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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爸您上哪?
许百顺回答说:
我回家去!
许三多吓了一跳挣开了身边的士兵朝父亲追去。
许百顺说:你二哥给我看他的钱说他用不着儿子;你给我看你的兵说你不要儿子我不回去干啥?
许三多央求着:爸您别走。
住这让你们哄着我心烦。
爸那我送您。
老子不用你送。他说你再跟我身边我就揪你回去。
许三多犹豫着停下了看着父亲大步流星地走远。
许百顺是当天来的当天就走了再没跟儿子说过一句话。许三多自己也不知道把爸爸给伤得有多重。
许百顺赶到火车站时正好赶着要走的火车验了票就进去了。许三多几个追来被人拦在了门口。伍六一连忙去买了几张站台票等到他们几个冲上站台时许百顺坐着的列车已经往前驶去了。
回到营房时许三多才冒出了一句话他说:
我爸……老多了。
伍六一听了有点沮丧他说我们忒混蛋对不住你爸。许三多你转了志愿兵一定得回家看看。甘小宁也拍拍许三多的肩膀说你爸对你挺好的许三多真的!
据说一个男子的成长就是和父亲的交战可许三多倒觉得对父亲的第一次胜利却更像是一场惨败。他很想追上老爸听一下他到底想说些什么。
一个月后许三多入党了。
在入党的同时他终于成了志愿兵。
许三多知道他会继续这段军事生涯直到军队有一天像对史今那样说:你走吧我们需要更好的。
这地方有无数人在走同样的路。
许三多戴了三年之久的列兵衔终于换成了一级士官。
他仍然驻守在七连的营房里。他仍然能听见宿舍里的报数声可他不再惶恐了他想那是战友们在告诉他:这个连永远不止你一个人。有时候他就独自一人跑着步偶尔向别连里的老战友行一个注目礼。总有人活跃地向他回挤着眼睛除了伍六一。
伍六一与他又是形同陌路面无表情。
他又成了与许三多漠不相干的一个人。
因为对付许三多的老爸伍六一擅自动用装备背了个处分。但他没有后悔。所以许三多觉得伍六一后来之所以对他那样是因为怕他跟他说谢谢。
这是秋季的一个下午。一辆漆成迷彩挂着伪装网竖着天线的猎豹越野车刚驶过拐弯就被两名执勤盯上了。车自己停了下来。里边坐着的竟是特种兵指挥官铁路。他戴着墨镜车是他开的。执勤一眼就看到了铁路肩上的上校军衔但敬礼的时候仍对着那两套见所未见的军装有些疑惑。
团部在哪?
右拐到头东行一百米。
谢谢。
铁路的车开走了。
他是海军还是空军?
那两名执勤竟然弄不清楚。
团长刚看着许三多的简历铁路进来了。
许三多简历上的最后一款仍是钢七连驻守。
铁路没坐他一开口就问:准备好了吗?团长最后看了一眼许三多的简历有意用一摞简历把它压上他说接到师部通知了可我准备讨价还价。
铁路笑了笑点了一支烟:漫天要价就地还钱。
团长无可无不可地笑笑他说有几个兵我是绝对不给的。
可铁路说:我就是冲他们来的。
两人随后便聊起了上次演习的事儿。团长说你人少就算我输。铁路说:a大队装备好练得也更狠那不能算你输。说实话那一仗打得我对你们刮目相看。说着说着就说到许三多身上来了。他说那一次你有一个叫许三多的士兵居然生擒了我的一名少校。这个兵我有兴趣我一个十二年军事生涯的少校竟然被他一个列兵给抓住了。
团长说:他现在已经是士官了。
铁路说:他要在我们那可能是尉官了。
团长知道铁路的意思了他说许三多我不给。这兵我一直在观察说实话他撑到现在都让我吃惊他有上个时代的精神和这个时代的聪明还不是小聪明。
