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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淑珍是我的外婆,实话说,我对她并不是很熟悉,我甚至不能确切知道她到底是哪年生人,我是在2001年外婆去世享年六十岁葬礼上,这才推断出她是1940年生人。
其余细枝末节也是在我十六岁前还是个初中生的时候,外婆常与我的母亲头贴着头,嘴巴互相贴在对方的耳朵上,说许久的话。我在端茶倒水,佯装寻找个什么东西的间隙,探听些在我看来并不是十分重大的事件。外婆仔仔细细描述的十分详尽,加之我脑子本来就充满各式幻想,也算得上不安分的人。那些画面就神奇的像电影回放似的一幕幕浮现。
外婆提起乌眼青队长时牙根便发出咯吱的声响来,我心想就一个红薯而已,不至于仰天悲愤愤不能平。外婆每次开始讲故事,都要从她的工分被偷走的时候开始,有时讲到1977年就被我父亲推门声粗暴的打断了。外婆慌里慌张的模样一度让我认定她又在背后说谁的坏话,说不定是在说我,我苦苦寻找证据,不至于挨我的母亲投射来的冰冷的眼神时,我只能满头雾水,实在想不出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我把清晨起来蹲茅厕到半夜关上门窗入睡的十二三个小时,仔仔细细的回想三遍,只觉得脑袋有点晕,呼吸不顺畅,怪不得外婆常骂我笨的像头老母猪,我这才发现她骂得是有一点对的。
我在1997年底才生平第一次见到我的大姨刘术霞,当时我已经6岁了,我的所有记忆从这一年打开就再也关不上了,我成为了一个有思想的人。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我在外婆的葬礼上第三次见到大姨刘术霞,从小姨刘术兰的口中了解到刘术霞是一个不善于归纳的人,:
“一个巨型红色盛满水的盆子摆放在房屋正中间,旁边三只黄桶里塞着洗干净的鞋子,靠墙的衣柜里春夏秋天四季衣服混成一团,入夏床上还堆着冬用七斤棉花厚被。”
我脑子里就有生动形象的图画了,我难以想象凌乱到没有下脚地是怎样一种糟糕的感觉,我终于找到我的母亲不爱洗澡刷牙的终极原因了,我称它为“基因的遗传因素”。
刘术霞的大女儿比我大三岁,我与其只有一面之交,也就是1997年。外婆家里有一张三个轮子的儿童脚踏自行车,我六岁那年统共拜访外公228次,这要感谢外婆将我的母亲嫁给我父亲的伟大但不明智之举,我母亲与外婆家仅前后房的距离,打开门,走出去,数二十步,就到外婆家了。
我太喜欢那个绿色的铁制脚踏车,它就放在亮堂的客厅红漆地面上,那是准备为小舅舅举行婚礼而翻新出来的三间平房,刘术霞吃饭睡觉,烧火做饭的小屋也重新刷了白漆,它现在完完全全是个堆放锄头犁耙,化肥农药,大米白面,花生玉米小葱种子的杂物间。
我就蹲在小车旁边一动不动,我也不敢说自己想骑着它飞快的跑一圈,我的胆子只有针鼻子那么大。我早上去看它一次,晚上去看它一次,有时端着吃饭的碗,有时拖着亮晶晶的鼻涕。外婆终究没有看出我的那一点点儿小心思,或者她早已经看出来了,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终于,在我的心心念念,日思夜想,坚持不懈之下,刘术霞带着丈夫,女儿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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