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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抑多时,此刻直将怒气倾洒而下。
“谨炎……”二人揖拜殿中,惶颤不已。应元出声断道:“你等二人心思,老夫自晓,若其承师相允,自去便是。只是故此之后,不得凌云弟子自称。”
二人本自诚恐,忽闻此言,楞然着目,似是大出其意。随即生恐掌门悔言,连忙拜谢,匆匆而去。
“这……”
“如此子弟,难堪大用,若置关要甚有滞碍,不如就此放去,ri后亦少烦扰。传下去,若与二人同念者,皆可退服离山。”话罢,应云合目座上,不再言语。
陆谨炎虽有劝意,可势已至此,亦只得甩起长袖踱步殿外。
……
是夜,北祁王都十数里外,一处青竹雅院,僻静清宜。
此时童五正置门前,伴行婢女提食掌灯随路而引。二人浅行缓步,串堂过室,至一卧水廊边,就见一名男子望月独饮。
童五驻足,嘘声屏退婢女,接取食盒悄息行近。
忽然,一道笑语轻蔓静庭。“嘿,你这小子……”男子缓缓回首,一张冠玉面容上微弧浅挂。“……当你三哥耳聋目盲?”
“呵呵,三哥确姿过人,我又怎能得逞。”童五嘻嘻一笑,佯作拜服状。
“你也会有服输一ri?”
“哈哈哈,知脾知xing,果然知己若彼啊。”童五欢语,随又说道:“你我兄弟数载未见,自当把酒言欢,可你眼底却现愁思,莫非烦事不清?”
“哎……”思绪被望,男子幽幽一叹,正yu述说,却被童五截道:“来,来,来,且不忙言,待我呈上jing食小点,也算不孤佳酿。”说罢,便将盒中美点一一启出,方才静闻其语……
男子品酿漫言,直把外经历事悠悠道出。童五在侧,手中起食不停,仿若闻书茶客,闲态不宁,时而岔语其中,共理欢趣。直至其述稍顿,道出早识佳人,已作人父时,忽而惊道:“什么?你竟私作终身!此事若教父王知晓,岂还了得。”
“且莫惶急,此事我已禀明父王。”男子接口,又道:“你亦深知,我本不yu皇权,是以借此脱去宫墙之争,可惜……父王却言‘天家血脉岂可流外’,yu把我儿接入宫中,困缚我身。”
“父王既承血脉,倒为甚好。只是……这争先一事乃为父王心意,又岂轻易可脱。”
“只怕,此事非止于此……我不yu前,父王便尽他法也要置我于这纷乱之中,若果此事被那有心人得知,甚是堪忧啊。”男子摇手一摆,尽观杯中映月,仿佛天悬明照已化盘刃,刮骨诛心。
“你中言意所指……莫非……?”童五稍作思绪,立时探问。只是话言却被一番笑语断去。“你们可又在我身后谩道是非啊?”
语过,一道身影夹抚焦琴,翩然落入旁侧浅亭。
“四哥!”“老四?!”二人见此人影,纷纷扬呼。
“嘿嘿,你二人倒至趣雅,竟在此处把酒闲话,确生教我好找啊。”来人语态流转言笑,口中皓齿如月皎白。
“你怎寻至此处?”童五眼目白挑,出言询道。
“就兴你与三哥畅酒欢言,不许我亦相参?”随下,来人自嘲,轻巧道:“我与三哥素久未面,自要亲近才是。罢了,罢了,若你二人闲言未尽,自顾说去就是,只且将我当作谣琴伴悦,稍添酒趣,也算不枉我意了。”话罢,也不理会二人何想,兀自弄声奏乐。
二人互视一眼,全不知晓老四何意,只得放下适言,静默旁观。
琴奏,铮弦幽幽,千姿百转,仿佛混沦江中一只纤舟弄影,不自称量,唯随波流。
男子侧耳倾闻,已知其寓,于是轻声启笑,正yu开口还道时,一声嗔语已过身前。“调杂不乱!好,好一曲‘赤洲孤影’……只可惜……却是血意潜藏!”
老四压弦静音,眼中灼sè只望廊头影姿。“看来二哥亦好此道,不如你我旁择他ri切磋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