铁路却较劲了他说你越说我越有兴趣。
团长说不可能。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我把他苦够了。本团也要成立擅长任何环境作战的分队这兵得留着抱窝下蛋。
你给我我也不能就这么要。我们这回是在全军区三省两市范围选拔他先得扛得住竞赛和筛选贵精不贵多你们这师也就选三个人。
团长哼了一声颇有些得意:他绝对能通过可他不参赛。
铁路说老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师里通知是不遗余力要让最好的士兵参赛。
团长说这兵重情义通过了也不会去。
团长和铁路说话的时候军部赛场上的军事十项全能正比画得如火如荼。许三多没有参赛这几个月来他已经习惯赛外照应了。
赛场上全副武装的伍六一高高跃起却没有把住手边那根晃动的绳索重重摔在地上。这一下实在摔得不轻伍六一晃了晃脑袋才清醒过来近在咫尺的加油声也变得很遥远了。
他看了看场外叫着跳着的许三多那个人嘴里几乎是无声的。前边几个参赛的士兵已经利索地攀过了障碍墙。伍六一站了起来有些摇晃他开始加奔跑翻上障碍墙然后是又一次重重摔在地上。他只好冲向终点的射击位置在那里开枪射击。
场外的许三多有点替他担心。
到了最后宣传车公布竞赛成绩的时候许三多听到了伍六一没有拿到第一名。
这时他听到有人在叫他。是连长高城。
高城戴的已经是少校军衔了。
许三多真替他高兴他说连长两杠一星啦?
你也是士官了。但高城问:你怎么没有参赛?
许三多苦笑着:钢七连就我一个怎么赛?我是场外指导。
老团队还真是风格过硬。可你看见六一没有他干吗那么玩命?
我也觉得他今儿竞技状态不好。
不好就先退一步明年还有这里犯不着拿命拼!
第一名已经让几个士兵抬着一路欢呼地过去了。高城看一眼叹了口气:咱们师的第一是稳拿了我就是担心你们。
伍六一落落寡合地过来了然而他没有注意到高城。
他说许三多咱们拿几项第一啦?
高城说伍六一比赛拿命玩打仗你玩什么?
他这才看见了高城一时也高兴起来说连长你提啦?你想死我们啦!高城却叫少打岔!你知不知道你技巧本来不咋的拿那些名次全凭了自个体力好你还能这么拼几次?伍六一说连长我去一连也是初来乍到总得拿几个名次做见面礼吧。
见面礼不是卖命!
伍六一犹豫了一下小声地说出了心里话。
他说连长我二十四啦。
二十四怎么啦?跟我讲老资格啊?
志愿兵快干到头了再不拼该走了。
高城一时有些哑然从袋里掏出瓶红花油塞给许三多:找地方给他揉揉去!
伍六一的背上青一块紫一块几乎都是伤痕。许三多看得愣了一会就默默地给他按摩。
片刻间帐篷里充满了红花油的味道。伍六一自嘲地说:许三多二十四岁的人就觉得自己有点老是不是有点可笑?许三多说是有点。伍六一说人这辈子最好的时间真的就是几年过了这几年想起来都忍不住要微笑。许三多说你怎么啦?伍六一说不怎么就想感慨一下不行吗?许三多说我知道当起兵来一年好像几年一年学几年的东西。今天看昨天都觉得很傻可又很想从昨天再活一下。
伍六一愣了他说你已经有了颗老兵的心了许三多。
许三多没有回话轻轻地触触伍六一腰上的一块伤感觉到伍六一整个身子都轻抽了一下。
也许是红花油的作用没一会工夫伍六一又恢复了常态他说别在那偷偷摸摸的许三多。我挺遗憾你这次没有参赛再不比以后我要真比不过你了。
怎么会?你这次就总分排名第二!
