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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卷长生.因果轮回

    第三章长生传说.终章(全书完)

    “我们不在此地等候女姬了?”走出魂境,青衣便问道。

    “我不想再等了,时间久了,恐再生事端。”邪夜看了一眼九阴山的方向,深深地回了一句。

    对此,青衣没有再说什么。

    一路北上,途中各地较之十年前似乎繁华热闹了不少,这与正邪之间相对平静不无关系。

    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让邪夜心中有所触动,他突然觉得自己其实是多么的渴望这种平凡的生活,寻一个相爱的人,幸福地走过一生,再满足的离去,这样不就足够了吗?就算长生又能怎样?世世循环,重复着早已重复过的生活,又有何意义?

    心中苦笑一声,邪夜知道这些对他而言只是一种奢望,自从他被女姬创造而出的时候,一切都注定好了,命运交替,时光流转,容不得他有本分反抗,他只能沿着这个轨迹走下去,邪夜的前世今生,似乎都只是一颗棋子,任人摆布,行走在固定的棋局中,他有过挣扎、有过迷茫,可终究还是跳不出这宿命的棋盘。

    不管前世今生,邪夜对于长生仍旧有着许多疑惑,到底是否存在长生?长生又是怎样的?是永生不死,还是如同自己今生今世这般世世轮回?还是说其实每个人都是长生的,只是他们早已无法寻回过往的记忆……生命的奥义又是什么?灵魂又是如何转生的?这一切的一切实在过于神秘……

    在邪夜恢复自己本源的那一刻,过往的意志占据他所有的身体,他极度渴望寻找到长生的奥义,为了自己,也为了那个自己心目中的女神女姬,可短短数日过去了,自己像是又回到了小辰当年的意志中,似乎长生对于自己也不是非常重要了,而女姬似乎并非自己的女神,她,或许也只是过去吧?

    当这些奇怪的念头潮涌般涌来时,邪夜突然停了下来,他想,或许不管几世轮回,今生才是最重要的,过去的早已烟消云散,就算寻回了记忆也只是让自己更累。

    所以,自己仍是小辰,而那前世的力量与记忆也只是让自己成长的阶梯罢了?

    想到这,邪夜突然又想起了轮回山脚下,那个装神弄鬼的傅老头,一股强烈的渴望充斥在邪夜心底,这一刻,他极度的想知道一切的根源究竟是怎样的?只有如此,自己才能真正脱离这盘棋局,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若是邪夜经过深思熟虑,或许不会现在就想到再次回到轮回山,可命运弄人,事情的发生往往也只是一念之间,可却也是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没有欺骗,没有虚假。

    邪夜终于再次回到了昆仑山,青衣自然没有反对,因为在她心里,邪夜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有些稚嫩的少年了,而是一代枭雄,她心中相信他,所以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跟随,就像是他的影子……

    或许,没有这一年之间,事情会有所不同吧?

    昆仑山脚下,迎客来。

    当邪夜站在昏迷在床上的黑木身前时,他知道出事了,可一切只能等到黑木醒来方能知晓,而此时他心中突然隐隐有些后悔草率的回到这里,什么原因,他也说不清,只是一种感觉。

    邪夜的到来,让迎客来的爷孙两人泛起截然相反的表情,小鱼儿自然满心欢喜,而傅老头则是脸色有些阴沉,似乎对邪夜没有多大好感。

    对于这个,邪夜自然没有放在心中,他现在关心的却是那个能救回幻雪儿的乌雅,不光是为了幻雪儿,也是为了自己曾经留给南疆的承诺。

    “傅前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邪夜眉头紧锁着问道。

    “哼,他是南疆人,似乎与你没有多大关系吧?”傅老头哼哼着说道,眼神却深深地注意着邪夜的神色。

    “我也是南疆人,前辈是知道的。”邪夜直直地看着傅老头,似乎是想捕捉到哪怕一丝一毫的东西,具体是什么东西,邪夜心底其实也不知道。

    “我管你是不是南疆人。”傅老头有些不耐烦,说道:“我是上山采药的时候发现了他,老夫心地善良这也是人尽皆知,便将他带了回来,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有问老头了。”

    “当年你救我,后来救了宋仁,现在又救了黑木,难道遇难的人都这么幸运,都能遇见你?”邪夜紧紧追问。

    傅老头一听,吹胡子瞪眼,“我哪里知道我怎么这么倒霉,早知会遇见你们,我就不上山了。”

    “爷爷!”小鱼儿嘟哝了一声表示不满,傅老头狠狠地瞪了小鱼儿一眼,说道:“大人们说话,小孩别插嘴。”

    小鱼儿哼了一声,也闭了嘴,邪夜看了一眼傅老头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对小鱼儿说道:“小鱼儿,你先出去,我有事与你爷爷商量。”小鱼儿听了虽然老大不情愿,可看着邪夜嘴角的微笑,还是听话的走了出去。

    这抹微笑也落在了傅老头眼中,他心底隐隐感觉到哪里不对,可一时又说不上来。

    “前辈,原来当年真是你救了我!”邪夜轻轻地笑道。

    “我…你。”傅老头脸上微怒,憋了好一会儿,说道:“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救你的是我的先祖,我早就跟你说过。”

    “你刚刚分明承认了。”青衣也插嘴说道。

    傅老头看看青衣,又看看邪夜,两人都期待地看着傅老头,傅老头长叹一声,说道:“没想到终究还是被你们算计了,也罢,当年确实是我救了你,不过现在并非细说此事的时候,你们还是赶紧返回中原吧。”

    听傅老头这番话,邪夜心中的不安愈发浓重,他隐隐猜到了什么,说道:“莫非女姬来过?”

