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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很亮,很刺眼,哪怕池语将灯光挡住了,那东西还是跟火焰一样,浑身上下包裹着穿透力极强的光,根本看不清里面究竟是什么。
为防止出事,池语思量再三,从瓷瓶里撅了根花枝,倒过来将花拿在手里,往东西上轻轻一捅。
在花枝接触上去的一刹那,东西爆发出惊天的寒气,接着晶莹剔透的冰飞速攀上了花枝,低得恐怖的温度瞬间蔓延上了池语的手!
我去这什么玩意儿?!
池语反应极快,飞速丢开了花枝,那冰迅速包裹住了最上头的花瓣,不过眨眼时间,一枝花便变成了精致的冰雕。
而那东西上的光亮也和寒气一并渐渐散去,最终呈现出它原本的样子。
一截……线。
池语:?
她看着那截丝线,久久不能言语。
应当是来人留下来的东西,具体是什么,她搞不清楚。
但看起来,威力应当不比破霜剑和鉴心镜弱。
如此短小一截便已有如此巨大的能耐,若它拼凑为一整个,那甩在她面前,又该当如何?
原本主人的实力已然不俗,再配上如此威力的武器……
池语的心底有些凉。
她正在思量间,听到了外间叩门的声音:“淞念?可醒着?”
池语低头看了看失去了光芒的丝线,料想着估计方才那一下是最后的挣扎,便伸手将其捻了起来,跟冰雕玫瑰一道放在桌子上,方扬声道:“进来罢。”
顾渊走在前头,薛崇在外站了一瞬,方跟上来,垂着眼。
池语拉了椅子过来让两人坐下,揉着太阳穴问:“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吗?”
顾渊在看见池语没事儿之后整个人都松了口气,至少表面看起来没什么太大问题。他坐下来,眼神一直跟着池语,语气很软,“方才遇到点事,就过来瞧瞧你有没有事。”
薛崇没说话,垂着眼睛坐着。
池语微微吸了口气,转头将桌子上的半截丝线和那枚冰雕玫瑰一并扔给了顾渊,“你觉得,这算是有事还是无事?”
那半截没了“生气”的丝线和冰雕玫瑰被顾渊稳稳接住,他仔细一瞧,头皮猛地一炸:“花凉来过了?”
花凉?哪个花凉?
池语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个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她蹙了蹙眉头。
顾渊将东西递给薛崇,薛崇终于抬眼,接过丝线和玫瑰,仔细瞧了瞧,道:“确实是寒蝉丝。”
寒蝉丝?
那她知道了。
怪不得方才说这名字这么熟悉。
花凉啊,那个经脉逆行的鬼才,被修行界众人视作与魔宗同等地堆位置的人……
等会儿?
所以方才闯进月夕宫、闯进她寝殿的,是花凉?
池语马上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还好,头还在肩膀上担着。
池语不可置信地问顾渊,“她来我长青做什么?”
顾渊一只手攥着拳头,“她就是之前重伤我的人。”
池语看着顾渊,瞧着他不像说谎的样子,内心百转千回。
如果说那人是花凉,那什么都说得通了。
她确实能将顾渊打成重伤,也确实有实力能闯进长青。
但……
若说花凉的目标是顾渊,为何上次将他打成了濒死,这次分明近在眼前,却换了目标,来找她了呢?
池语想不明白。
薛崇低头看着手里断掉的半截寒蝉丝,又看了看冰雕玫瑰,道:“这玫瑰枝,你怎么做的?”
“她断了半截寒蝉丝在我这儿,我怕出什么事,取之前先拿花枝试了试。”池语道,“没成想倒将花枝冻上了。”
“寒蝉丝,断后依旧能有一次爆发式的攻击,被旁人说是死而不僵。”薛崇默了默,“多亏你谨慎,否则此刻被冻上的大抵是你的手了。”
池语颔首。
她知道寒蝉丝的,只是不清楚威力能有这么大。
三个人又沉默下来。
池语摩挲指尖,问:“你二人跟她打过照面了吗?”
“没有。只拿寒蝉丝将我二人困住了,应当是直接来找你的。”顾渊的声音沉下去,“我算是侥幸,只是你……”
他顿了顿,问:“她来找你,可有跟你说什么?”
她没杀成我便万事大吉了,还想跟我说什么?
也不对。
池语一寻思,好像临走时她确实说了什么。
她仔细回想一番,不确定道:“确实说了一两句话。只是方才我没注意到,如今一回想,好似哪里不对。”
顾渊有些紧张,但面上掩饰地很好,只是微微前倾,问:“什么话?”
池语道:“她说,杀死一个人的,永远不是匕首,而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