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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下闪着剔透的光芒。
众匪徒凑近了瞧着,其中一位忽然惊道:“这牌子……你们是宫里来的?”
旁边人笑着应道:“宫里的人如何会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阿莫收好玉牌后说道:“我家郎君的嘱托已带到,各位请自便,若是饮茶,在外招呼一声便是。”
“大哥,这人家怪客气的,还问咱们喝不喝茶。”
“你这头上长的是个肉疙瘩吧,这是让咱们拿了钱滚蛋,别碍眼呢。”
“行了,毕竟宫里的人,虽说世道也乱,但惹上官司也麻烦。”
一行人一边喋喋不休地叫骂着着离开了。
此时已是亥时将尽,室内烛火微微,半幅残卷被风吹得颤动。万籁俱寂中,女琴师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这才看清眼前的郎君,似乎与自己年龄相仿,十六七岁的模样,朗目秀眉,朱唇莹润,双颊水嫩似乎还带着些奶气。
时间如同停滞了一般,无人开口说话。
小郎君心里暗暗思忖道:“这娘子生的好俏丽,这桃色面颊柔美非常,眉目含情。”
琴师也在心里默默念道:“我隔壁竟然住了个明眸皓齿的小郎君,以后可要多多来串门,此等容颜不多看上几眼,都是辜负天意。”
见此情形,阿莫拔腿便向外走,临走前说道:“小的去给郎君娘子沏茶。”
画师方觉自己失态了,立即回过神拱手作揖:“小娘子可安好?”
琴师回礼,低头间猛然发觉自己未着鞋袜,略移动了下,足下剧痛,心想,方才匆忙之间不知踩到了什么,赶紧回去处理下伤口,郎君再好看,也得脚好了再来看。随即说道:“郎君,多谢你今日相救,我这脚伤了,先回了。俗话说这远亲不如近邻,来日方长,有缘再会,再会啊。”
虽然已经大差不差猜到她就是隔壁那弹琴的人,但还是讶异竟是个这么年轻的女子,造诣如此,真乃神人也。画师思忖间,这女子已经一瘸一拐地向外走了。
“小娘子,莫要逞强落下病根,我背你回去吧。”
这女子犹豫片刻,也似乎别无他法,尝试了扑腾了几下都没上去,尴尬地说道:“我这胳膊方才翻墙伤了筋,抬不起来。”
他见她足下渗出一丝血迹,灰头土脸,耷拉着肩膀,可怜兮兮的像一只断了翅的小鸟,不由地掩面偷笑了一下。
不巧被这女琴师听到了,嗔怪道:“才刚见郎君寥寥几句便击退强敌,此刻许是笑我娇弱无能?”
这小画师见她杏眼圆圆一瞪,更是平添几分怜爱,笑着叹气,随即谦恭说道:“娘子脚伤,不便行动,而今只余我与小厮二人,在下只能……冒犯了。”
话音刚落,琴师还在迟疑他要作何,那少年挽袖将她拦腰一抱,她低声惊呼道:“你,这是……”
下一秒她已经躺在了他的臂弯里,她瞥见少年侧脸清冷如月,眼神清澈明亮,无半点淫邪心思,突然觉得自己小人之心太过,便立刻沉默了,似乎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大合适,毕竟人家一心相救。画师也似乎猜到了她在思量何事,一边向外走一边悠悠说道:“小娘子年岁不大,心思倒是玲珑。”
待欲进内室,画师将她轻轻放在一旁,问道:“可有绢帕?”琴师微微诧异了下,还是将袖中丝帕递了过去。只见这少年双手接过,将绢帕蒙住双眼,系上后推开门,再度将一旁女子抱起,请她为自己指明方向,暖阁内幽香阵阵,画师将怀中女子轻轻放在了榻上,又从怀中拿出一瓶药轻置于旁,当真是非礼勿视,真君子也。
“娘子平日里可有人侍奉?”画师问道。
“多谢郎君相送,郎君日后可唤我溪音,平日里我与乳娘相伴,今日许是城内有事绊住了未归。”
“如此便好,娘子脚伤切记敷药,一日三次。稍作停顿后又拱手作揖道:“娘子可唤某子末,乃一介画匠,今夜天色已晚,某先行离去,不扰娘子清梦了。”说罢转身离去。
走出门后,这画师的汗已经从额头上滴落下来。才摘下绢帕,忽然想到这帕子并非是己物,又顾虑那女子不便行动来取,且待来日再归还吧。
走出数十米后鼻子中似乎还残留着那暖阁的香气,这是……那女子的帐中香,想到这里,画师立刻扶额摇了摇头,欲止住混乱的思绪。
阿莫见状立即递上帕子,“郎君辛苦,这小娘子看着瘦弱,没想到这般结实,公子劳累了。”
殊不知这小公子哪里经历过这样的场面,虽未肉眼见得,但画师的想象力非常人可比,美人香闺,阁内芳芬,玉足袒露,真是比方才劫匪来袭时更心惊肉跳,许久未曾平息。
夜已深,残月上小楼。
一道红墙,隔两处闲思。
半盏清欢,少年心事总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