使宴会厅立时沉静了下来,一时都不知道是该安慰黄和远,还是回应他的问题,都变得沉默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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