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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疏华坐在马车闭目默念心经,这声细小的师兄,旁人必不会听见,但是他内力深厚,听入耳中,微怔,睁开双眼往车外看去,只是两辆马车已交错驶过,看到的是街边匆匆而行的路人。全//本\小//说\网//他对旁事素不挂心,没有想过让人去查探,淡然浅笑,闭目继续默念心经。
不过是路边一瞥,宋箬溪也没太在意,回到纪家,被纪老夫人搂进怀里,细看了一番后,还不放心,板着脸瞪着纪允祯,训道:“祯老二,逢年过节,街上人多,你这个当兄长的,为什么要带着妹妹出去?你们是小子,皮粗肉厚,怎么滚打都行,可你妹妹是娇养的姑娘,要是磕着碰着了,怎么办?”
纪大夫人和纪二夫人也是一脸不悦地盯着几个小子。宋箬溪在广陵府也出过门,纪芸到不太担心,正要帮着儿子和侄儿说两句话,宋箬溪已委屈地瘪着嘴告起状来,“外婆,哥哥弟弟他们和那些护卫团团围着我,我连旁人的衣角都看不到,在外面转了一圈就回来了。”
听到纪允祯等人保护很得力,纪老夫人眼中露出满意的笑容,嘴上却道:“他们都是坏人,让我家溪儿受委屈了,下回外婆带溪儿去街上好好玩乐。”
“嗯,外婆最好了!”宋箬溪偎在纪老夫人怀里娇笑盈盈。
纪大夫人横了兄弟们一眼,道:“算你们还知道轻重。”
纪允祯几个低头忍笑。
纪承宣看在眼中,捋着胡子,也不言语,等众人闲聊了几句,突然问道:“花车可好看?”
“好看。”纪允礼和宋淮到底年幼,脑子不够使,脱口答道。
三个大的无奈地看着两个小的,这口风未免露得太快,就是想再遮掩些,已然不行,《家规》和《弟子规》必是抄定了,齐刷刷地跪了下去。纪允礼扯了扯宋淮的衣袖,也跪了下去,宋淮到也机灵,会意地跟着跪在地上。
宋箬溪见宋濂朝她使了个眼色,知道事情不妙,赶紧从纪老夫人怀里溜了起来,走到几位兄长旁跪下,低眉敛目装老实。
纪大夫人姑嫂脸色微沉,就连纪蓁兄弟和宋绥也面带怒意。纪老夫人轻咳了一声,提醒纪承宣,罚小子们就行了,可别吓坏外孙女儿。
纪承宣看了眼老妻,道:“纪小四,说说你们今日上街都做了什么?”
纪允礼老老实实招了供。
纪承宣眼中一亮,激动地道:“溪儿,你居然听能出《江水共潮声》!你是如何听出来的?”
宋箬溪眨了眨眼睛,怯怯地答道:“用耳朵听出来的。”
众人愣了一下,低头忍笑。
纪老夫人横了纪承宣一眼,道:“老头子,瞧你问的这是什么话?”
纪承宣也知道问错话了,尴尬地咳了一声,起身道:“溪儿,随外公到书房去。”
宋箬溪站起来跟在纪承宣的身后,往门外走去。跪在地上的几兄弟以为逃过大难,刚要松口气站起来,就听纪承宣道:“每人罚抄一百遍《家规》和《弟子规》,初六,老夫要检查,少一遍,加罚十遍。”
几兄弟面露苦色,完了,这几天除了吃饭睡觉,其他事是别想做了,可是不敢出言反抗,齐声应道:“是。”
等纪承宣带着宋箬溪走远,纪允礼愁眉不展地道:“还以为溪表姐得了爷爷的欢心,就能饶过我们,谁知道爷爷毫不留情,罚这么重。”
“十六年前,一位姑娘去看花车游街,被人活活踩死。先帝震怒,下旨停办了三年,为了花农花商的生计,才重新下旨准许花车游街。事情过去这么多年,大家都渐渐淡忘了,可是老头子和我终身都不敢忘记,怕再出现这样的惨事,严禁你们去花长街看花车游街。”纪老夫人眼中含泪道。
纪蓁叹了口气道:“那位不幸的姑娘是你们叔祖父唯一的女儿,听闻她的死讯,你们的叔祖母当天夜里就悬梁自尽,你们叔祖父也一病不起,拖了一个月也撒手而去。”
“孙儿知错。”几个兄弟跪了下去,一阵后怕,庆幸宋箬溪被挤散时没出事,要不然不用长辈责罚,他们一辈子都会带愧。
“罢了,大喜的日子,不提那些伤心事。”纪老夫人拭去眼角地泪水,“我知道你们也是疼爱溪儿,见她整日被拘在宅子里,闷得慌,趁着喜庆,带她出去玩玩,这是你们做兄弟对她的手足之情,只是以后带溪儿出要当心,切不可让她出半点差错,知不知道?”
