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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黑漆漆的大门,金灿灿的铜环,大门上方是一块黑底金边的木匾,上书金灿灿的“天豹镖局”四个大字。两旁各立着两只威武不凡的大石狮子,华夏历来把石狮子视为吉祥之物,都喜欢在门前摆放一对石狮子以镇邪护卫。不过这当然只有有权有钱的人家才玩得起。看这两只大石狮子外观大气,雕琢精美,栩栩如生。显是出自大家之笔,造价定然不菲。由此更可见眼前的天豹镖局的财大气粗。
虽然赢来的赌资大半都给了徐盛。自己的发财大计要缓上一断时间,不过刘函手上余下来的银子再加上从那苏老道身上扒来的银子加起来也有数十两。除了购买一些北上的必需品外,刘函将它们全数换了涿郡急需的货物,如果能够将这些货物顺利运到涿郡的话至少要翻上好几番,可以让囊中羞涩的刘函小发一笔。
但从彭城到涿郡的道路却并不如襄阳到彭城那般太平。襄阳到彭城可以走长江水道,只要运气不是太差,碰到台风什么的恶劣天气,基本没有什么风险。就是碰到流窜的水贼,只要不是臭名昭著,奉行赶尽杀绝的怒涛帮,大都也是越货不杀人。何况也不会有盗贼对两个看起来穷兮兮的半大少年感兴趣。
从彭城到涿郡则不同,虽然现在海上丝绸之路已开,已有了拥有远洋航行能力的楼船,但那大都造价昂贵,集中与朝廷水军或富商豪族手中,而且此时的航行技术还很不成熟,海上事故频繁,每年死者不下千人。所以彭城到涿郡还是以陆路为主。
而彭城到涿郡陆路则远远谈不上太平。朝廷昏庸,贪官横行,苛捐杂税繁重,本就已经压得百姓透不过去了,偏偏去年还是一场遍及全国的大旱,更是完全断了百姓生存的希望。朝不保夕的情况下土地荒芜,民不聊生之下自然也是盗匪丛生。而其中又以青、衮二州最盛。青、衮二州山多地少,武风又极盛。青州刺史龚景虽是名满天下的大名士,但却不是将才能吏,根本无法应付青州如此复杂的局势。听说青州不但遍地匪患,甚至军纪涣散的青州官兵有时也会换身衣服捞捞外快。
要想通过这豺狼遍地的青州,如果只是刘函与刘光孤身两人还好说,要是带着一车财货再加上甘倩儿这一个娇滴滴的大美女,无异于在狼群里行走的肥羊,不被打劫那才叫有鬼。所以刘函才找上了这天豹镖局。
由于天下不靖,贼盗四起,人人自危,所以武官镖局首先兴旺起来,而据刘函从悦来客栈掌柜那里得来的消息,彭城虽然有十多间镖局,可若论规模威望,则以城东的天豹镖局,城南的泰山镖局两大巨头为首。听说青州的盗匪大多都给这两家面子,轻易不会打劫插有这两家的镖号的商队。
刘函登上天豹镖局的台阶,轻叩了两下,大门“咯咯”打开,一个人探出头来,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这管大门也是一门学问,最首要的就是要练就一双势利眼,一眼就能将前来拜访的人划出三六九等,以决定自家主人见或不见。可不仅仅只是开门关门这么简单。所以才有“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一说。
眼前这人明显是一位合格的门房。上下打量了刘函与刘光一番,双眼一翻,下巴朝天,不屑道:“说吧,什么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刘函笑脸如花,如果年岁再大一点,像极了一个怪叔叔。
“我们想找丁管家。”边说边从衣袖中递上了通行证,这通行证不是别的,正是一串五铢钱,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对付这种小鬼,再多的道理也没有金钱好使。
这通行证果然奏效,那人垫了垫手中的五铢钱,下巴终于低了些,死爹的脸上也有了些笑容,“那好,你们等着吧!”说罢,咔嚓一声关上了大门。
“这人怎么这样啊!我们是照顾他们生意的,他们不开门迎客也就算了,还要这样敲诈我们。”甘倩儿看着紧闭的大门道。门房狗眼看人低的态度,即使好脾气如甘倩儿也有丝怨气。
“店大欺客。”刘光捧着一卷《吴子兵法》淡淡说道,“这样的人多了去了,甘姐以后多见几次就习惯了。”
刘函大笑道:“阿光说的对,以貌取人这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我们只要达成我们的目的就成,犯不着跟这样的人置气,若是气坏了身子,那就大大的不值了。”
等了一顿饭的功夫,大门始终未开,正在刘函怀疑那门房是否心狠手辣,收了钱不办事的时候,大门终于开了,落出门房那张欠揍的脸,门房不冷不热道:“进来吧。”
三人走入天豹镖局,才发现天豹镖局不只是门面高阔大气,里面也是金典雅致,亭台楼阁,花木繁森,不像个镖局,倒像个公园。
三人穿过一条长长的回廊,这才来到一个偏厅。
“等着吧。”三人衣着简陋,一身土气,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富贵人物,把他们带到这里,也是尽了那张通行证的效力,此时又怎会在搭理他们,摞下这句话径直就走了。
三人互相苦笑,又足足等了三顿饭的功夫,刘函估摸着就是一顿满汉全席也该吃完的时候,传说中的丁大管家终于慢悠悠的出现了。
这丁大管家大腹便便,一脸富态,手里捧着紫金茶壶,双眼看天,下巴微扬。刘函发现这天豹镖局的人都有同一个毛病,都喜欢看天不看人,也不知道是不是都统一培训过。
“你们找我?”丁大管家倨傲的落座,将紫金茶壶放到桌上,早有一小厮上前来,往紫金茶壶里倒了一壶茶水,然后推到一旁看他样子明显没有给三位不速之客上茶的意思。
三人一点招待也无,刘函却是毫不动气,尤能面带微笑的说明来意,可见他的涵养之好。至于刘光除了他手上的书本,什么都不会在意,估摸这丁大管家的刻意冷淡都没意识到。到是甘倩儿有些生气,只是甘倩儿向来恪守女训,在男人说话谈事时,决不会插嘴,所以也没有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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