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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便判断出了这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玉,将玉佩收进袖子以后,常公公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说话也变得客气起来。
“司徒将军,咱家听说是这慕容太子喜欢热闹,便央了皇上多请些人来。这到底是家宴,皇上也不好请无关紧要的大臣们参与,便邀了戚国公和他的公子小姐作陪,这不司徒大小姐是太子殿下的未婚妻,也算是一家人,皇上便一并请了您们去。”
不过常公公这话虽是这么说的,事实上却是萧肃帝介怀司徒君璞的流言蜚语,有心试探,又怕是一场误会闹得司徒老夫人和司徒顺颂不悦,便又请了戚国公一家子打掩护。
除了他们还有戚国公一家?司徒顺颂皱眉,莫名觉着不安,有戚国公在的地方,就有麻烦。
“常公公,这两日皇上心情如何?”司徒顺颂十分不放心,继续探问到。
“这个嘛,得看是针对谁了。”常公公下意识地侧头望了一眼司徒君璞。如果说是针对慕容麟这位贵为千羽国太子的亲外甥,那萧肃帝绝对一个笑逐颜开。要说是针对司徒君璞这个绯闻缠身的屡岚国未来太子妃,那萧肃帝的脸色可就不那么好看了。
有关司徒君璞与人私奔的传言闹得满城风雨,萧肃帝虽努力保持智者之姿,尽量对那些谣传充耳不闻,可一连几日司徒老夫人和司徒顺颂都没有主动站出来澄清这件事情,多少也让萧肃帝产生了几分怀疑。这不才终于沉不住气了嘛!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常公公既然收了司徒顺颂的玉佩,自然是要卖些有用的消息给他的。常公公想了想,小声在司徒顺颂耳边提醒到,“司徒将军,流言猛于虎,皇上虽是明君,却也是凡人。人言可畏,您可仔细掂量好。”
说完这句,常公公重新站直了身子,神色倨傲地冲司徒老夫人等人拱了拱手。“咱家的话已经传到了,皇上还等着咱家回去复命,咱家就先告辞了!明日酉时在宜安宫,请司徒将军,司徒老夫人和司徒大小姐务必准时出席。”
“是,有劳公公了!公公慢走!”司徒顺颂带头应了一声,将常公公送出了府。
待常公公离开之后,司徒顺颂有些担忧地将常公公的暗示说给了司徒老夫人听。“娘,明日若是皇上问起,我们可如何是好?”
“待明日看了情况再说吧!你还是抓紧时间去彻查散播谣言之人吧!”司徒老夫人的脸色有些紧绷。明日宴席,只怕是一场凶多吉少的鸿门宴了。
司徒老夫人倒不是怕萧肃帝问起,毕竟身正不怕影子斜。司徒君璞与人私奔一事本不存在,而是遭人诬陷的,萧肃帝又是是明辨是非的圣君,不会妄信谣言,只要解释妥当,萧肃帝定会理解。
怕就怕有小人恶意作怪!要说这世界上除了苏云漓以外,最希望萧璟泓和司徒君璞的婚事告吹的,便是这戚国公府的人了。
戚玉婷对萧璟泓痴心一片的事,不是什么秘密,而戚国公夫人又是个爱女心切的主,因着司徒君璞和萧璟泓的婚事,戚国公夫人差点和戚皇后翻脸。别说戚国公和司徒顺颂不对盘,就是那戚国公夫人对司徒老夫人也是偶有冲撞的。
看着司徒老夫人和司徒顺颂一副如临大敌的紧张模样,司徒君璞不禁有些嗤笑。她自然明白司徒老夫人和司徒顺颂此刻的焦虑,也明白萧肃帝这顿饭不是那么容易吃的。
“是,儿子知道了。”司徒顺颂应了一声,便匆忙往外走去了。
司徒老夫人不由得紧了紧手心,望着司徒顺颂的背影长长地叹了口气,但愿他能给力一点,在明日进宫之前,将作怪小人抓出来。
在司徒老夫人和司徒顺颂说话的期间,司徒老夫人一直紧紧握着司徒君璞的手没有松开。司徒君璞的手被司徒老夫人捏得生疼,不由得轻轻皱起了眉。
