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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遥有些晃神。
记忆中,当年,她和熙春熟了些后,熙春曾经陆陆续续地和她说过殷子默的事。
据说,殷子默从小就是个苦命的人。
大概在一岁的时候,就逝了母亲。
父亲在他三岁的时候续弦,续娶了自己远房表妹林氏,却在同年不幸因顽疾逝世。
后母林氏因不满殷子默的生母占了她在殷家的大太太位置,更不愿意抚养这个非血亲的孤子,处处刁难他、刻薄他,最后,竟然还要把仅仅几岁的殷子默,赶出殷家。
举目无亲的殷子默哪里能反抗,眼看着就要流落街头,好在当时有一名善心的管事下人,拖人将年幼的殷子默送到了掩月谷来,求当时的掩月谷主收留。
直到殷子默十四岁那年出谷,回到家乡,才发现殷家已经被林氏败光,荡然无存。
年少多少的人情冷暖,让殷子默学会了不轻易付出自己的感情,如果他喜欢一个人,就是真的很喜欢了吧。
可就算是这样,楚遥还是觉得非常的为难——毕竟不是所有的真心喜欢,都必须要全盘接受吧。
熙春用复杂的眼神盯着楚遥看,道:“我毕竟只是掩月谷的一个小小侍女,可也算是从小看着公子长大的人,知道他命苦,没得过什么爱,所以,才特别希望他能有个人陪在身边。而楚姑娘,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坚强、勇敢,能和你厮守一生的人,一定会很幸福……”
正是因为这些原由,自医馆相遇之后,她才会三番五次地让楚遥与殷子默见面、说话。
后来虽然觉察到,楚遥不过把殷子默当成了恩人或者朋友,更谈不上有什么好感,但也抱着最后一点点希望,把殷子默的心意告诉她,觉得日久生情不会是什么难事……
就算不能日久生情,她想到楚遥就一个女孩子家,掩月谷去凌剑宗提亲,长辈之命,媒妁之言,楚遥还敢说出拒绝的话不成?
想到这里,熙春的眼里忽然划过一抹厉色,然后伸出了手,牵起了楚遥的手,紧紧地握了握。
楚遥回过神来。
她脸上的神情,是从来没有过的正经严肃。
“熙春,”楚遥反握住熙春的手,道:“对不起,我非良药。”
熙春淡淡地笑了笑,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楚遥怎么拒绝都无所谓,嘴角一翕一合地道:“那……楚姑娘能不能去开导一下公子,一句骗他的话也好,至少能让他今天晚上……可以睡得不那么糟糕。”
楚遥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她一脚慢一脚快地跟在熙春的身后。
站在殷子默的房门前,楚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里正盘算着怎么开口,就听到殷子默不紧不慢,略带着几分疲惫的声音传来。
“熙春,你去送楚姑娘回去吧。”
熙春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她飞快地瞥了楚遥一眼。
楚遥不以为然,笑道:“神医……哦,不,殷子默同学,我还有件事想要你帮下忙,暂时不想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