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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衍见两人回来,笑着打趣道:“哎哟,去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们迷路了,正要打发人去找……”话没说完就看到走在后面的邺疏华,除非皇上召见,否则他不会进宫,是以并不认识邺疏华,“他是谁?”
“表舅舅!”任晚秋常进宫陪伴太后,曾在长乐宫遇到见过邺疏华几次。//WwW、qb5、com\\舒榒駑襻
一声表舅舅,众人皆惊,不过也因此知道了他的身份。
太后的外甥,登瀛城少城主邺疏华,京城另一位让贵女们趋之若鹜的男人。
邺疏华温和浅笑,双手合十,道:“小僧见过县主,县主有礼。”
“表舅舅怎么会随七妹妹一起过来?”宋箬溪比任晚秋大十个月,可是任晚秋一心要嫁给宋濂为妻,刚才宋箬溪明明不累,却配合宋濂让她进水榭来休息,她认定是宋濂授意的,休息的时候,思绪越飘越远,已视宋箬溪为小姑,以嫂嫂自居。这话一脱口,她已觉察到不妥,苍白的脸颊染上两团红晕,好在其他人没注意她称呼不对。
宋箬溪笑道:“他是我师兄。”
“师兄?”任晚秋讶然,“七妹妹也是觉明大师的徒弟吗?”
“我妹妹不是觉明大师的徒弟,那只是一个称呼。”宋濂抢先出声。
任晚秋知道说错话了,懊恼不已,神色微变,轻轻咬着下唇,眼眶微红。
姜衍一看情况不妙,打圆场,“时间不早,闲话不说了,我们去芙蓉园,表……”姜衍的辈分太小,看着邺疏华,尴尬地笑了笑,“一起去。”
邺疏华看着宋箬溪。
宋箬溪笑道:“师兄一起去喝茶吃点东西吧!”
“好。”邺疏华笑。
宋濂向水榭外走去,任晚秋在后面怯怯地喊道:“宋三哥。”
宋濂没有停下来,径直走出了水榭。
任晚秋含在眼中的泪水落了下来。
宋箬溪回头看了眼任晚秋,轻轻摇了摇头,身体病弱就算了,性格还这么脆弱,娘肯定不愿意让她当长儿媳的。
宋纪两家人都走了出去,姜衍看看落泪的任晚秋,再看看发呆的秦绍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情情爱爱什么的,太麻烦了。
“县主,宋公子要是生您的气,就不会抢先开口了,他这是在为您遮掩呢。”任晚秋的贴身婢女小声劝慰道。
任晚秋眸中一亮,“真的吗?”
“真的。”婢女肯定地道。
任晚秋转忧为喜,笑了。
姜衍拍了拍秦绍维的肩膀,把他再次从呆滞状态唤醒。一行人出了疏影园,前往芙蓉园的池上院。虽说每个园子里都有三个院落共游人举动流觞宴,但京中达官贵人众多,若非姜衍借着两位公主的名义,也订不到这间院子。
在池上院的人工湖畔建有流觞亭,亭内设有外录联句的桌子,桌着站着个识字的婢女,亭子的旁边摆着四张长条案几,上面放着茶水、果盘和各种点心,可让婢女们随时取用送去给各位主子享用。
依着流觞的规矩,在曲折的在水道两旁分设小几和圆墩。等众人在水道边坐下,姜衍让婢女送上韵牌匣子,“我做东道,我来抽韵。”
周思仪看着坐在对面的秦绍维,笑盈盈地道:“好了,别啰嗦,快抽吧!”
姜衍随手一抽,抽出“道”字,“限韵十一真,联三句,放桃花盏。”
上游的婢女放出的桃花盏,沿着水道飘流而下,停在了宋箬溪的面前。
“恭喜溪儿妹妹拨得头筹!”姜衍笑道。
宋箬溪挑眉问道:“你有没有搞鬼?”
