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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有能人,凡事让人三分。您老人家替我起这个名字,是提醒马三要谦虚,要本分。”
马三站着,双目俯视着宫宝森,带着畏和敬。
以及藏在极深处的狠。
宫宝森眼神微抬,又落下。
“你是跟着我长大的,在风头上你也算是为我们这一门挣名气的人。今天我想跟你说说我的一手绝活。”
热茶润了口,流出这一招的名字。
“老猿挂印。练过没有?”
马三与刘琛一样,是一门里的真传。这一招自然是练过的。
“这活儿的关隘是什么,知道吗?”
说道此处,宫宝森似乎从追思中回了神,目光炯炯,灼灼的看着马三。
带着慈与惜。
以及澄在底子里的不忍。
“没听您老人家说过。”
四目相对,马三的脑海中想起了当时练拳的那句歌诀。
“老猿挂印回首望。关隘不在挂印,而是回头。”
“懂我跟你说的意思吗?”
回头,一语双关。
是真的关隘,也是想劝马三回头。
青年人终究是冲动的,他来本就不是好意,想到的,自然只有最浅的那一层。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要是,”马三说道此处,只觉剩下的每个字都如千斤般阻在了喉咙,顿了片刻,才说出那几个字来。
“回不了头呢?”
国术一门,重礼、重义、重规矩。
这句话一出口,无疑推翻了武人最重要的信条,家国大义。
藏了一句话:这个汉奸,他做定了。
砰!
茶盏落桌,宫宝森的眼神瞬间变色。
“那我宫家的东西。就不能留在你身上了。”
话音落,身起,杀心乍现!
化掌为刀,如关公的偃月刀劈下。
马三是柄锐刀,带着恶意来,本就处处放着,再加少壮的反应,下意识的双臂一架,挡下。
另一掌的交手接踵而至,干脆利落的碰撞。
回身,旋转带来的转动惯量加速手肘的冲击力,马三以同一招应对,大小相同但方向相反的劲道,叠加、冲击、消弭。
趁着碰撞的瞬间,马三反应更快,提膝,正中宫宝森的胸腔。
来自形意一门的刚猛汇在老人胸腔的疏松肋骨。
一声闷响,肉眼可见的瘪出一个凹陷。
老人的动作虽则迟缓,但没有丝毫停顿,双目绽出精芒,双掌如托花一般,冲击马三的下颌。
因提膝而悬空的马三被这一托打得猝不及防,无处消力的身体倒飞出去,冲破厚厚的门帘,砸落在风雪中。
冰凌洒落,一地的晶莹。
众青年扑上来,欲要搀扶,却见老姜手至腰间,拔出森森刀芒。
低吼:“谁敢!”
多年杀人的血性爆发,生生止住众青年的脚步。
猴儿通人性,龇牙咧嘴,作势欲攀上去撕咬。
“让他走。”
卷帘内,宫宝森的语气衰弱了不少。
“永远都不许进我这个门。”
一句话,耗尽了生平所有的力气。
丧家之犬,再无归处。
国人常提的一个字,是根。
我们恋故土,无论成败,一句归家,总是最深的暖与庇护。
与重礼重规矩的武人来说,断了他的来处,几乎是除死之外最狠的惩罚。
家在,永不能归。
宫家六十四手,再与他无瓜葛。
野子,浮萍,马三。
他走了,眼圈通红,带着泪光。
老姜赶紧回房,只看到宫宝森摊在椅子上,鲜血和破碎的脏器吐出,呼吸声有进无出。
“老爷!”
北方无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