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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全身的神经放松,就连痛感神经也变得微弱。
她猛地一僵,猛地睁大了眼睛。
“放轻松,我只是不想你太痛,睡一觉,一切就都过去了。”他低着头摆弄着手里的金针。
苏小梧咬破了嘴唇,努力让自己清醒,意识却越来越模糊。
醒来的时候,除了全身酸痛,却没有什么别的不适,神经一紧,迟疑地将手放在肚子上,在感觉到那熟悉的胎动后,长吐了一口气,所有的紧张都在一瞬间像雾霾一样被驱散。
“姐姐醒了吗?”小豆子猫在门口,看了一眼月令,道。
“还没呢,您先自己玩儿好不好?”月令轻声嘱托小豆子不要乱闯。
“姑娘,你醒了!”月令捧着铜盆推门进来,声音不大不小却让小豆子听得仔仔细细。
“砰!”
小豆子大力推开房门,哒哒哒地跑过来腻到苏小梧床边,笑嘻嘻地终于像个孩子,“姐姐醒了!”
死后余生。苏小梧牵强地扬了扬嘴角,抬手揉了揉他梳地整整齐齐的头发,这样的他倒让她不敢认了!
“王爷出府去了。小姐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月令抿着嘴看着我轻轻一笑。
苏小梧摇了摇头,摸了摸小豆子的小脸儿。
“姐姐,都是小豆子不好,如果不是小豆子拦车,姐姐也不会流那么多血。”小豆子撇了撇嘴,眼睛湿漉漉的。
“若只是惊吓根本不会出现大出血的问题。”月令说。
月令一句无心的提醒让苏小梧的心像是被电击一样不住颤抖。
如果真是这样……她绝饶不了那人!
“姐姐?”小豆子轻轻唤了苏小梧一声,她猛地一僵,才发现眼前的小桌子上满是饭粒子。
苏小梧轻叹一口气,推了碗让月令收拾下去。
“小姐,您多少吃点儿,都是月令的不是,不该碎嘴胡搅蛮缠,”月令瞅着桌上几乎没动的饭菜,皱眉有些担忧,搡了一下趴在床边的小豆子,道,“小公子您劝劝小姐。”
“姐姐……”小豆子嘟了嘟嘴,刚说两个字。见苏小梧扭过头不理他,搡在喉咙里的话也咽了下去,身子一歪趴在床头。
“您什么时候饿了,我让他们再做。”月令站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收拾了东西,走了出去。
苏小梧闭着眼睛慢慢躺下,想着月令的话。
其实她早就知道,一旦跟皇家的人扯上关系,就危险了。整个人就像是被一条手臂粗的玄铁链子紧紧捆住,怎么无法挣脱。
月令说的不错,这月份她已经不会轻易流产了。
可她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中招儿的。一早儿她就被月令捞起来梳妆打扮,用了餐就被洛迦渊拽着往王宫里走。杵在那里等到君天殊出征之后出宫。
这期间虽有绫罗幽怨地走过来跟洛迦渊打了招呼,但洛迦渊也并未与有过肢体接触,所以这个人可以排除。皇帝跟着皇后距离她站的位置较远,就算有心也是无力,而且那时她也并未有什么不适。
再然后就是跟着洛迦渊出宫的路上,君天殊寻洛迦渊说话,我闲来无事便四处闲逛,不知觉迷了路遇到了那个同性恋韩子翎,可……似乎也没有什么啊,他的目的也不过是让洛迦渊帮那个韩子葶。
再然后……香气!
苏小梧猛地睁开眼睛,离宫时她嗅到了一股莫名的香气,虽然淡雅一闪而逝,但还是有的,只是她并不能辨出那到底是什么香。
不似花香带着一股子粉尘味儿,也不是女子擦得胭脂香,怪怪的,倒令人心神恍惚,除此之外就没别的什么了。
红月和小冬,在洛迦渊的眼皮子低下,想来也不敢做些什么。
难道……我身体一僵,猛地睁开眼,难道是那大丽花?
“醒了。”洛迦渊站在床前,阳光从他身后打过来,他面目模糊,苏小梧眯着眼睛想要坐起来,看清楚些。
“听月令说你没吃什么,用一些。”洛迦渊转身捧了碗银耳莲子羹,苏小梧捂着肚子往上坐了坐,接了碗吃了两口,搁在床头了小茶几上。
“如果我说这是一个意外,你信么?”他瞟了眼一边的碗,转身在桌边坐下,倒了杯茶,看着苏小舞自嘲地笑了一声。
“我会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咔嚓”
杯子被他硬生生捏碎,哗啦一声之后是滴滴答答的水落声混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
苏小梧掀开垂在床前的帷幕,丢了方手绢儿过去。那手绢儿像是长了眼睛似的直直地落在他的肩头。
“你……”他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手帕,扭头看着苏小梧皱了皱眉,眸中探究的意思又多了几分。
苏小梧望着他扬了扬下巴,如何?真以为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还怀了孩子的没用女人。
“我自以为将你看透了,没想到……”他低头轻笑两声,用帕子裹住了手。
这世上,谁还能看得透谁?
“是谁?”苏小梧揭了身上的被子,跻了鞋子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双唇未动,话已通过腹腔传出。
“你现在怀有身孕,我会帮你……”洛迦渊抿了抿嘴角,眉头拧地更紧了,开口对苏小梧说。
“皇后,或者说君天临?”苏小梧蘸了蘸他杯子里的水,在桌上写道。
他眼神微闪,只是这么一闪的功夫,一切就都明了了。
苏小梧在他边上坐下,取了他手里的帕子,帮他拭去手心里因为氧化而变得暗红的血。
“小梧,你到底是谁呢?”洛迦渊问。
苏小梧没应声,低着头将他的手包好。
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我是谁,苏小梧,鸢烟,还是季剪秋……其实,她只是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