“天地良心,绝对没有。”
宋箬溪眸光一转,朗声道:“读书探圣道,嗜酒露天真。”
坐在宋箬溪对面的是宋箬池,道:“窗目笼纱纸,炉头倒葛巾。”
“蝉鸣哀暮夏,莺啭怨残春。”
“柳塘生细浪,花jing起香尘。”
宋箬溪沉吟片刻,道:“草迎金埒马,花醉玉楼人。”
宋箬池不擅诗词,能说出两句已是极限,笑道:“我说不出来了,我认罚,弹一首琵琶曲。”
婢女送上琵琶,宋箬池抱在怀中,试了试音,弹了一曲《醉归曲》。
宋箬溪从韵牌匣子取“寺”字,“限韵九青,联三句。”
婢女放出桃花盏。
桃花盏在水中浮浮沉沉,停在了邺疏华面前,“曳杖寻僧来古寺,提壶饯客到长亭。”
坐在邺疏华对面的是纪允祥,“八月好修攀桂斧,三春须系护花铃。”
邺疏华句中不离寺僧经,联句难不住纪允祥,两人一人一句,三句片刻联成,笑着举杯饮了茶。
邺疏华从匣子里取出了“湖”字,“七虞韵,连三句。”
桃花盏顺水直下,停在了纪允礼面前。
纪允礼挑挑眉,“淮小子,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宋淮冷笑一声,“你放马过来,谁怕谁。”
“关外戎臣,两鬓经霜羁远塞。”
“江中渔父,一蓑烟雨钓平湖。”
“竹户半开,对牖不知人在否?”
“柴门深闭,停车还有客来无。”
“琴调轻弹,杨柳月中潜去听。”
“酒旗斜挂,杏花村里共来沽。”
“祖饯三杯……”
“够三句了,不许再说了,你俩是打算把七虞的韵全说完是不是?”姜衍打断两个尖锋相对的小子。
“不尽兴。”纪允礼和宋淮同时撇嘴道,互瞪,冷哼,扭头。
动作一致,众人皆笑。
纪允礼取到“瑕”,“六麻韵,连三句。”
桃花盏停在了宋箬清面前,坐在她对面的是宋箬涵。
宋箬清想了许久,才想出一句,“秋凉梧堕叶。”
“春暖杏开花。”宋箬涵应声答道。
“我不知道了,我认罚。”宋箬清羞愧地小脸通红,“我抚琴。”
各种乐器都备齐,宋箬清起身去琴案边坐下,抚了一首《满芳园》。技艺稍显青涩,还弹错了两个音,不过众人都没有介意。
宋箬清从韵牌匣子里取出个“琴”字,“十二侵的韵,连三句。”
这次,桃花盏停在秦绍维面前。
姜衍拿起一块糕点,投掷在他怀里。
秦绍维茫然地看着他,“做什么?”
“轮到你联句了。”姜衍有掐死他的冲动。
“哦,是什么韵?”秦绍维问道。
姜衍翻了个白眼,气得不想理他。
周思仪好脾气地笑道:“秦哥哥,是十二侵。”
“寂寂秋朝,庭叶因霜摧嫩色。”秦绍维不愧才子之名,张嘴就来。
周思仪想了想,道:“沉沉春夜,砌花随月转清阴。”
秦绍维神色黯然,“何以解千愁?”
周思仪皱了皱眉,道:“村酿拚一醉。”
“酒使人醉心难醉。”秦绍维说的是心声。
“秦哥哥,你用错韵了。”周思仪提醒他道。
秦绍维突然问道:“皈依佛门,是否就能放下一切烦恼?”
“秦哥哥,不可以!”周思仪惊呼,“你万不能生出这样的念头。”
邺疏华口颂佛号,道:“一切烦恼皆是如来种,烦恼即菩提,生死即涅槃。皈依佛门,施主能逃避一时,却不能消除施主内心的烦恼。”
“那我该怎么办?”秦绍维满脸痛苦地问道。
宋箬溪眸光微转,道:“我有法子,让你忘记烦恼。”
“是什么法子?”秦绍维和周思仪异口同声。
宋箬溪缓缓道:“忘却旧时意,珍惜眼前人。”
秦绍维看着周思仪,目光闪烁,垂下眼睑,避开周思仪满是绵绵爱意的眼神。
“珍惜眼前人。”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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