“祖母,您的手没事了吗?”司徒君璞含蓄地暗示司徒老夫人松开自己。不过此刻满腔心事的司徒老夫人却没听出司徒君璞话里的意思。
“放心,祖母并无大碍。”擦了两天药酒,司徒老夫人脱臼的手腕已经消肿了,别说她的手真没事,就是手残了,司徒老夫人此刻也顾不上自己。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司徒君璞。
司徒老夫人牵强地勾起笑容,强打起精神安慰了司徒君璞一句。“君儿,你别紧张。明天不会有事的。”
紧张?司徒君璞一点儿都不紧张,她也压根不担心明天的宫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天塌下来还有司徒老夫人顶着。
紧张的是司徒老夫人才对,司徒君璞从司徒老夫人不断加大的手劲就能轻易判断出她此刻的紧张程度了,她紧张得连自己的指甲快扎进司徒君璞的肉里都不自知。
“祖母,我不担心,清者自清。”司徒君璞反过来安慰到,然后不着痕迹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当真清才好啊!司徒君璞这话非但没有安慰到司徒老夫人,反而加重了她的忧虑。司徒君璞清白被毁的事实,终究让他们少了底气,万一有人执意要对司徒君璞验明正身,那么一切就都完了。
想到司徒君璞手臂上消失的守宫砂,司徒老夫人只觉得一阵挠心挠肝地痛,恨不能分分钟将那个欺负司徒君璞的小人找出来暴揍一顿。司徒老夫人也已经暗暗派人去调查司徒君璞失踪的前因后果了,只是现在还尚未结果。
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司徒君璞的清誉。不管用什么办法,至少一定不能让司徒君璞被验身。司徒老夫人定了定神,重新抓住了司徒君璞的手,神色严肃地道,“君儿,跟祖母去个地方。”
“去哪里?”司徒君璞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去了就知道了!”司徒老夫人并没有给出答案,只是拉着司徒君璞往外走去。
见老太太一副不愿多讲的样子,司徒君璞也不再追问,乖乖地跟上了司徒老夫人的脚步。
司徒老夫人直直带了司徒君璞出了司徒府,到了门口,司徒老夫人吩咐门房备马车去青莲庵。
与远在关山的初云观不同,这青莲庵这京都之中十分有名的庵堂,名气与甘泉寺不相上下。初云观远离京都,马车往返起码三五日时间,并不方便。
司徒老夫人又是供奉佛主,长伴青灯之人,在这京都之中自然少不得这样就近的寺庙,这甘泉寺和青莲庵自然是首选。不过司徒老夫人却是从不踏进僧侣众多,对天下人开发的甘泉寺的,反而是只对女客开放的青莲庵的常客。
这与司徒老夫人个人的品行有很大关系。司徒老夫人早年守寡,对男女之防看得比较重,也是屡岚国声名远播的桢洁烈女,因着守寡不嫁,恪守妇道,还曾受皇帝褒奖,并为她立了桢洁牌坊。而这青莲庵,恰恰是供奉女贞牌坊的庵庙,也成了有心向佛的司徒老夫人时常光顾的地方。
每逢初一十五,司徒老夫人必定会准时到青莲庵报到,和师太们一道念佛吃斋。寻常时候,但凡有个需要上香请愿的地方,司徒老夫人也都是去青莲庵。
司徒君璞听司徒老夫人这么一说,只当她是担忧明天的宫宴,带着自己到青莲庵许愿去了,便也没有多嘴,安安心心地等着马车来。
不大一会儿,马夫便赶着马车来了。
“君儿,上车吧!”司徒老夫人催着司徒君璞上去之后,便催促马夫赶紧走。
司徒君璞有些奇怪。“祖母,不带些下人随行吗?”
这往日里司徒老夫人去青莲庵,就算不带些丫头下人,至少那明玉肯定是如影随形的,可这一次,司徒老夫人却是连明玉这个心腹嬷嬷也没有带。
“不用了,就祖母和你一道去就行。”司徒老夫人安抚地拍了拍司徒君璞的手,再次催促到。“赶紧着走吧!”
