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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诚晋候是何人了,诚晋候的圣眷早已不如从前,他一直在找机会想跟纪承宣化解纪尹两家的宿怨,好跟纪家攀扯上关系,听到纪允祥和宋濂在外面,开口邀请。
候府流年不利,连出两件大事,偏皇上为了遮掩祺郡王世子的丑闻,令钦天监择了三月十六的吉日,让庹嬑出嫁。诚晋候和夫人不得不遵从皇命。为了让庹嬑能开开心心的出嫁,今日特意带她出来踏青赏景,一家九口来一品鲜吃海鲜。
纪允祥和宋濂不想进去,可是诚晋候年长于他们,又是一品候爷,两个白身,还是老实点,别被他栽赃一个藐视朝廷命官的罪名,刚要叫宋淮护送宋箬溪下去,庹焰道:“缣妹妹,净莲寺的故友在此,你还不出来见见?”
“静尘!是静尘!”伴随着喊声,一个壮实的少女从房里冲了出来。
虽然五年不见,简儿的容貌并无多大的改变,宋箬溪上前走了两步,喊道:“简儿。”
“静尘,静尘。”已改名叫庹缣的简儿扑了过来,一把将宋箬溪抱住,“我好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有。”宋箬溪笑着拍了拍她的背,“我有想你。”
“别站在门,进去再说。”庹焰笑道。
纪允祥和宋濂眼中同时闪过一丝无奈,只得进去给诚晋候和夫人见礼请安。
进了房,庹缣就要去取宋箬溪头上的帷帽。纪允礼和宋淮同时伸手拦住,义正辞严地道:“这里有外男,不可取下我姐姐(表姐)的帷帽。”
“我好久没看到静尘了,我想看看静尘也不行吗?我也没戴帷帽啊!”庹缣撇嘴道。
“缣丫头,不可无礼。”尹夫人面沉如水,对这个从莫名冒出来的庶女,打心眼里嫌恶。
“简儿,过几天你来我家,我让你细看。”诚晋候府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宋箬溪也就不说什么过府拜访的话,直接邀请庹缣到宋家来。
庹缣斜瞄了瞄诚晋候,见他微微颔首,笑问道:“你什么时候请我过去呢?”
“我回去就下帖子给你。”宋箬溪留意到庹缣眼神的变动,眸色微沉。
“好。”庹缣笑,紧紧握着宋箬溪的手,“我可等着你的帖子。”
纪允祥和宋濂与诚晋候父子客套了几句,就找借口告辞离去。诚晋候见庹缣与宋箬溪搭上线了,也不再强留,让庹焰送他们出去。
庹焰看着宋箬溪利落地翻身上了马,扬长而去,眼中神色变了变,宋绥已是四品京官,又有纪家在背后撑腰,纳她为妾,已成奢望。耍手段他也会,只是祺郡王世子的前车之鉴,让他清楚的知道有人在她暗中保护她,是谁,他还没有查出来,如此的神秘难寻,手段又是如此毒辣,不是他可以招惹的,只能先放手。
回到家,宋箬溪就跟纪芸说要请简儿过来玩。纪芸欣然同意,只要女儿不看经书,请谁过来玩都成,母女俩商量了一下,定下二月十六请客。
不能只请庹缣一人,她又是庶出,和嫡出的不是一个圈子,就给朱倩瑶下了帖子,同时请了她的庶妹朱倩玫,又发了几张帖子请了与宋家交好的几位嫡出的庶出的姑娘过来玩。
宋箬溪这是到京中第一次发贴请客,纪芸慎重对待,亲自去跟欧阳氏说。欧阳氏与纪芸交好,又疼爱宋箬溪,手一挥,道:“小事一桩,到那天必然帮溪儿安排妥当。”
“谢谢二嫂嫂。”纪芸行礼道。
“你我之间,说这客气话做什么?要不是当年你出手相助,我和源儿就一尸两命了。”欧阳氏感叹地道。
“好好的,又说这个做什么。”纪芸拍了拍欧阳氏的手,“你事多,我也不在这里打扰你,先回了。”
欧阳氏看着纪芸远去的身影,轻叹一声,当年她若不是生小儿子伤了元气,何至于只有两个儿子。
入夜,陪纪芸挑首饰挑到戌时正,才回院子的宋箬溪挑灯翻看经书。香绣等人,隐约觉察到纪芸的意思,可是她们知道宋箬溪一旦要做什么事,相劝是无用的,只得随她去。
宋箬溪看着那鬼画符似的字,双眉紧皱,既然是经书,积善行德的好事,为什么不用大家都认识的文字来写?写成这样是什么意思呢?不想让人认识,又何必要写出来?突然眸中一亮,想起那首用五线谱写的歌,难道这本经书也是某位穿越前辈写的?