伍六一要的不是这个他说要拿就拿第一第二有什么用?这句话刚说完伍六一穿着衣服就往外走他说许三多你知不知道?我刚来时比你还傻后来比你还牛现在……许三多笑了笑他说六一不说这个。然后跟着一起出去。
两人转身来到了赛场上耀眼的阳光下k师那兵又撂倒一个然后金刚般地立着。伍六一已经穿戴好散打的装束盯着场上那兵对许三多叫道:打我!
许三多愣住了:什么?
伍六一说:打我!
许三多轻轻地给了他一拳。
你家这么打人吗?
许三多重重地给了一拳。
再打!再打!
许三多接连几拳之后伍六一一声虎吼冲了出去直直冲向k师那兵两人对打了起来几个回合之后对方一脚踹在了伍六一的腰上伍六一晃了晃但他却凌空格住了对手的腿整个身子砸了下去。短暂的僵持后那兵终于拍击地认输。
伍六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等待着下一个对手。
高城在赛场边坐着拔了片草叶放在嘴里嚼着。
许三多在他身边坐下。
高城说:……真想你们。
许三多点点头。
……别拼命别跟那小子似的。
许三多又点点头。
不一会伍六一也过来了他告诉他们四项第一咱们师拿了六项第一。
突然宣传车里传来了广播:各位长各位战友军部决定临时增加一个表演项目请几位来自6749部队的战友将刚才参赛的项目再做一次。
6749是什么呀?许三多问。
6749就是不让你知道的意思呗!伍六一说。
赛场上的官兵们齐刷刷将头转向了赛场。
一辆越野车从坎坷不平的赛道上冲了出来车门微晃了一下几个人影已经从背着观众的那侧跃入了草丛车子随后停下。
伍六一看得莫名其妙:驾驶员在哪?
已经下车了。高城盯得仔细。车刚冲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完成了潜伏。
他的话音未落草丛中已经响起了几个点射离枪响处至少6oo米的几个靶子爆掉了。四条人影从草丛里腾了出来并不见得紧迫但度和姿势上都有种压人的感觉和伍六一们大不相同。
奔跑中又有人开枪远在另一端的靶子爆掉了。
伍六一不解:怎么在起跑线上就开枪?这不算违规吗?
当然违规!可这个距离有几个人能打中?还是行进间射击!高城惊叫着。
周围的士兵都看得目瞪口呆许三多却看得心旷神怡。
伍六一看着一个人在跨越他摔倒的地方居然凌空射击打掉一个靶子。他们根本不是在比赛!他无比地感慨。
他们是在打仗。许三多说。
对他们根本没把这当一个赛场在他们眼里这里根本是战火纷飞危机四伏。你看他们的枪随时保持在待击姿势连跳跃的时候都准备开枪;动作随时保留力气准备应付突事件;队形四面兼顾。咱们跑的时候枪拿在手上当接力棒谁冒个头都把你们给干掉了跟他们比咱们简直是体工队。高城越说越来劲了。眼瞅着那四人翻越障碍墙两人先托上去两人那两人在墙上警戒了干掉几个靶子后两人再翻越落地的同时又有几个靶子被打爆;这时墙上两人才落地。
许三多一直紧盯着其中的一个身影当那个身影在翻越障碍网时居然倒挂金钟一枪中的周围的掌声顿时沸腾了。
6749到底是个什么部队?高城激动地追问道。
不知道可我觉得当兵就得当这样的兵。
伍六一早已一脸的神往。
那几个人仍在冲刺匍匐枪口不断冒出火光动作幅度很小但精确度却很大还没到终点已经没剩下可打的靶子了。
当那几个正要冲破终点稍有松弛时一排流动靶从四面八方冒了起来四个人纵起两个滚翻周围的靶子转眼就全部被打掉了。
掌声早已掀翻了赛场了。
伍六一也在疯狂地鼓掌他说不用算了咱们越障再打靶他们跑不到三分之二就把靶子全削光了比咱们快多了。
许三多却说:真跑他们不一定跑得过咱们。
高城却塞了许三多一句:当兵是来跑步的还是来打仗的?
