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去!”
    为了拦住他,欢笙没稳住自己,重重的从病床上摔了下来,波维奇慌忙撤回,把她从地上扶起来,无意望见她发抖的双腿,他唇色有点苍白:“姜南晨,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双腿发软站不起来,幸得他的助力,欢笙终于重新躺回了床上,她耳后根浮起了羞耻的赧色,闪躲目光里仿佛划过一丝刻骨的沉痛,却一闪而过……
    波维奇心里瞬间明了,心里忍不住一涩,呼出一口气,言归正传:“为什么不告诉南晨?”
    欢笙低下头,半晌才说:“世上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这世界上有一种感情叫做相爱,也有一种感情,叫做:不配。”
    波维奇:“欢笙!”
    欢笙伸手捂着眼睛,世界里兵荒马乱,一片黑暗:“还有一种感情,叫做放手,何不如,借着这一次,我的脏,放了他。”
    她的声音不哭不闹,沉寂如灰色的天空,听着,平静极了,偏背后暗藏刺入心扉的……崩溃。
    让他承受我的脏,折磨的是两个人,她不舍得,她早就无法面对他了,早就早就没有脸待在他身边了。
    何必呢。
    所以,懂不懂?
    “你舍得他吗?”
    波维奇艰难的问出口。
    欢笙说:“有时候正因为舍不得才放手。”
    舍不得他那么完美的一个人,搭了一生,放在了这样的她身上。
    “我的一生已经完了。”
    她眯眼,以为这样别人就看不到她瞳里强忍的伤痛,窗外的阳台太刺眼了,“我无法自欺欺人,佯装若无其事的待在他身边,我承认,我的信念跟着我的一生,一起瓦碎了。
    这样的一个我,从里到外都腐烂了,你们都不要管我,让我自生自灭吧……”
    波维奇感到不可思议。
    甚至,是痛彻心扉了。
    他抓狂的说:“为什么完了?怎么会完了?为什么要放弃一个舍不得的人,你会很痛苦的,你这才是完了……”
    被他这样为她的情意,所感染。
    欢笙想要安慰的朝他笑笑,可实在,难度太高,从未这么高过。
    只好无力的望着天花板,慢慢的喘着气,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像从另一个世纪里传了过来,以至于有那么一刻,她茫茫然不知自己身处何处,虽然的确真实的在说着话。
    “《马太福音》里有一句话,它是这样说的:若是你的右眼叫你跌倒。
    就剜出来丢掉,宁可失去百体中的一体,不叫全身丢在地狱中。
    我就是南晨的右眼,他不舍得剜去,只好我“自除”
    ,也不能让他和我一起丢在了地狱里。”
    世界仿佛一瞬间变成了黑白,波维奇跌坐在椅子上,彻底懂了,欢笙现在,无论做什么。
    都是为了南晨。
    无论说什么,也都是为了她心底里的那一挚爱。
    她清楚自己已经死了,却还要拯救姜南晨,像一个不幸掉落悬崖的人。
    被另一个人紧紧的抓住了手,另一个人,死也不肯放开,可是再这样下去,两个人便都要掉下去,于是。
    不幸掉落悬崖的人甩开了那个人的手,看似残忍丢下了他,实则隐忍情深如海,只为他好。
    波维奇说:“那你有没有想过,不打一声招呼的自除,这个人会翻倍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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