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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就连一个月来送一次柴炭的老贾也趁机捞走了一包糖。
唯独她什么都没有。
不过她早有预料,到也不眼红不生气。
郑母一面冲姝宁微笑,一面瞪了儿子一眼,然后悄悄从嫁妆箱子里挑了一颗珠子放进一个精致的小盒递给了她。郑母这一面对姝宁喜笑颜开,那一面又转过脸对郑垣恶狠狠地呲牙。
姝宁也配合的天衣无缝,惊讶欣喜的很到位,不让任何人尴尬。
她说:“这天热得很,少爷读书辛苦了。爹娘日夜牵挂你,念叨来念叨去。天天到院子里看云彩下不下雨,云彩没盼来,倒把少爷你盼回来了。家里人人都说若把这盼儿子的心用在求雨上,雨也求来了。”
郑垣不理她只向二老问安。
郑父一脸严肃道:“姝宁先跟你说的话,你应该先回答她。”
郑垣无奈这才看向她一眼,说:“嗯,你也辛苦了。”
她真是受宠若惊,忙摆手,道:“不辛苦,不辛苦。”
他说道:“爹,娘,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二老听见他说不走了,忙问:“好好的,这才读了半年书又怎么了?”
他解释道:“别误会,是京城的白马书院来了位大儒,方孝儒方先生。我们几个纨绔子弟商量着去他那读书。”
郑母一拍大腿,说:“这是好事呀,好好的孩子怎么说自己是纨绔子弟呢。”
他说道:“你们以前不就是这么说我的么?”
郑母笑道:“那都是以前,再说就看打了。”
郑父在一旁反复念着方孝儒的名字,猛地想起,说道:哦,那方先生我认得,他可是昭文馆大学士,曾经太子的启蒙恩师呀?都说他脾气怪,做法怪,教人的法子更怪,就这还有不少人求学与他。要做他的学生可不简单呢!”
郑垣道:“正是呢,方老先生说他怕热,要等天再凉快些才开讲学堂。所以我还有时间温习功课。”
郑母道:“再好不过。你要东西要钱要办事跑腿全找姝丫头。如今呀她管家,你缺什么尽管找她要。”说着话一把将郑垣拉在姝宁面前。
他二人直愣愣的面对面站着,很是不自在。
姝宁退后一步,道:“请母亲放心,您既然让我管这个家,我自然竭尽全力把该置办的都置办好。少爷要读书考白马书院,要做方先生的弟子,这是咱们家的头等大事。那我肯定什么都先紧着少爷来,怎么会缺东少西的等少爷来问我要。”
郑母狠狠斜了她一眼,心想:这个傻孩子呀!
她知道他读书辛苦,便隔三差五的送来吃食,不是酥酪,就是绿豆汤,还有冰镇西瓜,茶果酥饼之类。虽然他每次都是冷冷的说一句“不吃,拿走。”但她还是每天变着花样地坚持送来。
他气的真想在《郑氏家训》里加一条:“若想书房保安宁,快点远离卢姝宁。”
这天寅时,天刚蒙蒙有一点亮。
他就站在院中大喊一声:“卢姝宁,你给我出来。”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唤她的名字。
慌得她趿着鞋就跑过来了,问道:“少爷,怎么了?”
他来到海棠树下说:“为了防止你今天送粥明天送点心的打扰我读书。我们以树为界,这半边是我的,那半边是你的。谁也不许越界,听明白没有?”
她点了点头,道:“嗯,好,那树算是谁的?”
这个他还真没想到,树算是谁的?他随口答道:“树?一人一半吧。”
她附和着:“哦,一人一半。”
她很开心,如今,她拥有了一半的树。
七夕佳节,京城每年都会有盛大的灯会。元夕的灯会跟这一比,就是小巫见大巫。青年男女,新婚夫妇,老人孩童,商贩杂耍,说书评话,还有观不尽的灯海,赏不完的夜景。热闹自不必说。卢姝宁也是听说过没见过,一直想去逛上一回。
她知道他是不会去的,一来他不喜欢这种热闹,二来他要抓紧时间读书。
到了晚间,郑垣在饭厅唤人。
姝宁跑来,道:“少爷不用叫了,家里只有我,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就好了。”
他一面坐下,一面问她:“阿金和小新他们呢?怎么一个都不在。”
她道:“我放他们假,都逛灯会去了。”
他又问:“那我爹我娘呢?”
