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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女子怎么可能拥有这样的神力?那根大门的门闩有上百斤,平时上闩需要两个人抬,朱獾拿在手上比拿一根筷子还要轻松,这不是仙子是什么?
“各位,随便坐,晚上吃好喝好。”朱獾见朱云山和马夜叉陪朱先生到了前院,刚要过去招呼,蛋儿急急忙忙跑到面前,气喘吁吁说:“姐,黄秋葵她、她……”
“她什么?慢慢说。”朱獾拍了拍蛋儿的脊背,眉头紧锁,思忖,黄秋葵,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还想耍花招?本仙子奉陪到底!
听蛋儿说完,朱獾放声大笑。笑得蛋儿迷糊,问:“她逃回了省城,你还笑?”
“难不成我去求她留下来吃席?留在驴不到村留在老宅过年?”朱獾反问。
蛋儿说:“她可是发过毒誓,若出尔反尔,说话不算数,天打五雷劈,家里的人全死光光!”
“那就好了呀,上天自会惩罚她,何必要我再操心?走,去见过你干爹。”朱獾拉起蛋儿的手向斜眼婆家的柿子树下走去,蛋儿更糊涂,问:“干爹?我哪来的干爹?”“你干爹不是来了吗?”朱獾伸出另一只手一指正健步朝前院走来的朱云山。
“干爹好,干爹在上受孩儿一拜!”蛋儿这下很聪明,不等朱獾再说,一溜儿跑到朱云山面前“扑通”跪下认干爹。
朱云山一愣,看了看站在柿子树下的朱獾,又望望跪在自己脚下的蛋儿,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双喜临门,双喜临门,儿子快快请起,回家干爹给你包大红包!”边说边伸出两只大手搀扶起蛋儿,拥他入怀,亲热地摸了摸他的头,喜爱得不得了。
西山半山腰闪过一个人影,人影过后山上百鸟飞起,鸟儿飞到老宅上空,传来一阵吟唱声:“梦上高高天,高高苍苍高不极。下视五岳块累累,仰天依旧苍苍色。蹋云耸身身更上,攀天上天攀未得。西瞻若水兔轮低,东望蟠桃海波黑。日月之光不到此,非暗非明烟塞塞。天悠地远身跨风,下无阶梯上无力。来时畏有他人上,截断龙胡斩鹏翼。茫茫漫漫方自悲,哭向青云椎素臆。哭声厌咽旁人恶,唤起惊悲泪飘露。千惭万谢唤厌人,向使无君终不寤。”
“好一曲《梦上天》,梦上高高天,高高苍苍高不极。以后不用再梦,有了仙子天天上天。”朱先生眺望西山呐喊。
西山再次飞起无数鸟儿,扑凌凌飞往老宅。此时,夕阳西下,红彤彤正挂西山顶上。余辉下鸟儿成为金鸟,老宅成为金宅,煞为壮观,前来吃席的人看得惊呆,更深信朱獾乃名副其实的老宅仙子。
酒席上,众人欢畅,瘪嘴婆带着杀猪佬和黄花菜赶来,瘪嘴笑得很欢,向朱云山敬酒,说像他这样一个好人,老宅的男主,怎么可能轻易就去呢?自从他去后,她天天为他念咒超度,相信总有一天能起死回生。果不其然吧?今天终究得以回归,大大的可喜可贺。
瘪嘴婆向朱獾敬酒,说自己顶多不过是驴不到村西山半山腰的一个小神婆,从来没有想过要和朱獾这样的真仙子比高下。那天你掉入天平塘,人家总以为你被河水鬼给拖了去。我高举符咒一看,果然有几个小鬼在你的心口乱咬。哼,小鬼无知,仙子真身哪容你们随便踩踏?我一木剑一木剑刺向那些小鬼,终于替仙子抢回真身。
朱獾手举酒杯笑说,你老受累,其实你不用刺死那些小鬼,我的真身破了你不是正好成为真神上天吗?