伍六一说当然是来打仗的他们违规可他们是对的。
这句话让高城叹了口气他说枪法、反应、体能、度最重要的是战场意识这是钢七连都没有学会的东西。
他们远远地看着那几个人从终点往回走枪上肩头盔也压得很低似乎根本没打算跟反应热烈的同仁们来个谢幕。
许三多终于看出了那个身影他大叫一声:袁朗!
什么?高城不信。
打头的那个是跟咱们打演习的那个少校?
高城可着劲地看可从那个小小的身影确实看不出来他说你肯定?就是说他们是老a?
许三多没有回答他已飞一样射了出去射向赛场。
就他那份度也足可以让正在散去的士兵们吃惊。
当他跑到终端时袁朗的身影刚刚上车越野车驶走了。
许三多只好惋然地回过身来他看到高城和伍六一正从身后赶来。
到底是不是?高城问。
可能不是。许三多说。
高城很失望地叹了口气。
参赛的兵被军车送回来了机一连的连长早在大院门口等得望穿秋水一把手先把伍六一拽了下来。第几?他问道。伍六一没说只是一脸的失望。连长赶紧说没事没事全集团军能人多着呢。这时车上的一个士兵笑了。
他告诉连长:第一。
连长一把手扣着伍六一气得就往连队里揪。
伍六一一边乐着一边对许三多挥手再见。
许三多微笑着走回自己的连队。那一个人的连队。
许三多掏出钥匙刚要开门突然一条腿从他两腿间插了进来那是要把他凌空架起许三多反肘被人托住索性坐了下去。那条腿迅抽开了否则被许三多压断。许三多弄不清楚是谁回身就在光线暗淡的走廊里对打了起来几拳过后灯被拉亮了。
是袁朗。
他在灯下对许三多微笑着。
你小子反应蛮快。他说。
许三多简直惊喜万分。
袁朗告诉他他在这里等他已经一个多小时了。
走进宿舍袁朗像是进了大观园似的他看着那些空空的板床呆。许三多给他端了一杯水说您喝水。这里什么都没有。
袁朗说你的事情我听说了你们连队的事我也听说了。
可许三多说:我在这屋子里时常想起以前的事情我觉得这几年兵当得挺值的。
袁朗盯着他认真看了看说:嗯上次见也就半年多你好像又变了许多。
许三多憨憨地笑着:今天在场上表演的是您吧?
我和几个老兵。你们军长非让献丑说是更新观念。
真是……太棒了!
喜欢a大队?我好像已经是第三次问你这个问题了。
喜欢不只是喜欢。
许三多的认真劲儿让袁朗正色他说许三多我不是为了看你才来这儿的我们第一次在军区范围内选拔人员因为几年来真是觉得我们光靠招兵是不行的。我负责在你们师进行选拔我是为这事来的。
错不了的我们师有很多好兵!
可袁朗告诉他:只要三个。
许三多颇为自信他说肯定能出这个数来!
不出这个数的许三多。我提前告诉你一声你会参赛。
许三多愣了一下:您怎么知道?
我要求你必须参赛。许三多这会比你想象的要激烈我原来还担心你因为太孩子气输掉这场竞争今天我来看见你的处境我想你终于是长大了。
许三多犹豫着。
三班的宿舍只剩一张床板了可袁朗还是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它的活力那是许三多和所有三班士兵留下来的。袁朗明白了他开始用老班长的口吻和许三多交谈起来:我知道你想进老a可又有很多疑虑是不是?
许三多点点头他说是的。
这个连队还有什么可以让你留恋的吗?
许三多说有的您不知道。
袁朗点点头他相信。他说怎么会不知道?老部队是所有老兵的情结我就是怕你有疑虑才来找你。许三多咱们是古老的步兵从有军队开始就有的步兵是不是?
