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冲带雷公到了青龙寨后山等处,那雷公见四处奇树将天染绿,陡壁深涧把地美工,但见鸟雀丛林起,烟雾山中隐,鹿兔与獐猬,奇花与异草,尽是府中无有之景,无有之境。
    山风徐来,心爽神怡。
    雷公不住赞叹,那范冲带雷公到林中一树底下,用力掘出许多古玩珍奇之物,尽用金袋装了,献于雷公。
    雷公欣然收下,一会便道:“你这人倒挺乖巧,却不知你有多少真本事?”
    范冲一听,便知他言语之意。
    他抽出一黑色铁鞭,将玉龙鞭法使了个遍。
    范冲下身伤残后,人生追求的目标难免少了许多,只将心放在武学和心术上,他的鞭法却也达到极为上乘的境界。
    雷公见范冲使鞭时,手不见动,而鞭影四处飞花,况且那杀气萧萧,很符合雷公的口味,范冲一套玉龙鞭法使完,又使出那自创拳法,但见拳到处,阴风闪动,一拳击在树杆中,那树杆便被击出一拳头大小的窟窿。
    范冲使命地在雷公面前表现,直到雷公叫声:“不错,贤郎可停手,你若方便,明日一早便跟随着我,你本事虽不大,但只要肯学,什么本事也可以学到的。”
    范冲听雷公说“贤郎”
    ,不禁心中一酸,道出那下身伤残之事,雷公听了,表面装着很同情范冲,心底却想:若是能混到皇帝身边,那很多事也好办得多了,正是天降一太监于我也。
    雷公便对范冲道:“你就甘心一辈子窝在这山中做贼么?”
    “着实不愿意,还望主公能让小的服侍。”
    范冲道。
    雷公道:“此事且勿多说,明日跟我便是。”
    范冲跪下大拜,只将头磕破了也是很值得的。
    是日晚间,范冲回到房间内,便即打点行装,那小红在一边抱着自己的孩子,见范冲如此作为,忍不住问道:“相公明日去哪呢?”
    “贱人,别问!”
    范冲冷冷道。
    小红抱着的小孩道:“爹爹,你怎么骂娘是贱人呢?”
    “你娘是贱人,你也是贱种!”
    范冲怒道,他的孩子被他吓得哇哇哭了起来。
    本来范冲还是男人的时候就觉得自己身怀大志,怎能娶个庸姿俗粉为妻?如今不是男人,还不是因为这贱人所致?
    那小红也不知受到多少冷漠言语,他们的婚事还是邵兆昌主持的,那时的范冲只为存活性命,怕一反对,邵兆昌便要对他怎么样,可事实邵兆昌所做的完全跟他所想的相反。
    范冲只道邵兆昌有更大对自己不利的阴谋。
    小红见范冲收拾好东西后,便即躺在床上,鼾声便起,小红见他被子未盖好,便轻轻给他盖上,她的孩子还在哭,她便哄着他入睡,自己却在夜深时低低哭泣着,那泪时常流在她憔悴的脸面上。
    她时常梦见自己魂魄被牛头马面给勾了去,梦见自己在世间行尸走肉,很多时候,她感到自己不知什么叫痛苦,因为已经麻木了。
    小红无法入睡,便点灯坐起,倚在床边,将那件尚未缝好的灰布棉袄缝将起来,想那范冲原有的棉袄早已破旧,冬日也快要来临,还是及时缝制好才是。
    直到三更,小红在感到疲困无比,才躺了下去。
    次日醒来,那范冲早已不在床上,小红抱起自己的孩子,直往南门走去,问了守门的寨人,已知范冲随那雷公往南去了,孩子道:“娘,爹爹不要我们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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