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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也拦着她,“奴才来就行了!九公子先在外间等一会就行!”
“……好!”所有人都比她有自觉她是个女的!顾楚寒退出里间,跟顾凌山在外间等着。
顾凌山抓着她摸了摸脉象,又问她没啥不舒服的,功力也涨了些,点了点头。
晏江和清泉速度很快的给苏荩清理了伤口,上药包扎,换了件衣衫。
苏荩把外衫也穿上,挣扎着起来。
看他这边上完药收拾好,顾楚寒忙进来,“你一身的伤,就躺着吧!”
“我没事!”苏荩目光含喜的望着她,又觉的说了谎太直白,改口,“我好的快,两天就能好!”
顾楚寒想到他皮肉外翻的样子,虽然没伤着筋骨,却也不轻,“这几天就好好休息,不要乱跑,先把伤口养好了!”
看她关心关切的模样,苏荩苍白的脸上满是笑,“好!”
苍白雪色的脸庞绽放起笑意,一双桃花眼却目光温软清澈,看着纯良无邪,虚弱而绝美,惊艳心魂,顾楚寒心里一悸,站起身就想走。
看她要走,苏荩慌忙拉住她,“九儿!”
他还那么虚弱,那么重的伤,那些伤口都不是寻常的人伤的,刚才又给她运功,她要直接就走,怎么看怎么没有良心,渣的太明显!看他希冀渴求的模样,顾楚寒嘴边的话拐个弯,“我去个茅房……”
“嗯!我等你!”苏荩两眼凝望着她,点头。
眼神不勾人,却仿佛网一样黏在她身上网住了她,顾楚寒急忙抽身出了屋。
然后清泉就跟着出来,恭敬的领她,“九公子!净房在这边!”只是眼神隐隐含笑。
顾楚寒只得去了一趟净房,洗了把脸,再出来。
清泉已经给苏荩熬上了药,“公子伤势不轻,又耗损太过,得需好好调养了!”
耗损……顾楚寒想到他在自己身上的耗损,又进屋在他床前坐下,“你感觉如何了?好点了没有?”
“高兴!”苏荩目光流转的看着她笑,是打心里高兴。问灵都是血脉亲缘的人,再一个就是心意相通的人,她虽然身负奇运,但要是心里没有他,问灵也找不到他!
顾楚寒看着他欢欣高兴的样子,心里又是一颤,忍不住脸上发热,立马摆出没好气的样子,“你明知道自己不能喝酒还喝,谁给你敬的酒?沈芳池跟你一块失踪的,她人呢?”
吃醋两个字浮现在苏荩心中,顿时一阵灼热,看着顾楚寒更加目光灼灼,“是老夫人的酒,沈芳池我不知道!我察觉到醉意,就赶紧退了出来,她拦我,我躲开了。然后借了鬼道想去找你,之后就看见你来找我!”
急着解释个什么鬼!顾楚寒暗诽一句,“你神智不清,没看到她跟着你一块失踪的吗?”
苏荩摇头,“没有!”他再喝醉也是有一分理智在,只是都当他神智不清,沈芳池也想借机算计他。
“算了!你好好歇息养伤吧!我回头再来看你!”顾楚寒不再问了。她当时的确没有见过沈芳池,这老牛鼻子也是神智不清,满身是伤都没察觉,更别说沈芳池了。就是那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娇小姐,别跟着进了鬼道,被哪个老色鬼给拉走了。
苏荩不舍得她走,可也知道顾凌山也在,她也不可能留下,拉着她的衣摆,“我饿了。”
顾楚寒蹙眉看向一旁的晏江。
“给公子的膳食很快就好。九公子和顾老爷奔波辛劳这么久,也用了便饭再回吧!”晏江笑着道。
顾凌山想走,但看了看顾楚寒,迟疑的皱眉。
顾楚寒已经应了声。
苏荩看了眼顾凌山,不舍的松开她的衣摆,“义田的事如何了?”
“都差不多办好了!祠堂也定了位,村里的小窑烧了砖,盖祠堂和义学不成问题。”顾楚寒就坐下跟他说起村里的事儿。
苏荩满脸认真的听着,等她说起要一块起步,让她先别操之过急,“动静太大本就引人瞩目,所有人一心发展,若有内忧外患,容易坏事!”