许三多莫名其妙地点点头。袁朗说:古老但是永恒。飞机会被击落战舰会被打沉但是步兵还在战斗因为我们是最艰苦也最坚强的兵种我们没有核弹和轰炸机可我们用的是人用了几百万年的这个……袁朗指了指脑袋。还有我们的身体和我们的意志。
许三多听得很兴奋他说是的我们连长也这么说他说步兵是最值得骄傲的兵种步兵为自己而骄傲。
那你想做最好的步兵吗?
想。许三多毫不犹豫。
全世界有那么多步兵可做步兵就要做最好的步兵。你现在做得很好可以说是出想象的好可你还能做得更好。
许三多沉默着。
你在这个空空荡荡的连队苦苦守候着什么?不就是这个信念吗?
许三多终于点了点头。
想为自己的理想打一仗那就参赛拿出你的本事来让我看一个像样的许三多!
我想……我会的!
袁朗点了点头。
伍六一也在连队里跟连长和指导员谈参加比赛的事。
他们已经谈了很久了已经谈到无话可谈了。
连长说一连的池子小了容不下你这条大鱼?伍六一摇着头他说不是的。连长说很快就给你提干了你还非得去老a?伍六一说报告连长不是去是去参赛。
为什么?
因为他们更狠因为他们好斗当兵就得好斗。
连长和指导员显得有些无奈了。
好像所有的士兵都在谈论老a的事。
甘小宁和马小帅两人窝在车里也在谈。
甘小宁说什么是老a?那就是兵王!真练也真打玩最好的枪穿最酷的衣服!从直升机上跳下去从潜水艇里钻出来!《兰博》你看过吧?马小帅却摇着头说没看过。甘小宁不觉一愣他说你真是太年轻了。反正我跟你说不当兵这辈子白过了在咱们这当兵不当老a这兵当得不够劲懂吧?
马小帅可劲地点着头。
草原上的三连五班成才捆紧了自己的背包然后愣愣地看着身边的这间宿舍。然后他叼上烟盒里的最后一根烟把烟盒揉了准确地扔进屋子另一边的纸篓里。纸篓里已经有了好几个同样的烟盒了。
薛林从外进来说班长收拾好了?
成才点点头:这几天这班就靠你盯了。
薛林说班长放心五班出不了事的。
那我就走了。……抽屉里给兄弟们留了点意思你回头分了。
薛林似乎对他留的东西不太热情只轻轻地应了一声。
外边还是一辆拖拉机。成才爬上去放下包对着草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显得无尽的感慨。士兵们在车下站着说着班长再见!成才也摆摆手说几声再见车就走了。
这是一场例行公事的送别。
车走远后五班的士兵便谈论了起来这个说:班长能选上吗?那是老a呀!另一个说我看悬。有的就说:听说他原来是老七连的尖子呢。
薛林突然想起了成才临走时的吩咐回身从抽屉里把成才留下的东西拿了出来。那是一条红河香烟。薛林说:他不会回来了。他抽一块的建设给咱们留四块五的红河。一块猫了小半年这就算是个情分。薛林说着把烟给了大家一人一包。
周围没有标杆没有标语只有几辆覆盖着伪装网的军车和几个帐篷。不远处有一个兵那就是老a的哨兵了。
铁路开着车带着团长驶过。
来自各个方向的军车也一辆一辆驶来。
车上是一个个参赛的士兵。
只有风声天地显得异常寂静。
这是一个朦胧的早上。
未尽的月色下集合的士兵们谁都看不清谁。
铁路和团长从队列前走过一个步兵团军官下意识地口令:立正!敬礼!
铁路摆摆手:不用立正今天不看队形只看你们的临场表现。我希望你们从现在开始尽量节省体力因为你们往下要迎接的是直线距离一百公里的行程。比赛规则一直保密我现在公布没有所谓的比赛你们也都在无数的比赛中证明过自己我也不需要那些数据。听着每人要求负重三十公斤食品是一盒午餐肉除了指南针外不许带任何导航仪器然后你们去穿越这一百公里途中要求深入敌阵地完成地形测绘那是你们到达目的地后必须交上的一份作业。
士兵们年轻而严肃其中有许三多、伍六一、成才、甘小宁和马小帅。铁路很有兴致地看着每一个人说时间上很宽松三天三夜截至十七日清晨七时而且你们可以选择自己最擅长的武器。袁朗!