“是,老夫人。”马夫应了一声。在马夫的吆喝之中,马匹撒开蹄子小跑了起来。
马车启动时候,司徒老夫人像是松了口气,不过紧接着却又紧紧地握住了司徒君璞的手,严肃地抿着双唇一语不发。
司徒君璞察觉到了司徒老夫人的紧张和心事重重,也没有开口,只隔着车窗望着熙熙攘攘的大街,想着自己的事。
在祠堂听到的那番话,一直在她脑海中来回萦绕着。司徒老夫人那一声铿锵有力的苏云漓,直击司徒君璞的心底,让她烦躁不已。
好几次司徒君璞都忍不住想要质问司徒老夫人,可是看着她疲惫而忧愁的侧脸,司徒君璞又默默地咽下了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话。
司徒君璞望着眼前这位慈祥的老太太,看着她眼下明显的青黑色,心里荡漾的除了感动便只有心疼。算了,不管苏云裳的事有天大的隐情都好,至少这老太太对自己的疼爱不是假的。
司徒老夫人周身散发出来的浓浓的爱,连她这个假孙女都快被感动了。司徒君璞能感觉得出来,虽然缺少了母爱,可司徒老夫人给与的爱,却足以弥补司徒君璞缺失的母爱,甚至可以说司徒君璞享受到的爱,绝对是远远胜过了寻常的千金小姐。
想到这里,司徒君璞忍不住靠近司徒老夫人,反手握住了司徒老夫人的手,并轻轻将脑袋靠到了司徒老夫人的肩上。
司徒君璞的主动亲近让闭眼假寐的司徒老夫人先是一愣,而后便是感动地反握住司徒君璞的手臂,更亲昵地贴近了她。“君儿,别担心,只要有祖母在,就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所有欺负过你的人,祖母都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司徒老夫人说这话的时候,又是心疼又是气愤。司徒君璞伸手拍着司徒老夫人的背,替她顺气。“祖母,君儿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姑娘了,祖母您不用再这样为君儿操心了,其实君儿可以自己保护好自己的。”
司徒君璞柔声安慰到。她知道司徒老夫人为了她的事,已经连着好几天都吃下饭,睡不着觉了。反倒是司徒君璞这个绯闻女主角却是照常该吃吃该睡睡,过得没心没肺。
坦白说,对于清白被毁一事,司徒君璞压根没有放在心上。司徒君璞一个现代*,虽然穿越之前也是个不经人事的纯情小姑娘,可到底没有像古代女子那样保守的观念,不会把桢洁看得比命重。
再说了,在穿越之前,司徒君璞本来就已经做好了献身的打算,若不是这场意外,说不定她此刻已经成功盗取了那钻石王老五的种子,准备快快乐乐地当个单身妈妈了。
现代的司徒君璞是标准的不婚主义,在她的观念里,男人就是用来繁衍后代而已,她从来就没想过要将自己交给一个男人,被男人绑定一辈子。而今司徒君璞虽然人在古代,不过繁衍宝宝的念头却是从未打消过。
被假面男吃干抹净这事儿,对司徒君璞来说也算是阴差阳错地得偿所愿。唯一让她不满的是,她没见过那假面男的模样,不晓得会不会是个歪瓜裂枣,万一碰上个被驴提过的,那就亏大发了。
司徒君璞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多少有些不满,也不知道那假面男的种子质量过不过关,生命力够不够旺盛。
“好孩子,祖母知道你有本事。”司徒老夫人怜惜地摸了摸司徒君璞的脑袋,对她的话不以为意。
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司徒君璞不会明白,在司徒老夫人心中,她永远是那个年幼丧母,嗷嗷待哺的可怜小女婴,司徒老夫人永远都不可能不为她操心的。只要有她一口气在,她就会拼死保护好她的孙女的!
司徒君璞明白司徒老夫人的心思,也知道自己的安抚无用,索性不再开口,只紧紧地挽住了司徒老夫人的手臂。就让她用事实说话吧,以后的日子,换她来保护这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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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缓缓在青莲庵门口停了下来。
“老夫人,大小姐,到地方了!”马夫的声音打破了马车内的一室祖孙情深。
“君儿,我们走吧!”司徒老夫人莫名舒了一口气,又紧张地牵住司徒君璞的手,将她带下了马车。
“你先回去吧,两个时辰以后,再来这里接我和大小姐!”司徒老夫人遣退了赶车的马车,神情严肃地牵着司徒君璞踏进了青莲庵。
“老夫人,您来了!”一进青莲庵,迎面而来的年轻师太便赶紧上前,冲司徒老夫人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客气地冲祖孙二人打招呼。
“大小姐,您也来了。”说这话的时候,师太的眼神下意识地在司徒君璞脸上停顿了几秒。司徒君璞的私奔绯闻,早已传进了青莲庵。
司徒君璞一脸坦荡地迎视着那年轻师太的注视,不由得暗暗可惜,眼前的小师太年纪约莫二十上下,长得唇红齿白,美如冠玉,年纪轻轻就遁入空门,出家为尼,太可惜了,真是太可惜了。
司徒君璞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惋惜之情让妙音有片刻怔忡,不过很快便被她藏进了眼底。这司徒大小姐,有些意思呀!
“妙音师太安好!”司徒老夫人注意到妙音的眼神,心中有些不悦,便微微上前一步借着行礼阻断了妙音的视线。“风鸣师太可在?”
妙音师太收回打量的视线,言笑晏晏地回到。“在呢,师父正在禅房等您呢!”
“谢师太了!那老身就去找风鸣师太了。”司徒老夫人客气地应了一句,便头也不回地拉着司徒君璞,熟门熟路地往后院走去。
这一路走去,遇见的师太们,不管年轻年长的,都客客气气地跟司徒老夫人打了招呼,足见司徒老夫人在这青莲庵的威望。司徒老夫人板着脸一一应了,见除去了空以外的师太们都没有对司徒君璞露出探究的神色,司徒老夫人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