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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顿都静静呈现在他脚下。
秘书正打算送咖啡进去,却在门口被肖程截住。肖程接过咖啡,自己推开门进去,“温先生,你的咖啡。”
“谢谢。”温致成头也不回。
肖程又道:“我今天来,是来辞职的。”
温致成这才回过头,扫他一眼,神色里一点意外也没有,“看来邵三太太给你的待遇不错,这么急着从我这里脱身。”
肖程笑,在旁边沙发上自顾自坐下:“过奖,这是温先生你教我的。”
温致成点头,“是,我的确教过你。可这世上所有人都觉得做好人难,做坏人容易。其实,又有几个人知道,做坏人才难。”
“哪里难了?”肖程不以为然。
温致成走回来拿起咖啡,抿了口,然后沉定自若地解释给他听:“要做坏人,就要当着人面骗人,有时候还是特别信任你的人,你得狠下心在她面前说谎,欺骗她,甚至伤害她,一直到最后,全世界再也没有人会信你。所有人都在等着你摔下来,就算你摔死了,也不会有人为你掉一滴眼泪。肖程,总有一天你会体会到,到时你说难不难?”
肖程懒得与他理论,办妥离职手续,就以尽快速度返港,去见汶嘉。
一到香港,手机开机就接到邵三太太的语音留言,肖程烦不胜烦,直接删除敷衍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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汶嘉本来半个月前就可以回德国,却因为签证问题被迫滞留,幸好陈枢留下来一直陪着她。
这天两人去使馆咨询完回来,路过公寓附近广场。
陈枢见她连日来郁郁寡欢,出言安慰,“别担心,签证问题最多一个月就能办妥。”
汶嘉看着身旁的年轻男孩,摇摇头:“陈枢,我有些麻烦,估计走不了。”
陈枢很聪明,立刻就问,“是不是上次来騷扰你的那个男人?”
汶嘉沉默,很久之后才点点头,“是,签证问题就是他在从中作梗。我也不瞒你,他是我从前的男朋友。我为他做过很多错事,出卖我姐姐姐夫,辍学,甚至是堕胎……就算我现在想要回头了,可有些事情,闭上眼睛,我也不能当做它没发生过。”
“就这样?”
“你说我该怎么样?”汶嘉双手抱膝,抬起头看着香港黄昏的天空。
陈枢再度开口:“你听我说……我……”
他欲言又止。
汶嘉没耐心了:“陈枢,你能不能别像个女人一样婆婆妈妈?”
陈枢满脸通红,他知道自己现在的举动有些不合时宜,但是一股莫名的勇气还是让他想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完,“有些话我一直想告诉你,你耐心听我说完。就算你以前做过很多后悔的事,那现在你可以做一件很好的事来将这些遗憾都弥补回来,汶嘉,我想你和我在一起,这样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去做更多更好的事。”
汶嘉把头扭到一边,眼角渐渐湿润。
陈枢勇敢地伸过手,轻轻握住了她。
汶嘉没有拒绝。
两人在广场上肩并肩静静坐了一会儿,直到天色将晚,华灯初上。
广场上灯光亮起,音乐喷泉开始启动。
灯光耀眼,喷泉水注跃动,引来无数路人围观。
汶嘉听见不远处传来歌声:“……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日子过得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也许认识某一人,过着平凡的日子,不知道会不会,也有爱情甜如蜜……”
耳熟能详,人人都会唱的一首老歌,却让汶嘉出了好一会儿神。
如果十七岁那年她没有遇见肖程,那么她现在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可能心无旁鹫地高考,大学,认识一个年级相当的男人,然后恋爱,结婚,过着柴米油盐相守的平淡琐碎生活?
可惜这个答案没有人能够给她,她也不可能再将肖程从生活中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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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枢送汶嘉回公寓。
他前脚走没多久,汶嘉正打算去洗澡,就听到敲门声,还以为是陈枢落下东西,打开门,却看到肖程站在外面。
“不欢迎?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肖程看着她瞬间变了脸色,从容问她。
汶嘉不想再和他说话,“有话就在这里说吧。”
肖程扫了眼房间里打包好的行李,阴着脸说:“你还是打算要回德国?”
汶嘉反问道:“我的去留需要你的批准?”
肖程长吁口气,“汶嘉,从今天起,我不用再依靠任何人了,以后谁也不能再左右我的人生,我们可不可以重头来过?”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我以前做过许多事不值得你原谅,但希望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汶嘉失笑,“你也知道,那已经是以前吗?”
肖程脸上有了然,也有失落:“我是认真的。”
“没可能,你再说什么答案都是一样,有些事已经过去了就不可能再回头了。”
肖程说:“我以为没有什么能比我们曾经的感情更重要。”
“感情?”汶嘉无声地笑了,“我们的感情顶多是你随时能拿来牺牲的垫脚石,别在我面前再说这些话,我已经听够了!”
“原来我在你心里已经变得这样不堪。”肖程自我解嘲,又问:“那你呢,现在对你来说最重要的又是什么?”
汶嘉说:“我已经决定和陈枢一起回德国,后半生我都会和他在一起生活。”
肖程双拳握紧,冷冷问:“你要和他在一起?那个穷小子能给你什么?”