她道:“也去了,家里只剩你和我了。”
他道:“你怎么不去?你不是天天都吵着说要逛灯会,说长这么大,只见过汾阳的灯会没见过京城的灯会么。
她笑道:“我若再走了,家里就剩你一个人了。”
他恍然大悟,一拍大腿站起来,道:“你呀你,我就知道你们在合伙算计我。”
她见不妙,赶紧说:“少爷,今天晚上吃包子,我包的,肉馅的。”
他没好气道:“不吃。”
她答了一声“哦”。
他气呼呼的转身就要走,又转回来冲她嚷道:“卢姝宁,我告诉你一句话,你用错了心机,也会错了意。想让我中你们的圈套,没门!”说罢转身就回书房了。
她从饭厅出来,一个人默默地坐在廊子下对着灯笼发呆。
中秋刚过不久,南风转凉,郑垣如愿考进了白马书院。这天他一进门,她特地恭恭敬敬地来在他面前,行了个大礼,道了一声“恭喜”,然后无比羡慕的看着他。她这一看,到把他看的怪难受的。他心中诧异,怎么考上白马书院的人是我,激动的却是她。
她手舞足蹈,左右来去难掩的兴奋,说:“如今少爷不一样了。”
他不解地问:“有什么不一样?”
她满眼放光的说:“从今往后,你可是方先生的学生了呀。”
他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她,心里却在想:说的都是些什么废话。然后径直走开,不去理会她。
从这天起,郑垣每天天不亮就去书院读书,下午回来练习文章,晚间还要挑灯夜读。
姝宁更是异常兴奋,殷切侍奉。无奈他以为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在巴结他,讨好他,于是心里越是排斥她。
清冷的月色,宁静的小院,孤单的树。每到夜晚,看着他的窗户亮了灯,她也会点上一盏灯,坐在窗前写写画画。小院里,唯有这两扇窗互相照着温暖的烛光。
九月初,暑气渐衰。今天,姝宁特意穿了一身新衣来给他送海棠果茶,站在树下喊他。
郑垣没好气的说:“我不是说过不许你来送东西吗?”
姝宁道:“是你说这树一人一半的,这树上的果子自然也是一人一半。这是我腌的蜜饯,这个是果子茶。但我只能给你三分之一,不能给你二分之一。因为我要收点工钱的。”
他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心想,我怎么就碰上了你这么个死脑筋。叹了口气,道:“树归你,都归你,我不要了行了吧,你都拿走我不要了。”
她一脸天真的笑了,说:“那这整棵树都是我的了?”
他不耐烦道:“对,对,对,都是你的,全归你了。”
她开心极了,蹦蹦跳跳的跑开了。他看着她窈窕的背影,心里莫名其妙:一棵树而已,也值得如此高兴?
他哪里会知道,今日是她十六岁整的生辰,而这棵海棠树是他送给她的第一个礼物,也是唯一的一个礼物。
十月末,秋叶零落,凉风习习,海棠树硕果累累,她又可以做很多果子茶了。
夜里风雨大作,早起满院的落叶。
卢姝宁也有样学样,站在树下大喊:“郑垣,你给我出来。”
他起的就很早,听见喊他就走过来问:“什么事。”
她说:“我扫院子只扫我这一半,你那一半我要雇人扫,所以,你得出工钱。”
他心想,大清早的就为这事,真够无聊的。生气的说:“我没钱。”
她笑道:“那就打欠条,先赊着。”
他冷冷的丢下一句“无聊”就要走。
她道:“是你非要跟我一人一半的。”
他回过头,道:“树归你,树叶自然也是你的,就该你管。再说了,这是我家,我掏什么工钱。”
她说道:“如今我管家,自然我说了算。这树叶落在你那一半的地上,算谁的?”
他道:“还算你的。你想啊,如果小偷偷了你的钱放进他的口袋,难不成就是他的了。”
她点点头,道:“有道理。那如果这钱是别人主动送给你,放进你口袋的,算谁的。”
他道:“当然算我的。”
她莞尔一笑,道:“”哦,好,树叶送你了,这是我给你的回礼。”说完就跑掉了。
只剩他站在树下,大喊大叫:“我不要,你拿走,我不要,你听着,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