“慢慢发展太慢了!既然要发展,就趁着义田义学的热乎劲儿,村人正是激情昂扬的时候,干劲儿十足,给他们都找上事儿干,到处一派新气象,反而更容易!真要有内外勾结的,自然来一个解决一个!那么大摊子撑起来,肯定会有人找事儿的!要是经不起,何来百年发展?!趁早不办!”顾楚寒想法和他不一样,要干就大伙儿一块激情干劲儿的干起来!
苏荩却像是被她点通一般,看着她目光犹的大亮,灼灼的盯着她。
“不过再快,也都不是能三五天就出效果的事儿,起码得个一两年!今年先试验,攒经验!等回头看村里那些更加适合发展的,就做大!”顾楚寒还在讲。
她本性情颇沉稳,但心境不同,素来爽直,一双凤眸透着灵动的光彩,熠熠辉光,灿若星辰,让人一个不慎就跌落其中,自甘沉溺。
苏荩凝望着她,目光专注宠溺,幽深清透的眸子情意倾泻。
顾凌山一张脸黑了又黑,终于清泉把饭菜准备好,端上来。
因为有顾凌山在,总不好让爷俩儿在内间跟苏荩一块吃饭。
顾楚寒就在一旁看着苏荩喝了一碗补血益气的药粥,几筷子小菜,灌了一碗药,让他睡下。
这边顾凌山和顾楚寒饭刚吃了一半,苏夫人派人过来,问苏荩可有回来,找沈芳池的下落。
顾楚寒想到先前晏江说的苏荩不是苏家血脉,又听苏夫人来找沈芳池下落,眸光一寒,站起身,“告诉她们,苏荩伤重,人事不省。沈芳池让他们自己去找!”
晏江抱着苏荩换下的染血破碎的衣裳出来传话。
很快苏夫人,苏莛,沈若尘和苏佼几个都赶了过来。
顾楚寒第一次见这位传说中美艳端方被称为武昌府第一美人的苏夫人沈氏,一身淡雅玉兰花宽袖褙子,清雅雍容,仪态尊贵,保养得宜的脸几乎看不出已经年过不惑,目光温淡的从顾楚寒和顾凌山身上扫过,直接抬脚进内室,“荩儿如何了?怎么会伤重不醒?”
“公子刚刚喝了药,昏睡不醒。”晏江低声回话,轻声引她进去。
看苏荩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床头的药碗还没来得及收,苏夫人皱着眉又出来,“怎么回事?会受这么重的伤?”
晏江垂着眼,“公子不可饮酒,饮了酒就神智不清,感身后有人追杀,就借鬼道逃跑。却因醉酒跌在鬼道中被恶鬼围攻。奴才请了顾九公子,这才救了公子出来!不过公子伤势太重,需得修养月余才能好转了!”
苏夫人眉头皱的更紧,目光也落在顾楚寒身上,“你进得去鬼道?可有看见芳池?”
看她淡然尊贵的神色,顾楚寒淡淡的拱了下手,“本官只看到师父一人,便带了她出来。至于沈大小姐,没有见!”
苏佼忍不住问,“你还真拜了我大哥做师父!?是不是也学道术了?”
苏夫人瞥了他一眼,看他不再多言,眸光幽寒,“当真没见?”
“问灵一是需要血脉亲缘之人,一是需要特殊媒介之人,找得到也是被问之人。至于其他人,那是不会出现在问灵之中的!”顾楚寒眼睛眨也不眨的瞎编。
“那我妹妹跟苏大表兄一起失踪的,也定是落入鬼道了!?她毫无道行,又落入鬼道,只怕……”沈若尘拧着眉毛,脸色隐隐发白。
苏莛一直没有说话,脸色黑沉沉的难看着,听沈芳池没有跟苏荩怎么样,还有可能落入鬼道,这才抬起眼,“那就再来一次问灵,找芳池在哪!”
看他眼神盯着顾楚寒,顾凌山威冷的眯了眯眼,“那正好沈家的公子在这,血脉亲缘,直接去找就是!”拉顾楚寒就走。
苏莛拦住两人,盯着顾楚寒,“你叫苏荩师父,你定是跟他学了修习道术,你来问灵找人!”
顾楚寒呵呵冷笑,“苏四公子还真是可笑!不说我连半点皮毛都没有学到,我跟沈芳池一没有血缘,二没有特殊相交的媒介,三她是沈家的人,我凭什么要找她!?”
“你……”苏莛怒不可遏。
沈若尘上前深深拱手,“顾九公子!你如今也拜了苏大表兄为师,之前你我两家恩怨已过,你姐姐也觅得良缘,得以嫁入严家。抛却前尘,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请你出手救救家妹!我必定重谢!”
