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脊背,他尽量平稳住自己的呼吸,手上用力想要掰开赖秋桐放在他腰间的手,无论她给他下了什么药,无论离开了她会不会死,他都不能背叛自己和竹子。
即使他从未想过要活下来。
却,就在此时,不等他掰开她的手,便听见赖秋桐在他背后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她放开了自己,扶在旁边的桌子狠狠喘了口气。
梵渊见自己的禁锢解除,转身看住突然变得不正常的她。
赖秋桐跌坐在椅子上,用手狠狠揉住自己的额角,她头脑愈发混沌起来,眼前的灯火逐渐虚化,她开始看不清楚一切。
梵渊站在她面前并不作声,他仿佛像是等待着什么。
此时,偏殿的暗道之中。
有从外面而来的脚步声渐行渐近,赖秋桐和顾竹寒当先在暗道前面走着,后面则是跟了一个黑衣人,黑衣人背上还扛着一个被打晕了的男子,他们三人终于来到暗道之前,一门背后就是遗碧宫偏殿,赖秋桐和梵渊所在的地方。
顾竹寒其实十分紧张,她害怕自己来迟了,赖秋桐强施手段把梵渊给吃了,可是此刻与梵渊近在咫尺,她倒是重新冷静了下来。
赖冬寻打开了这道暗门的一条缝隙,往偏殿里看去。这条暗道还是她小时候贪玩,在无意之中发现的,遗碧宫是赖秋桐最常呆的一个地方,可她好像并不知道有这条暗道的存在。
不过,这正中了她的下怀,不然她还实施不了今晚的计划。
殿中,赖秋桐伏在桌子上,只觉得眼前梵渊的人影越来越模糊,压根看不清的眉眼。
她隐隐察觉出不妥,然而不等她想出心中的疑惑,便觉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梵渊松了一口气,他抚住自己的心脏,还未来得及往赖冬寻对他描述过的暗道的方向走去,便听见“啪嗒”一声,暗道应声而开,顾竹寒和赖冬寻的身影同时映入眼前。
顾竹寒急切走到他身前,上上下下看了他一遍,见他并无异样,这才松了一口气。
在前来的路上,她多么害怕梵渊会突然后悔,与赖秋桐假戏真做逼走她,若真的到了那时,她不知道自己的抉择会怎么样,是不顾一切将梵渊带走,又或是真的如他所愿,一走了之?
幸而,他没有将他们都赶尽杀绝。
赖冬寻在顾竹寒愣神之际,已然指挥着自己的暗卫将被她强行打晕扛过来的孙子明给安置在床上。
今晚因为赖秋桐要实施这样的计划,所以守在遗碧宫的侍卫少了不少,她不想别人打扰她的好事,所以所有的觐见都取消,此刻,整座遗碧宫清幽得很。
赖冬寻见自己这边的事情安排得差不多了,便对顾竹寒和梵渊说道:“咱们赶紧走吧。我给你下在酒中的药只能令她短暂失去意识,不一会儿她就会醒来的了。”
顾竹寒和梵渊对视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一前一后跟在赖冬寻身后,再次进了暗道,只留下那名暗卫隐在暗处继续察看情况,以免计划有什么闪失。
三人平安出了暗道之后,顾竹寒终于忍不住问赖冬寻:“你给你皇姐下了什么药?”
“一种能够致人迷幻的药,”赖冬寻此刻也不隐瞒,“皇姐在醒来之后大概会将子明哥哥当作她想象中的梵渊吧。”
顾竹寒:“……”
她此刻算是完全明白赖冬寻的计谋了。她原以为她直接将赖秋桐弄晕了算是完事,想不到她居然会更进一步,直接成全于孙子明,让孙子明代替梵渊,成其好事。
“你皇姐在醒来之后若然发现躺在自己身旁的是孙子明,你确定她不会大发雷霆?”
“她不会发现的。”赖冬寻暗叹一口气,她看定梵渊,“子明哥哥的方面你不必担心,他不会露馅的,倒是梵渊,我希望你能保守一下秘密,配合把戏继续演下去。”
她眼中的真诚之意让人无法忽视,梵渊缓缓点了点头,“我会的。”
赖冬寻得到他肯定的回答,这才展露出笑颜,“那么今晚你们也不要留在宫中了,我已经在宫外安排好了上好客房,你们今晚可以……嗯……”她说至这里,神情忽而暧昧起来,也不把后面的话给说下去。
顾竹寒听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若换作平时,她脸上早已“刷”地红了起来,可是此时此刻她已经没有了这样的心情。梵渊的拒绝,赖秋桐的诡计,茫茫的前路,都使她没有了这样的心思。
或许她应该利用缪可言留下来的鼎矶阁暗卫为她做一些事情,比如找出母蛊的所在,向怪人描述一下这种蛊的奇特之处,她没有办法为梵渊做一些什么,不代表怪人没有办法。
来到摩梭这将近半个月的时间里她没有任何动静,不仅仅是因为要防备赖秋桐,更多的是担心梵渊的安危。
赖秋桐表面上虽然对她有所松懈,但实质上她还是盯得紧之又紧,时时刻刻留意着她的举动。上一次梵渊过来也许是支开了守在暗处的侍卫,又或许是他在赖秋桐面前说了一些别的话语来使她安心,所以她才没有进一步追究。
摩梭,也是一个充满阴诡阳谋的地方,只是隐藏得很深而已。
这次赖冬寻联合他们几人来算计赖秋桐,真不知道当她发现真相之后,赖秋桐会怎样暴怒。
但愿,在她发现的时候,她和梵渊已经出了摩梭,前往青海吧。而更好的办法自然是她永远都不要发现这件事情。
不过,单是想一想这也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顾竹寒不再多想,事实上,她也无意和梵渊一同出宫。她和他连朋友也谈不上,又谈什么出宫?
只是,看梵渊的脸色好像有点儿不对劲,细细看去,他的双颊不知何时浮上了两团红晕,这么冷的天额上还要出了一层薄汗,实在是十分不正常。
拒绝的话语突然就哽在喉头说不出来,她强行握了握他的手,发现他的掌心不知何时出了一层又一层的热汗,仿佛在压抑着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