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楠竹捧着一只大木盒子,里边据说放着顶级文房四宝各两件,另有一本据说是皇帝的亲笔墨宝,上面收集了皇帝年轻时到现在所写的诗词。
    旁孜无视四周人看向他那可惜的目光,他自然知道这些人在可惜什么,大多是在可惜楠竹那样一个人才竟然会甘愿充当他的仆从吧。
    当然,这其中也有不少充满怨念的,估计是他埋怨他埋没了人才的。
    楠竹心里此时也是复杂得很,半点没有得冠的模样,面上的神情一直平平淡淡没有半分喜色。
    事实上,他心里也同样没有半点喜意。
    不过,他这模样倒是让人误会了,以为这是他不骄不躁,宠辱不惊的表现,倒是因此引起不少自命清高者的好感。
    当然,也让一些人更高看了他一等。
    楠竹此时捧着那个看上去很上档次的盒子,眼睛却时不时不自觉的看向走在前面的旁孜。
    哪怕被侍墨暗地里以警告的眼神盯了好几回,他也无法控制自己。
    他心里此时很矛盾,脑海里跟交战似的,一方面是旁孜近日以来对他的好,以及今日完全不计较他人或嘲讽或冷眼,硬是维护了他,捧了他一把。
    另一方面,却又是前世的那些怨与仇……
    当一个人身处地狱过久,独自一人舔舐伤口过久时,往往会受不住他人突如其来的好。
    就算楠竹此时这般,受不住旁孜对他的好。
    天知道他之前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让自己坚定住要报仇的念头。
    可偏偏,今日旁孜为他所做的,却刚好超出他的承受范围。
    尤其是在刚刚,他刚捧得奖品之时,当众人冷着眼看他,个个或质疑或嘲讽或冷笑地看着他,怀疑他的时候,旁孜却站了出来。
    他说:“楠竹是我旁家的人,是我远房表兄。
    虽暂时当我的小厮,但那也只是暂时的,并不算是真正的小厮,也不是什么仆从。”
    “他心思纯善,不愿在旁府里白吃白住,因此才特地跟在我身边。
    但只要他愿意,他便是我旁府的表少爷,便是我旁孜的表兄。
    因此,还请各位切勿将我表兄当成下等仆从看待,他也是旁府正经亲戚家的嫡子。
    只不过是家里发生了点意外,不幸落难,孤身一人来我府上借住罢了。
    待他年长一些,可独立之后,我旁府便会供他参与科考,到时还请各位行个方便,看在在下的脸面上,照拂他一二。
    如此,旁孜便感激不尽了!”
    旁孜最后的那一番话,成功让在场不少人变化了脸色。
    这便是当众告诉所有人,他楠竹是旁府正正经经的亲戚,表少爷。
    甭管这表字是打哪来的,反正旁孜甚至旁府,都保定了这个人了!
    许多人闻言,都收起了轻视之色,也有许多人更是眼热了起来。
    坐在最高位置上的那五位,却都或多或少露出点失望的神色。
    若是旁孜此时闹起来,打压这个半大的孩子,那么他们还可能从中作文章。
    但旁孜却非但不打压,反而捧起这人了,这让他们根本就无从下手了……
    最终,所有人都只能眼睁睁看着旁孜与主席位上那几位告了辞,带着楠竹以及两位侍从大摇大摆离开了会所。
    他们本以为,传言中善妒又蛮横的旁府少爷,不会让这个小小年轻人压在他头上,定会想着从中作梗作!
    贱这小孩儿。
    因此,许多人看到楠竹得冠时,所露出的不是欣羡,而是讽刺。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