如果是穿越过来的人,宋箬溪细细一这个字体有点象刻意变异,就象医院里看病的医生,写出来的字,就是鬼画符,除了开方的人,就只有捡药的人认识。
宋箬溪不再走马观花,拿起笔,找了几个看起来还象字的字,在纸上横横竖竖地划。
“……唯就……唯就……唯就……唯就……唯就……”
“……妄语……妄语……语真……”
“……苦行……三昧……心得三昧……”
划了一个时辰,宋箬溪眼睛都看花了,才认出几个字来,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道:“好累,明天再先睡觉。”
几个婢女等她这句话,等得好辛苦,赶紧伺候她睡下。
第二天,纪芸打发人去送请帖,把宋箬溪拘在身边,教她礼仪待客之道。
“娘,这些事上回在广陵时,你已经教过一回了,我都记住了,怎么又教?”宋箬溪有些不耐烦地道。
“广陵是广陵,庆原是庆原,不一样的地方,不一样的风俗,不一样的人,待客之道能一样吗?怎么了,你这是嫌娘啰嗦?”纪芸板着脸,佯装生气地问道。
“没有,我才不会嫌娘啰嗦呢,娘说的话,我最爱听。”宋箬溪讨好地倒了杯茶送到纪芸手上,“娘,您说,女儿洗耳恭听。”
“你哟!”纪芸在她额头上用力一点,“行了,我也不说了,今天天气好,陪娘出去走走。”
这天,宋箬溪又陪纪芸在竹隐院逛了一上午,午饭在园中亭子里用的,下午纪芸不让她回院子,留她在正院午睡,下午又把欧阳氏请来,三人打了一下午的字牌,这回手气好,赢了不少银豆子。
晚上,宋箬溪继续在灯下译经。
“……至……如来……”
“……不知、不见……邪……”
“……见之……终已……不能见……”
“哎,好多字认不出来了。”宋箬溪沮丧地揉着眼睛,“眼睛好酸。”
“姑娘,依奴婢所见,这写经的人,就是在故弄玄虚,把好好的经书,写的乱七八糟,自以为他的知识渊博,高深莫测,其实就是在害人,不想让人看懂。”巧桃撇嘴道。
“巧桃,不可胡说八道。”香绣在佛堂里住了几年,对菩萨、经书那是敬畏的很,低声训斥。
“巧桃说的没错,这人讨厌死了!”宋箬溪把毛笔往笔架上一搁,“累死我了,不译了,等师兄来,我告诉他方法,让他自己去琢磨去。”
香绣等人松了口气,太太可以放心了,她们也可以放心了。
过了一天,邺疏华依约而至,还是在那间小厅,还是用屏风隔着。宋箬溪让香绣把写的经书和纸送了出去,“师兄,我学识有限,只能勉强认出这十几个字,其他的字都不认识,帮不让师兄的忙,实在是抱歉。”
“小僧一字不识,师弟能认出十几个字来,假以时日,必能将这本经书译出。”邺疏华欣喜若狂,接过那张纸,“此经书博大精深,师弟若能将书译出,我佛慈悲,功德无量!”
“师兄,这些字,师兄细看也能认出,它只是把字体弄的扭曲变形,十分难辨认,不过以师兄对佛经的了解,译起此经书来,必定事半功倍。”宋箬溪不想要这个功德。
邺疏华拿起纸,找到那页经书,细细一辨认,果然如宋箬溪所言,起身双手合十,口颂佛号,道:“谢师弟指点迷津。”
“师兄客气。”宋箬溪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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