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朕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他梦见自己被封在一个棺材里,什么也看不见。
    突然,冠盖上的土地重重地挤压棺材,他被压在下面动弹不得,还无法呼吸。
    好重,胸口好重。
    “咳咳。”
    他被一口闷气呛醒了。
    睁眼的时候,门恰好被推开。
    士凉似乎没有防备,愣了一下后,又镇定下来走上前。
    “还烧。”
    他摸摸是朕的脖子,“吃点东西吗?”
    是朕被烧得迷迷糊糊地,根本无力思考和回应。
    “得吃点东西再吃药。”
    士凉转身出了门。
    白粥和炒咸菜,不错的,连士凉都忍不住饿,想了想,还是先给是朕端了过去。
    小桌板架在床上,士凉把是朕扶起来。
    他调整着是朕身后的靠垫,“能自己吃吗?”
    是朕好似没有听见的样子。
    士凉见他没有回应,犯了难。
    喂他?开什么玩笑。
    士凉心里也不好受。
    其实他想走,从一早醒来时他就想走。
    他不知道怎么面对是朕,他是凶手。
    但他的逃离不完全出于他的自责,他仍然继续憎恨着是朕,憎恨着因是朕而起的过去。
    他无法原谅,虽然知道自己是迁怒。
    ‘我这么恨他,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照顾他?’因为舍不得啊。
    士凉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安静地看着是朕。
    是朕歪着头,挺憔悴,眼睛没有神采。
    他太疲惫了。
    那碗粥他没有喝,睡眼惺忪地坐了十三秒,又重新趴回了被窝,睡了。
    士凉把桌板一撤,自己端起粥碗吃了。
    是朕背对着他,醒了就盯着窗外,困了就继续睡。
    #000099,深蓝色。
    这是士凉当时的感觉,像是午夜时分坐在沙滩上,面对海。
    对是朕来说,和士凉并行,像是端着一盆水。
    盆中的水左右摇晃,剧烈的力量牵扯着你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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