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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靳鹤浊木木垂眼。
他听见了。
她说,别怕。
“叮——任务达成进度50%”
“靠!我真要被你们两个疯子吓死了!你俩不是文官吗?怎么一个比一个疯啊!”
陈逢酒大口呼吸,坐到椅子上,“他是案件唯一的人证!我们还要靠他抓出幕后主使。”
“我一个武将还没动手,你们两个倒好,一人废了他一条腿!”
他难以置信,按下腰间佩剑,“老天爷!一个正二品,一个正四品,到头来竟然我最稳重。啧……你们辞官回家算了!”
“逢酒兄。”
青黛看他,此时眼神中的意味竟叫陈逢酒不敢直视,“他不开口,但背后之人……还不明显吗?”
“什、什么意思?”陈逢酒磕磕巴巴。
“那日你也看到了药渣。紫绒草生长在两军交界处,天盛关口又严苛,当真这么好拿吗?更何况,是源源不断的供应。”
“青檀皮宣纸,又是谁都可以拿到的吗?”
陈逢酒想起几人前往奉州时,青黛隐晦的提醒,他死死盯地上的张秋怀,“莫非真的是姑姑……”
“她、她贵为一国贵妃,皇上还独宠于她,完全没必要这么做……”
青黛摇头。
陈逢酒眼前一亮,满是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慌乱,“是吧,怎么会是姑姑……”
“陈逢酒。”青黛第一次如此郑重地叫了他的名字,“不止是她。”
“不可能!你…你……”陈逢酒神色荒唐,腰间佩剑露出一段银光,“不要说了。就算你是容青奚,我也会生气的。”
靳鹤浊站到青黛面前,语气平淡,“如何?你要杀了他吗?”
细看去,才能发现靳鹤浊背在身后的掌心道道红痕,是极度克制下的自伤。
陈逢酒如梦初醒,惊慌按回剑鞘,“我不会!”
“定远将军。若你想听,我来说。”
“陈贵妃想灭天盛不假,陈大将军从背后推波助澜,也是真。”
这句话极具杀伤力、并毫不留情地击碎了陈逢酒的全部幻想。
万一姑姑她只是娇宠惯了,没想过日日奢靡宴饮和盛大仪仗出行会引起民反呢?
万一张秋怀就是有手段从军营偷回紫绒草呢?
万一……
陈逢酒大掌捂脸。
是。他是个脑筋简单的武将。
可他不是个蠢货啊。
五皇子一派,竟然想反。
他放下手,睁开血红的眼,小声,“我不太相信。那老头……我爹驻守疆外数十年,是假的吗?姑姑对我的好,是假的吗?”
青黛叹气,把头转向一边。
靳鹤浊突然道,“你可知我为何敢杀张秋怀?”
“不知……”
“因为他不是陈家罪行的唯一人证。”靳鹤浊一笑,如朗月清辉晃然照亮满怀的冰雪,“我也是。”
靳家灭门惨案,唯一留下的活口。
那么痛不欲生的过去,他如今是笑着说的。
大概是自厌自弃时,已把血泪流干。
难以遏制的酸涩冲上眼眶,青黛想:
她的小禾,怎么就变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