“是,他没现在的你有钱有势,可是他会尊重我的一切,不会心里装着另一个女人,又来和我上.床。更不会为了利益,把我推到其他男人的床上。”汶嘉一字一句说完,问他:“你可以吗?”
肖程双目低垂,哑口无言。
“所以,肖程,我放过你,也请你放过我吧。”汶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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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哲慎重回天堃第一大股东位置,变得比以往更加忙碌。
简兮后脑里的淤血消散情况渐入佳境,易哲慎请来瑞士知名脑外科专家为她治疗。医生看过片子后,说如无意外,接下来靠物理辅助治疗,要不了三个月,视力就能恢复。
人逢喜事精神爽,周一上午,易哲慎一早去公司开会,简兮睡到十点起床,起床时忽然一阵恶心憋闷感。
最近这种感觉很频繁,怀过橙橙一次,她多少知道这代表什么。
用过早餐,便让司机送她去圣玛丽医院。
半小时后,化验报告出来,果然是阳性,显示她已经怀孕四周。
某人在开会,简兮不欲打扰他,先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王晏如。
王晏如听了反应淡淡,语气里却有掩饰不了的关心:“既然怀孕了,就呆在家调养身体,放松心情,明天把我现在的营养师调过来照顾你。”
简兮知道母亲的脾气,说了谢谢,然后心情不错地挂断电话,接下来,就是怎么通知某人这件事。
易哲慎今天整个早上都是车轮战一样的会议,她问了司机时间,盘算着从医院去ES最多四十分钟时间。
结果没等她想好,易哲慎的电话就先打了过来。
简兮问他:“现在忙不忙?”
“会议提前结束,等会儿还要见一个客户。怎么了?有什么开心的事?”男人仿佛也感受到她那份愉快。
简兮嘴角翘起,整个人甜滋滋的,“那等会儿我就过来,亲自告诉你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他来了兴趣。
她笑,“既然是惊喜当然不能提前告诉你。”
“OK。”他心情轻松,配合她的小乐趣,又不放心地说:“那你在医院等我,别一个人乱跑,我过来接你。”
“不用了,就半个多小时,我让司机送我过来就行。”简兮大大咧咧劝阻他的关心,然后心情愉悦地挂断电话。
行驶中的车子忽然戛然停住。
“怎么了?”简兮问。
司机答:“前面路上不知道谁放了路障,真是的,这段路几乎没什么人,谁这么缺德。”
司机下车去搬动路障,简兮坐在后座安心等待。
黑暗中,她听见司机回来的脚步声,就问:“好了吗?”
司机半天没做声,隔了会才语气僵硬地道:“……好了,易……易太太。”
简兮眼睛看不见,可多少察觉出气氛异常,“你声音怎么了?怪怪的。”
驾驶座上,司机被人用枪指住头,额上已经满是冷汗。
副驾上,消失多日的温致成一身黑色西服,冷冷给司机使了个眼色,司机只得勉强镇定地答:“易太太……真的没事。”
温致成又以眼神示意旁边保温杯里的热红茶,司机只得把杯子拿起来,手指发颤地递到后座,“易太太,天气冷……你喝点热的吧?”
简兮不疑有他,接过后,抿了口。
热红茶味道醇厚,喝下去整个胃都暖暖的。
车子重新启动,在前方岔路口开进一条荒僻的小道。
简兮在香港呆了几年,多少熟悉这一带交通环境。听见车外越来越安静的气氛,提了几分警惕问:“到什么地方了?”
司机感觉自己太阳穴上那支枪顶的更加紧了几分,声音干哑地答:“……易太太……别着急,马上就到了。”
“是吗?”简兮愈发怀疑,她几乎可以肯定,现在车子绝对不是行驶在中环。
这个念头才刚冒出来,她突然觉得头部有种怪异的眩晕感泛上来,她使劲眨了眨眼睛,脑袋却越来越晕。
那杯红茶!
“停车,我要下去!”一阵天旋地转后,简兮勉强发出声音,手指慌乱摸索自己的包。
她要打电话,她要报警,却控制不了身体往座椅上无力地栽倒。
车子果然缓缓停住,驾驶座上,被打晕过去的司机伏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
温致成从副驾下车,打开后座车门。
看着车里已经神智不清的女人,温润的眼底掠过一丝阴郁,良久,他伸过手,很温柔地替她捋开脸上一绺碎发。
简兮惊恐地凝住呼吸,她不知道现在是谁在碰她,但绝对可以肯定,不是易哲慎。
药性发作,身体的最后点力气被抽走,她的思维一点一点被抽走,整个人彻底瘫软下来,直到最后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温致成扶住她瘫软下去的身体,指尖流连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温文尔雅的脸上表情沉静莫测。
静默一瞬,他一手将怀里女人揽进自己臂弯,另一手拿出手机,按原计划拨出一个号码。
做完这一切,他才缓缓地摩挲女人的白皙安静的脸,随即侧头,轻轻一个吻落在她的眉心。
他知道,他和易哲慎的恩怨不关她的事。
走到如今这山穷水尽的一步,要怪,只能怪她自己选错了男人。
---题外话---下章大结局,sorry,最近更新很抱歉,谢谢一直支持到现在的亲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