“奶奶(外婆),以后我们带妹妹(姐姐)出去时,必会安排妥当,绝不让妹妹(姐姐)出半点差错。”几兄弟磕头道。
“你们都是懂事的孩子,起来吧。”纪老夫人道。
“谢谢奶奶(外婆)。”几兄弟又磕了个头,才站起身来。
纪二夫人见纪老夫人脸上还带着一丝悲伤,眸光微转,笑问道:“娘,我前儿听到一个好好笑的笑话,您想不想听?”
“说来听听,要是好笑,有赏。”纪老夫人心知小儿媳要活跃气氛,顺着她的话道。
“话说……”
屋内众人听纪二夫人谈笑话,那边纪承宣带着宋箬溪进了书房,“溪儿,上回你说你喜欢吹笛,你今日吹一首给外公听,可好?”
“外公,我没带玉笛出来,要向外公借笛子一用。”宋箬溪笑盈盈地道。
纪承宣从四方柜里拿出一管竹笛递给宋箬溪,宋箬溪横笛在唇边,轻轻吐气,试了试音,音色清亮,是管好笛,一首《鹧鸪飞》悠扬响起,旋律优美细腻,流畅舒展。
起首用四长音以表现鹧鸪飞翔之态。中段运用气息控制,通过力度的强弱对比,栩栩如生地描绘了鹧鸪忽远忽近、忽高忽低,纵情翱翔的姿态。乐曲最后运用越来越轻的虚拟颤音,给人以鹧鸪飞向天边,越飞越远的联想。
悠扬抒情的慢板和流畅活泼的快板,使音乐富有层次和对比打音、颤音、赠音等技巧调饰曲调,就算是纪承宣十四岁时,也未必能吹得如此之好,纪承宣欣喜若狂,他喜音律,膝下儿孙,除了纪允祥和宋濂对音律还有些兴趣外,其他的人都是棒棰,拿着笛子当吹火筒,对儿孙无人能继承他的衣钵,深感遗憾,想不到外孙女儿不止箜篌弹得不错,这笛子吹得更好,还博览各种乐谱,连《江水共潮声》那样的偏曲也能听出来,顿觉老怀安慰,高声赞道:“好,吹得好,不愧是我纪承宣的外孙女!”
见纪承宣欢喜成这样,宋箬溪也很高兴,笑盈盈地道:“溪儿吹得曲子外公喜欢,那外公可不可以看在这首曲子的份上,饶了哥哥弟弟他们这一回?”
纪承宣看着宋箬溪,板着脸,眼中带笑地道:“他们做错事,当罚,溪儿的求情,外公不许。”
宋箬溪眸光微转,“外公当真不许?”
“当真不许。”
宋箬溪蹙眉叹气,“以后溪儿只能困在房里当只笨鹧鸪了,再也吹不出这般清灵悦耳的笛音了。”
纪承宣眼中的笑意更浓,这丫头不愧是芸儿的女儿,威胁人也威胁的别出心裁,挑眉问道:“你这是怕他们以后不带你出去玩?”
宋箬溪可怜兮兮地点了点头。
纪承宣朗笑道:“有外公在,他们日后不敢不带你出去玩。”
“我才不要他们被外公强压着不情不愿地带我出去。”宋箬溪噘着嘴道。
纪承宣伸手翻开放在书案上的一本书,从里面取出一张泛黄的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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