    “不错,她掳走了南疆巫族的圣女。”傅老头回答。

    “前辈方才不是说并不知道黑木昏迷的原因吗?怎么又知道此事?”邪夜问道。

    “我确实不知,只是从他昏迷时只言片语中得知。”傅老头回答道。

    “前辈明知此间的厉害,为何不出手阻拦?”青衣有些生怒。

    “青衣。”邪夜轻轻地喝了一声,对傅老头说道:“前辈还请见谅,只是晚辈也同样有此一问。”

    “没有原因,我早已不能算作这个世间的人,也就是说我并不存在,不存在的人又如何能改变这一切呢?”傅老头似乎又开始故作高深。

    “什么叫作不存在?”青衣心底又升起一团无名之火,质疑的问道。

    邪夜若有所思,对傅老头问道:“不知前辈是否知道女姬为何要掳走南疆圣女?”

    傅老头看了邪夜一眼,轻叹道:“或许如你一般,真正的女姬开始要回归本源吧。”

    邪夜心中一惊,暗道难道乌雅竟也是女姬灵魂转世所化吗?

    “不好。”想到这,邪夜突然想起了玄音,连忙对傅老头说道:“前辈,晚辈告辞,日后有机会定会前来拜会。”傅老头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邪夜和青衣急急的走了出去,准备离去,返回魂境。

    “小辰哥哥,就要走了吗?”小鱼儿站在不远处的野草丛中,眼中流出出深深的不舍与幽怨。

    邪夜心中无奈,停下来想也没想,便对小鱼儿说道:“我有急事要赶回去,以后我们还会相见的。”

    说着便匆匆离去,而小鱼儿听了邪夜这番话,一扫脸上的阴霾,变得高兴起来,深深地看着邪夜离去的背影。而屋内,傅老头看着这一幕,嘴角隐隐露出些许苦涩……

    刚刚离开迎客来,还可以看见小鱼儿脸上隐隐浮现的微笑,青衣眉头紧住,对邪夜说道:“你刚才那番话,莫非是小鱼儿留下一丝痴念?”

    “嗯?”邪夜似有些困惑,问道:“什么意思?”

    “你难道看出来吗?小鱼儿对你早就有了情愫。”青衣叹道。

    “这……”邪夜愣住了,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远处小鱼儿脸上浮现的神色让他心中一突突,苦笑了一声……

    邪夜与青衣心急火燎,一刻也未曾停留地赶往魂界门,却终究是晚了一步,魂界门大殿上,黑魔子与魂泣似乎都受了不轻的伤势,却不是很严重,可脸上的恐惧神色似乎并未消散,两人似乎也苍老了许多。

    “何人掳走了玄音?”邪夜直接开口问道。

    两人摇摇头,黑魔子说道:“似乎是一位女子,只是没想到她的修为竟是如此之高,我等望尘莫及,奋力抵抗却……”

    黑魔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却是没有再接着说下去,眼中隐隐有些不甘和浓浓的担忧,一个劲的摇着头,样子苍老又佝偻,像是一下子到了迟暮之年,看来他与玄音的感情倒是真的。

    这时一直沉默的魂泣开口说道:“此人只是将玄音带走,似乎并不想伤害我们,对我们也是处处留情,否则我两人早已命丧黄泉。”

    邪夜一时也迷糊了,想到当年那个冰冷像是入魔的女子,邪夜一时半分也猜不出女姬的真正意图,问道:“她说过什么吗?”

    两人摇摇头,魂泣说道:“什么也没说,不过后来我派出探子追查过她的下落,似乎是前往轮回门了。”

    “轮回门?”邪夜更加觉得奇怪了,女姬为何要前去轮回门?

    就在邪夜思索的时候,青衣却质疑道:“此人修为既然如此之高,为何没有发现你派出去的探子?”

    “这个问题我也想到了,只是一时想不明白,可据探子所言,那女子形色匆匆,似乎对其他事并未多作留意。”魂泣回答道。

    沉默片刻,邪夜脸色更加难堪起来,却转而问道:“魂天与慕容凌风身体如何了?”

