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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本来冯书记应该代表组织,可也有个度,如果大家都不承认你这个组织,就是你代表组织也没有什么用。大家认谁是组织,谁才是真正的组织。代表组织就代表了权利。现在黄书记竟然说听组织安排,而安排这件事情的明明是兰镇长,而不是冯书记。这也就是说,黄书记承认蓝镇长是组织,冯书记不是,起码应该不算。黄书记不知道是口误,还似乎有意这么说。
冯书记听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不好说什么。因为黄书记说的话本来没有什么错。你冯书记难道能说人家听组织安排错了吗?你不能,你这样说就是要搞一言堂、搞个人集权,要脱离组织。这和我党的宗旨是大相径庭的。冯书记不傻,这点轻重还是能掂量出来的。
兰镇长胜利了,胜利的很彻底,不仅换了办公室,还赢了人心。
党委书记和纪委书记住着隔壁,不禁让人浮想联翩。冯书记心里很别扭。晚上叫来政工书记,把政工书记狠狠痛批了一顿,说政工书记连机关卫生都管不好,弄的满楼道里纸片乱飞,烟头满地。政工书记一头雾水,却也习惯了,坐在那里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
刚下完雨,云就一块一块地开始散开,四处飘去。大自然真的很神奇,刚刚还聚在一起,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的一群,说散就散了,而且没有任何留恋的意思。好像他们本来就不是心甘情愿走在一起,而是被人命令着,硬着头皮来的。事情办完了,就迫不及待地分开,在一起多呆一秒都是一种罪孽。
兰镇长轻轻敲了三下冯书记办公室的门。马上听到里面传出“进来”。
兰镇长推门而入,王清华尾随其后。兰镇长笑笑:“冯书记好!冯书记忙着呢?”
刚吃过饭,冯书记正在看《人民日报》,这是冯书记每天必修的功课,雷打不动,据说已经坚持了二十几年了。见兰镇长进来,急忙放下手中的报纸笑道:“哦,兰镇长啊,快点坐。自己人,进来就进来嘛,还那么客气。”说着话起身,拿了纸杯要给兰镇长倒水。兰镇长急忙阻止,接过水杯道:“冯书记忙,我自己来。”
王清华赶紧上前道:“还是我来吧。”兰镇长没有客气,直接把杯子给了王清华。
暗地里斗归斗,面子上还是要过的去,该客气的时候还要客气,该笑的时候还要笑。这是起码的礼节。是尊重对手,也尊重自己。
王清华倒了两杯水,一杯给了冯书记,一杯给了兰镇长。
冯书记一直没有正眼看王清华,只是偶尔用余光扫一下,似乎王清华在这里有些多余。
兰镇长也半天不介绍王清华,和冯书记说些镇上、村里不咸不淡的事情。说说笑笑,好像说的很带劲,很有味道。似乎把王清华也忘了。
草!王清华坐的实在难受,心里暗骂,不禁在冯书记身后的墙上看去,上面一副字,写的还算可以,内容是:澹泊明志宁静致远!简直是侮辱诸葛孔明。再往左看,是一个深黑色镀金的舵轮模型。冯书记已经有些发福了,跟舵轮放在一起很不协调,一个是鼓鼓囊囊的样子,一个是瘦骨嶙峋的模样。模型旁边是报架。报架上满满当当的都是报纸,除了一架地方政府的喉舌报外,都是人民日报。地方政府报纸很新,好像刚摆上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日民日报很乱,看样子不知被冯书记翻了多少遍了。和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冯书记做的很像那么回事。连地方政府报纸都不愿意看。
“听说市里给咱们镇上派来一位武装部长,来了吗?”冯书记终于问道王清华了。却问的很不是味。
这里坐这么大个活人,难道瞎了眼睛看不见吗?王清华心里低估,已经实在有些耐不住了。
“哦,差点忘了给你汇报了,这位就是。”兰镇长说着一把拉起王清华,显得很亲昵,却不给王清华介绍冯书记。尽管介绍冯书记十分多余,但也不能不介绍。这是礼节。不介绍就有轻视一方的嫌疑。
“冯书记好!”终于轮到王清华说话了。
“好、好、好……坐吧。”冯书记在王清华身上打量了一遍,并没有站起来,似乎对王清华也没有多大兴趣。冯书记确实很傲气,傲气的让人不愿意和他接触。
“跟着兰镇长好好干,年轻人嘛,前途无量。”冯书记继续道。
王清华不知该如何回答。这种话本身没办法回答。你说好,人家说你不把党委放在眼里,眼里只有镇长,没有书记。你又不能说不好。说不好就是不愿意跟着兰镇长干。跟不跟兰镇长倒无所谓,关键兰镇长是镇长,不跟着镇长干,思想就有问题了,以后还怎么提拔。
王清华还算机敏,笑了笑,没有说话。你说我同意也行,说我不同也行,模棱两可,两边不得罪。
不过今天做炮灰的名分却和黄书记一样坐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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