“我还真没有那个道行,救你妹妹,你自己就行!除非你们俩不是亲生的!”顾楚寒挑着眉毛。
苏夫人眼皮子莫名跳了跳,看着她目光深暗,“之前是谁主的事?”
清泉不得不站出来,“沈四公子坐过来吧!”又重新摆了法坛,给沈若尘系上红线,划开手腕出了血。
苏夫人记得沈芳池的生辰八字,剪了纸人写上,开始再次问灵。
很快沈若尘就找到了沈芳池的下落,竟然是在城外的臭水沟里。
白河县公厕要沤粪,分卖,在城郊外有个小庄子,顾楚寒记得那臭水沟就小庄子不远,结果还真是在那臭水沟里找到了沈芳池。
看着个娇贵千金的小姐,一身华服被糊了一层臭水泥沼,满头满脸,狼狈的比几年不洗澡的叫花子还不如,顾楚寒忍不住啧啧,“我这种直男渣男都忍不住升起一股怜香惜玉之心啊!”
沈芳池被救醒,一看眼前的状况,自己的狼狈,还被顾楚寒给当面看了这样的笑话,对上她嘲讽睥睨的眼神,受不了大叫一声,崩溃的昏了过去。
“爹!我们在这,好像太刺激人!还是赶紧回家吧!天可转眼就黑了!”顾楚寒转身招呼顾凌山。
“走!回家!”顾凌山应声。
清泉暂留,“公子说要去别庄养伤,奴才先帮着公子搬过去,可行?”
“别庄?”顾楚寒疑惑。
清泉应声解释,“公子在青山湾深处有个别庄的。”
“他说了今儿个搬?”顾楚寒问。
清泉点头。
顾楚寒只好又和顾凌山返回,帮苏荩搬去别庄。
苏老夫人说啥不同意,红着眼不准顾楚寒要把苏荩带走。
苏夫人也不允,“深山别庄哪里比得家里!”
顾楚寒暗自翻个白眼儿,不是那老牛鼻子说,她才不帮他搬!还背黑锅!
晏江出来解释,“公子在鬼道之中受伤,别庄是公子布置修炼养伤的地方,也更有助于公子恢复!”
苏荩醒来,也是同样的话。
看着他满身的伤,苏老夫人只得含泪答应了。
顾楚寒坐在马车上,看着苏荩想睡,却还执着的撑着,两眼不瞬的看着她,实在忍不住,伸出手捂住他的眼,“睡!我送你到别庄!”
“嗯。”苏荩两手抓住她的手,嘴角含笑的放在身前,闭上眼睛。
看着他毫不设防的睡颜,静谧美好,顾楚寒目光悠远。再这样下去,她很快就会沉沦了!苏荩,到底在算她什么?
别庄本不太远,青山湾就在顾家村的青山深处。
只有零星几户人家,再往里走,像是阵法打开,便看见一栋小庄园,高耸入云般的大树,连着精巧的树屋,木制的房屋一直连绵到大树的坡下,溪流旁。
顾楚寒只看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这树屋建的巧妙,看着就舒适。
两个中年的汉子在打理着别庄,看到苏荩过来,忙收拾了起来。
把苏荩安置下来,顾楚寒就忍不住打量起来。屋里各个空间错落,全木质的结构和装修,榻榻米和沙发,看着更是舒服。
看她喜欢这里,苏荩也是止不住欢欣,“这里住着很清幽,你要不要住几天!?”
顾楚寒倒是想,不过还是摇了头,“家里的事还有一堆,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养伤吧!”
“祠堂我明儿个我再帮你去看看,还有学堂!”苏荩忙道。
顾楚寒眼神闪了下,“不用过去了,你好好养伤就行,我……过两天来看你!”
“那我等你!”苏荩不舍的应声。
清泉顾楚寒就让他留下来,“等他养好伤再说吧!”
爷俩赶回家的路上,天已经黑了。
两人骑着马急匆匆的往家赶,顾楚寒还有些心不在焉的想着苏荩的事,前面一个黑影突然冲出来,倒在前面,吓了她大吃一惊,慌忙勒住马缰。
顾凌山眸光一变,一把抓住她的缰绳,死死勒住,稳住马儿。
顾楚寒翻身下马,看了下前面地上倒着的人,一身黑衣,一身的血,“爹!这人还有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