    “殿下,请放心,他们身体在逐渐好转,想来近日便可苏醒。”魂泣恭敬的回答道。

    “嗯,如此甚好,只是你们别忘了我说过的话。”邪夜语气有些发冷,魂泣两人忙点头称是。

    说完,邪夜转身便欲离去,他心中再次升起了强烈的不安,甚至不敢去想,他要赶紧前往轮回门,那里,有一位女子……

    邪夜刚刚迈出几步,便听见身后响起一声跪地的声音,接着传来黑魔子有些苍老的声音,“殿下,我有一事相求。”

    “你说吧。”邪夜早已猜到了黑魔子所想。

    “还请殿下看在老夫也算是殿下的一份传承,替老夫带回玄音。”黑魔子声音泛着嘶哑,透着深深的情感,邪夜心有所触,又想起魂天,曾几何时,那个佝偻的身影不也四这般待自己吗?

    邪夜没有开口,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便悄然离去了。

    一路上,气氛十分凝重,邪夜与青衣各自想着什么,都没有开口说话,走到一半,邪夜突然停下,说道:“不去轮回门了,我们回千狐窟。”

    青衣问道:“为什么?”

    “已经晚了。”邪夜神色有些挣扎,可心中不安愈发强烈,而且邪夜隐隐生出一股可怕的念头,女姬带走的女子似乎都与自己有着密切的关系,难道?邪夜不敢往深处猜想,看了一眼轮回门所在的方向,又转而向极北之地出发了。

    十日后,幻雪域。

    十年的时间,不长不短,可却可以改变一切,形成两个极端,当年幻雪老人犹在时,幻雪城是何等的辉煌,领带天下正道群雄攻伐邪教,一时无两,世间又是如何的崇拜,然,十年后的今天,幻雪域仍旧没有走出十年前的阴霾,门庭冷清,与修行界几乎断了联系,也或者是幻影接任后,有了经历、有了挫折、有了感悟,变得低调了许多吧?

    近十年来,幻雪城像是突然隐世了一般,极少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虽然世间仍旧流传着关于这个修行圣地的传说,可却少由于提及,渐渐淡出了所有人的视线,甚至如同隐世千年的轮回门。

    这一日,幻雪域如同往常一样,沉浸在大雪纷飞中,整片幻雪城十分静谧,就如同这十年来的惨淡情形,当真叫人感概万千。

    幻雪城,埋骨之地附近,一条黑影一闪而落,一个黑衣蒙面女子突然出现在巡守的幻雪城弟子眼前,两人被突如其他的变故吓了一跳,变得小心起来。

    虽然幻雪域的声望大不如十年前,可幻雪城弟子的骨子里始终有着一股名门大派的底气,幻雪城的威严也绝不会任人践踏,或许这便是传承千年的门派才有的底蕴吧?

    虽然这两人心中隐隐不安,可仍是壮着胆子上前问道:“阁下何许人也?为何擅闯我幻雪城禁地。”

    黑衣女子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多看两人一眼,只是轻轻向着埋骨之地走去,一步一步,响起一阵阵踏雪的簌簌声响。

    这一步步的轻微声响似乎深深的埋葬了两人的心脏,两人直感觉心头一阵憋闷,心脏跳动的节奏竟然与女子脚步落地的声音渐渐地定在了一个点,随着女子的临近,两人的心脏跳动地更加剧烈,脸上也逐渐浮现出惊骇的表情,两人很想大喊着呼救,可张口时才发现自己早已发不出任何声音了,恐惧开始蔓延在两人的整个身心,当女子走到两人眼前时,两人竟是无声无息的悄然倒下,没有半分征兆。

    女子也不在意两人的处境,也不知两人究竟是死是活,而是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那片冰雪与阴森并存的世界。

    那里,有一股十分熟悉的气息,却又有些陌生。

    女子静静地感受片刻,眉头也悄悄紧绷,脸色也沉了下去,变得冰冷,像是万古不化的冰川,透着让人凝固的寒霜。

    “咦?”突然,埋骨之地响起一声有些苍老却又十分低沉有力的惊咦声,声音中还隐隐藏着一丝的欣喜。

    随后,一个威压的老者双手背负,缓缓地走出了埋骨之地,竟是已经死了十年的幻雪老人。

    “你在等我?”黑衣女子从幻雪老人眼中看不到半分惊讶,或是疑惑,似乎幻雪老人早已认识自己。

    “看来这一切果然是真的,数千年后,你终于重生归来,欲成就长生,我说的可对,圣女女姬。”幻雪老人淡淡地回答道。

    “你吞噬了她的生命本源?”女姬的语气越发冰冷起来,甚至比眼前的冰雪更深几分。

    “生命本源?你是说魂影的灵魂吧?不错,她的确与老夫融为了一体,这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你来晚了。”幻雪老人说道。

    “你该死。”女姬轻轻的吐出三个字,很轻很淡,可在幻雪老人耳中却是如此的刺耳,幻雪老人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杀机,却并没有半分但却,似乎有所依仗,说道:“此事并非老夫强迫,这是她自愿的。”

    “自愿?怎么可能?”女姬有些不甘,可话语间的杀气却徒然消散无影。

    “她确实是另外一个你,可你们始终不是一个人,你们有着不同的思想,有着不同的人生,你们其实是两个人,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而你自从一魂分化最后,你就该想到,轮回之后,一切都不同了,而你,一直只是自欺欺人罢了。”幻雪老人淡淡地说道。

    女姬眼中闪现着复杂的情绪,一时沉默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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