瘪嘴婆讪笑,呵呵,呵呵,我半人半神足矣,仙子以后多多关照,来,老妪敬你酒。
朱獾双手高高举起酒杯,面向西山,说,这酒还是敬驴不到村埋在那里的各位先人吧。说着,杯中酒泼出,似渊龙腾飞,空中在夕阳的辉映下,呈现一道七色彩虹,美轮美奂,瘪嘴婆瘪嘴一瘪忙退到一旁。
黄豆酱和黄鼠狼夫妻双双比瘪嘴婆还要抢先来到前院,忙这忙那帮着摆桌子搬凳子,开席后争相敬乡邻们的酒,一桌一桌敬,一桌一桌说,我家秋葵省城事儿忙,必须立马返回去,你们放心,明年的这个时候,能坐得下我们驴不到村全村人的大客车肯定能开到大樟树下,大家可以坐着大客车去省城旅游,吃住所有费用我家秋葵全包,只要大家玩得开心。
敬酒敬到主桌,黄豆酱还是一样的话,朱獾实在听不下去,站起身问黄豆酱,能不能看着同是驴不到村人同时老宅的人,请黄秋葵帮个忙?黄豆酱嗝都没打一下,干脆利落回答说当然能,你仙子让我家秋葵帮忙,那是我家秋葵的荣光,只要你开口,帮不上也要帮。
朱獾说,那就转告你家秋葵,烦请她帮忙找一下我那断腿的爹,我现在这个爹两条腿跑起来怕是比南山松树林里的黄鼠狼还要快,根本没有少胳膊少腿,她说的我那一个断腿的爹到底在哪里?
这个,这个……黄豆酱手举酒杯僵在那里,两片薄嘴唇上下张合,说不出话,只能一个劲地自己拌自己的黄豆酱。黄鼠狼开口说话,仙子,南山松树林的黄鼠狼肯定比不上老宅我这只黄鼠狼,我这只黄鼠狼可以自己打断自己的双腿做你的另一个爹,如果你那么还想要个爹的话。嘿嘿,夜叉大妹,云山兄弟,你们说呢?
朱獾不等自己的爹娘回应,一口喝下杯中酒,一字一句反问黄鼠狼:“秋葵是你家女儿吗?”
“当然是,我在省城做大老板的小女儿。”黄鼠狼回答得声音洪亮,自豪感十足。
朱獾还是一字一句问黄鼠狼:“那她刚刚在大樟树下土台子上发的毒誓你还能记起来吗?”
“这个,这个……”黄鼠狼拌上了黄豆酱。
黄豆酱已经拌好自己的黄豆酱,见自己的老公拌上了黄豆酱,嬉笑道:“仙子,现在说你那断腿的爹呢。秋葵他爹也是为你好,因为你不是还想要个爹嘛。”
“我是还想要有个爹,地上一个天上一个。黄豆酱,你敢再说一句我另外的一个爹吗?”朱獾逼问黄豆酱。
黄豆酱上薄嘴唇舔舔下薄嘴唇,想再拌黄豆酱又有些害怕,眼睛望向黄鼠狼。黄鼠狼见自己的老婆向他求救,蛮横气重升,奶奶个熊,我一手的砖匠活,小女儿又是大老板,能让你一个豆芽菜给当众拿话压下去?驴不到村将来肯定是我黄家的天下,老宅肯定属于我家小女儿。黄鼠狼眨眨老鼠眼,皮笑肉不笑对朱獾道:“孩子,大伯劝你一句,千万不可拿天上说事,你年纪轻口无遮拦可以理解,一次两次无所谓。可三番五次自诩仙子,说什么你是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的第九个女儿,谁会信啊?”
“少拌豆酱,你敢不敢再说一句我另外的爹?”朱獾横眉冷对黄鼠狼,对瘪嘴婆她可以暂时不计较,对黄鼠狼和黄豆酱她必须计较,因为他们居然敢在这个时候在前院在欢迎自己亲爹回归的酒席上拌豆酱,宣扬黄秋葵的能耐,扰乱视听。
黄鼠狼眨巴眨巴老鼠眼,一仰脖,一口干,手上酒杯狠狠地摔倒地上后大骂朱獾:“豆芽菜,你不要得寸进尺,我家秋葵念你年小,又是山野之人,不与你计较。你却不知好歹,步步紧逼。好,我这就揭穿你的真面目,你本来就是个野种,猪獾和夜叉杂交的野种。你这样的野种前世今生都不可能有爹,有爹也是个野种,断了腿的野种……”
“轰隆隆!”
一道闪电一个大雷炸响在老宅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