袁朗站到了队列前一个敬礼说道:我是a大队第三分队分队长袁朗是你们假想敌方的阵地指挥官。
当你们完成任务我会在目的地等着你们事先声明我开着车我的车上只有三个空位我只带走前三个到达的士兵。现在请记下目的地参照物。
所有人纷纷掏出纸笔。
袁朗笑了:用不着记我不会告诉你们经纬度。现在听着东南方向小山包旁边有个海泡子翻过山有一片槲树林我在槲树林边等你们。
众人瞠目结舌地看着他袁朗无动于衷:卡车会把你们带往警戒区请记住到了那里你们就等于进入了战场现在你们可以上二号车挑选自己熟悉的武器。
士兵是最没有异议的人悄然散开向那辆车走去。
队长我先去警戒区布置。袁朗向铁路汇报完也离开了。
一旁的团长盯着人散开肚里那股火终于再也压不住了他说三天三夜一百公里没有参照物一个午餐肉罐头再加上一个师属侦察营跟你们配合你干吗不先把他们绑起来机枪扫射然后把没打死的带走算完?
铁路歪着头看了他一眼说你心痛了?
一百公里内有多少座山包多少座槲树林多少个海泡子?你的兵是这么练出来的?铁路不置可否地笑笑:我高估了你的士兵吗?
没有!团长从不服软。
那你为什么要低估他们呢?
团长哑然恨恨地瞧着铁路走开。
一盒盒午餐肉扣到列队经过的士兵手上跟着还有一支信号枪扣在另一只手上。军官重复而淡漠地说:撑不住就打信号弹记住那等于弃权。
伍六一很有点不屑地接了过来。
一个个沉重的野战背包背到了士兵们的肩上。
他们校对好指南针后许三多背后忽然有人在捅他回头一看是马小帅的笑脸。许三多有些惊喜说你也来啦?马小帅告诉他还有甘小宁还有伍六一。甘小宁从队伍里闪了出来说:七连的来了好多到哪都是尖子没办法。伍六一却不想多嘴他说别闹了节省体力。
惟独没有人现来的还有他们的战友成才。
成才第一个赶到了车边拿起那杆早就盯上的狙击步枪。
枪的兵忍不住提醒他:很沉的。
成才没理亲昵地将脸颊在枪面上贴了一贴。
许三多是在上车的时候现成才的。他回身伸手拉他们上车。太阳这时正在冒头许三多一眼就看到自己手上拉的就是成才。他不由惊叫起来。但成才没有吱声他上了车回身和许三多一起将战友一个个拉上了车。
这时成才说话了他说我回来了我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
我真高兴!许三多欢欣地说。
成才说我看见你修的路了你能从那里走出来我也能。
许三多使劲地点着头。
一个老a上前将车帘拉得结结实实的然后敲了敲车帮命令出!
车摇摇晃晃地行进着。士兵们大都在摆弄着手里的枪。
许三多拿的只是一支平平无奇的自动步枪。
军官在驾驶室里突然命令道:即将进入警戒区域做好战斗准备。被击中激光信标者即为阵亡立刻退出比赛。
士兵们纷纷地拉栓上弹但谁也看不见外面的事物。
已经进入了警戒区域。
准备……随着军官的最后一个字车停了下来。接着
军官开始给他们倒计时:十、九、八、七、六……
士兵们紧张地互望着什么演习也没有过这样的气氛。
许三多拍了拍马小帅的头盔马小帅笑了笑。
伍六一示意大家让一让他端着机枪站到最前方。
……五、四、三、二、一!开始!
车帘哗的一下拉开刺眼的阳光射了进来当头的几个人顿时被晃花了眼睛。
外面是空阔的草原和小山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